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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九扣連環 | 上頁 下頁
六五


  「我也要再說,我是個小人物,但是,我有改過的勇氣,知道錯了,立即改正,絕不猶豫。」

  趙雨昂感動地拱拱手說道:「熊兄台如此明辨是非,不但令人欽佩,而且也為我們堅定極大的信心,如果武林中的人,都能像熊兄台這樣,驅逐韃虜,複我華夏,雖然不是指日可待,必有成功之日。熊兄!我們真是感動得很。」

  長白之熊又接著說道:「說到這裡,我也明白了趙兄的用意了!胡守疋兄如果為了元人而死,那才真正是輕如鴻毛了。還是我愚昧所致!胡守疋兄,請多包涵。」

  他拱拱手,忽然撅斷白蠟杆子,說道:「各位!再見了!」

  趙雨昂急忙說道:「熊兄台!你我正好敘敘,為何急於離去?」

  長白之熊說道:「離開關外,已經數載,早就應該回去,卻是一直滯留。如今我已經知道今是昨非,我就一刻也停留不住。回到關外,我要到處奔走,中原的事,雖然我們不應該插手,如果我們能糾合一批志同道合之士,進入中原,為諸位效力,也算是替人間正義盡一份心意。」

  趙雨昂聞言大喜,拱手說道:「能得到熊兄台的鼎力相助,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我就不留熊兄台,但願再見面時,驅逐韃虜,已經風雲早動,九州相同。」

  長白之熊上前緊緊握住趙雨昂的手,緊緊地,半晌,他邁開大步,剛一走出幾步,又回頭說道:「趙兄!令郎能深入燕京,進入兵馬司去營救文相爺,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雖然元人目前嚴密隱瞞,終會紙包不住火,遲早要傳遍武林,對於糾合人心,是有很大幫助的。對於這件事,我真是感佩極了。」

  他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布包,交給趙仲彬。

  「老賢侄!這點小東西,代表我的一點心意吧!但願後會有期。」

  趙仲彬趕緊單腿跪下,雙手恭敬接住:「多謝熊叔叔!」

  長白之熊就這樣走了。

  剩下的胡守疋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這時候他才拱手向趙雨昂說道:「慚愧得很!」

  趙雨昂說道:「胡兄!人沒有不犯錯誤的,老實說,元人入侵江南,臨安城破之日,多少達官貴人覥顏事敵,氣節二字,早已蕩然無存,多少人對這種情形,失望透頂,大宋朝的江山丟得一點也不冤枉。有這種想法的人,十分普遍。」

  胡守疋說道:「還是那句話,慚愧得很。今天得知諸位為文相爺的正氣所感動,為光復大業而獻身,越發的令我慚愧!但願我能有贖罪的機會。」

  趙雨昂說道:「胡兄!臨崖勒馬,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希望你能成為我們志同道合的朋友,那不是贖罪,而是為光復華夏的大業盡力。」

  胡守疋說道:「敝派在蘇錫一帶,門人眾多,如能獲得掌門人的承諾,那又是一股力量的生根!」

  這時候紫竹簫史說道:「胡兄的劍術造詣極為精湛,堪稱為當今武林擊劍的一流高手,與趙雨昂兄可以說是不分上下。由於柳葉劍丸的特殊,才有一招之失。」

  「慚愧!慚愧!」

  「敢問胡兄是屬於哪一個門派?」

  「兩儀門。」

  「兩儀門?兩儀門?」紫竹策史口中喃喃重複了兩遍。顯然對於這樣一個派別,還不曾聽說過。

  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派別裡,居然能調教出這樣一個傑出的擊劍高手,叫人意外。

  常言道:「三年出一個狀元,十年調教不出一個戲子,二十年培養不出一位傑出的擊劍高手。」

  江湖上名門大派每一派別都想培養出武林第一的高手,但是,談何容易。一個傑出的高手,是集許多條件於一起的結晶,如:天賦資質極佳,本人用心苦練,本門特殊武功,師門教導得法,以上四項缺一不可。

  因此,多少年來,武林中高手層出不窮,可是傑出的高手,風毛麟角,難得一見。兩儀門是如何能有這樣傑出的人?如果胡守疋能在心性修養上更上層樓,他的成就更不止於此。

  朱雲甫在江湖上是見多識廣的人,他也怔住了。

  胡守疋說道:「兩儀門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但是如果提到孤心劍,知道的人就多了。」

  朱雲甫「啊」了一聲立即說道:「孤心劍!是江湖上獨立特行的一個門派,不大過問江湖上的事,而且身份也很隱秘。」

  趙雨昂接著說道:「胡兄!能有這番心,也就值得我們高興的了。但不知今日之事,胡兄回去之後,可有牽累?」

  胡守疋搖搖頭說道:「我是不會回燕京的了,今日一別,再見面時,但願風雷已動,在躍馬橫戈的時候,我們並肩攜手吧!」

  他剛一拱手,轉過身來,停住了腳步,卻又轉面對大家說道:「兩儀門也好,孤心劍也好,都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在江湖上沒有信譽,因此,今天我在各位面前所說的話,大家也不一定會相信我。」

  趙雨昂立即說道:「胡兄!你這句話,是讓我們聽起來不舒服的。你我之間,是一種良心的契合,是一種道義的交誼。兩儀門能為驅逐韃虜盡一份心,我們感激、我們興奮。如果不能,我們也沒有任何怨言,因這種事是不能有任何勉強的,你說,我們如何能不相信你呢?」

  胡守疋笑笑說道:「還是讓我為大家立下一點保證什麼的呢?或者為大家留下點證據呢?」

  大家感覺到胡守疋說話有些古怪,這時候還是趙雨昂發現,山下又有人來了。

  一行上來露面的四個人,雙方剛一對面,就停住了。

  四個人是一式的裝束,青布衣,黑排扣,攔腰紮著一條寬黑布帶,腳下一式爬山虎的薄底快靴。左腰都是系著一式的腰刀,雲頭、彎把、弧形吞手、銅佩飾,擦得雪亮。四個人的年齡,都在三十上下。

  雙方如此一當面,來人說話了:「胡頭兒!這是怎麼回事呀?」

  胡守疋笑笑說道:「從你們對我的稱呼之中,就可以看出,我這個巡察首領在你們心中有多少份量,跟一個縣衙門的衙役一樣。」

  來人說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是張弘範?你還是文天祥?給你一個虛名讓你辦事,已經不錯了,你想幹什麼?」

  胡守疋淒涼地笑了一笑,回過頭來對趙雨昂說道;「我真蠢!不是你們提醒,我以為我是什麼?現在我才瞭解,主子與奴隸的分別。異族統治,奴隸的地位,就什麼都沒有了。」

  趙雨昂問道:「他們是……」

  胡守疋說道:「他們是孛羅手下的一批親信,派在我們這裡當監督,任何漢人,做任何官,少不了有這種人跟在身邊。他們精通漢語,武功都十分了得。」

  來人立即說道:「胡頭兒!看樣兒你這次來,沒有辦妥事。」

  胡守疋沉著臉色說道:「叫我胡大爺!你們算什麼東西,敢叫我頭兒?」

  來人冷笑說道:「我早就知道你們這些漢人是靠不住的。」

  四個人幾乎是同時拔出腰刀。

  刀泛藍光,顯然是喂了毒的。

  四個人動作非常的熟練,各走一邊,朝著胡守疋包圍過來。

  這時候突然人影一閃,趙仲彬飛身掠到胡守疋的面前,手裡捧著胡守疋所使用的寶劍,恭身說道:「胡叔叔!」

  胡守疋苦笑了一下,伸手接過寶劍後掉頭對趙雨昂說了一聲:「慚愧!」

  趙雨昂拱手說道:「原因我已經說過,胡兄若要梗于心懷,我們以後如何還能共生共死?」

  胡守疋捧劍在手,用手拭摸再三,似乎對當前的情況,根本視若無睹。

  四個人四柄腰刀突然同時從四面發起攻擊。

  四個人的身形都快極了,四柄腰刀挾著嘯聲,來勢極為兇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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