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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柳湘驚惶稍定,沉住聲音問道:「你是何人?敢闖玄天觀禁地?如果你是玄天觀弟子,難道不知道只有掌門人才能到達此地麼?」

  道人微微一笑,反問柳湘說道:「你是何人?既然知道這是玄天觀的禁地,你又為何擅自闖進來?」

  柳湘一聽這道人說話口氣沉著,聲音鏘鏘有力,分明是具有深厚內家功力,一時也摸不清楚他的身份底細。便搖搖頭說道:「我不同!第一,我不是本觀裡的人;第二,我是誤撞進來。」

  那道人忽然含笑對柳湘渾身端詳半晌,柳湘低頭一看,自己穿著一件月白內衣,上面遍是血跡,下身滿是泥土,狼狽萬狀,不由臉上一紅,順手抓起地上的那件玄色外套,披在身上。

  道人一直和平微笑地看著柳湘,等他穿好了上衣,才開口說道:「你在此五日,收穫不少,算你有緣,但願日後好自為之,毋負今日之奇遇。此處不宜久留,快隨我出去。」

  柳湘驚呼叫道:「你是……」

  道人微笑不理,轉身向甬道前面走去。柳湘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這話是千真萬確,再留下去,將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了。立即起身正待走出圓門,霍然心裡一動,轉回到神龕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然後點足穿身,越過圓門,落在甬道盡頭。

  道人微笑的臉,一直沒有平復,此刻眼神裡似乎更有著一些贊許的意味。

  柳湘此刻心情,卻有一些紛亂,心裡在想道:「這道人將要把我帶到何處?將有什麼結果?我如果不去又將如何?……」

  他心裡估計著量也無甚大害,如果要想擅自脫逃,萬一脫逃不了,還空留給人家卑視,不管如何道人來引導他脫離秘室,這總是千真萬確的事。就憑這一點,自己也要隨他前去,看個究竟。

  香案軋軋上升,停到神龕前面,神殿裡燈光通明,反映著院落裡已經是黑夜了。

  道人首先走下香案,面對著柳湘說道:「秘室五日,學會那一種絕技?」

  柳湘感覺到這道人有一種令人不能抗拒的威勢,慢慢地答道:「降龍十八掌。」

  道人臉容似乎微微地一動,眼睛裡頓射出一種異樣的光芒,看著柳湘半晌,才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降龍十八掌!已經好幾代都沒有人敢冒然嘗試,那是最難學成的一種絕技,怪不得你在秘室逗留五天,看來是天賜的緣份。」

  接著面色一正,說道:「玄天觀開山落業一百幾十年以來,從無人敢撞進祖師爺所設的禁地。你今以一個派外之人,能誤進禁室,而且習得絕技,想來也是天意。如今面對祖師爺神位,由你自己任意選擇一條路走,其一,答應祖師爺,一俟現任七代掌門人羽化,你即日皈依三清,接掌玄天觀,光大宗派。其二,你可憑藉本身武功,闖出玄天觀。兩條任擇其一。」

  柳湘沒想到這道人會說出這兩個條件,而這兩個條件,都是費人思量,關係重大。答應前者,自己就得隨時準備皈依三清,出家修道。但是血仇未報,鴻圖未展,便飄然出家,豈不令自己心有未甘。答應後者,降龍十八掌招式未熟,不知是否能以用來應敵,僅憑自己本身武功,已有前車之鑒,差一點在一掌之下,震斷心脈,震傷五臟。

  柳湘心裡一遲疑沉吟,道人卻又微笑說道:「時間不許尊駕久作考慮,如果認為第一項牽連太廣,不妨先試第二項。不過……」

  道人突然眼睛神光頓射,沉聲說道:「私闖禁地,盜學絕技,不是玄天觀中人,絕難容許走出玄天觀一步,否則,玄天觀自此永別武林,無顏立足。」

  道人這兩句話無異是說,若不答應前者,不是柳湘濺血玄天觀,就是玄天觀永絕武林。如此不兩立的情勢,突然激起柳湘豪氣頓生,朗聲說道:「第一項歉難從命,在下不自量力,願試第二項。」

  道人微微一頓,點頭說道:「難能有此膽氣!」

  說著旋身走到神龕旁邊,向柳湘說道:「你就先從這神殿闖起!」

  用手指著柳湘腳下的方磚,說道:「這神殿之上,每一塊方磚都是活動的,都牽制著一種機關,只要一經發動,每一塊青磚,都是一觸即發。從你腳下那塊青磚開始,你能點足不停,越過六塊青磚,到達神殿門口,算你闖出玄天觀。」

  柳湘一聽之下,愕然不敢置信。足下方磚雖然較平常為大,也不過是一尺見方,六塊方磚區區六尺距離,縱有千軍萬馬也不能阻攔我作六尺之進。如果不是這道人另有陰謀詭計,便是他故意危言聳聽。略一遲疑,立即朗聲豪然答道:「出家人不能打誑語,請道長發動禁制,在下謹此敬待。」

  道人微微一笑,移步到神龕右側,伸手到黃幔裡面,轉面向柳湘說道:「注意腳下!」

  說著右手微微一抖,柳湘頓時覺得腳下一松,身形下墜。此時柳湘已經是全神貫注,微有感覺立即提氣上拔,向第二塊青磚上落去。剛一點足落地,而且用力極微,可是,足下青磚卻因此微微一震,還沒有等到柳湘吸氣提身,只聽得「哢嚓」一聲,只覺得一陣勁風,閃電迎頭罩到。

  柳湘此時一則是全神貫注,再則竭盡全身功力,來越過這六塊青磚。當第二塊青磚剛一晃動之同時,柳湘已猛提一口氣,足下已用「登萍渡水」的功夫,幾乎微不借力地飄向第三塊青磚。就在這一瞬間的同時,嘩啦一震,一套帶鉤銅網,嚴密無縫的罩住第二塊青磚。饒是柳湘身法如何快速,右腿褲腳仍被銅網倒刺鉤住,撕去半截褲腳。

  柳湘剛一脫過這一網之危,真氣已泄,身形落到第三塊青磚上,落腳輕重。心裡明知道落腳一重,危險愈大。可是自己功力畢究與「馭氣淩空」的程度,相差太遠。全憑一口真氣拔躍身形,真氣一泄,安能不沉然下墜?

  果如所料,柳湘雙腳落到第三塊青磚的一刹,青磚遽然一沉,連帶著兩旁兩塊青磚一翻,柳湘心裡剛叫得一聲:「不好!」

  只聽得嗖地一聲,從兩旁青磚露出的地洞裡,伸出兩根圓叉,霍地一斜,便向柳湘對正叉來。柳湘此時正隨著當中青磚突然下沉,腳下虛空著不上力,一見圓叉襲來,心裡閃電一轉,立即雙手左右一分,一把抓住圓叉,借力上升,準備飄向第四塊青磚。沒想到這兩把圓叉的力量大得出奇。柳湘雙手抓住圓叉。全力一分,再借力飄身,可是圓叉相對叉來之勢,力道何止千鈞?等到柳湘發覺力不從心之時,已經為時已晚,錚然一聲,兩把圓叉已經緊緊扣在一起,恰恰鎖住柳湘的腰部,懸空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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