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玉翎燕 > 九扣連環 | 上頁 下頁 |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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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吧」字剛一出口,只見他一晃肩膀,人影一閃,快得有如一陣旋風,剛一撲過來,只聽「啪」地一聲,阿戇左頰挨了一個耳光。 那人身形一旋而回,指著阿戇笑道:「這不是打架,因為打架你還不夠料。這只是給你們主人一點羞辱。」 趙小彬立即卸下肩上的包袱,剛要邁步,趙雨昂叫住他說道:「現在還用不著出去,阿戇名叫戇,人並不戇,他這一掌對方要付出代價的。」 父子三人還是站在谷口,掩身在一堵亂石之後。 遠遠地看到阿戇抬起手來,擦去嘴角的血漬,一步一步朝著那漢子走過去。 那漢子冷呵呵地笑道:「一個耳光不過癮,還要挨個雙的!」 當中是一個五十上下的老人,叱喝道:「老三!不要大意!」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漢子的笑容,還沒有消失,阿戇突然發難,向前沖上一大步,雙腳一落樁,右拳呼地一聲,乾淨俐落一招簡單不過的「黑虎偷心」,直搗出去。 對方要閃讓是來不及了。勉強一側身,右手想將阿戇的拳頭卸開。 太遲了。只聽得「砰」地一聲,阿戇的拳頭結實地落在對方的左肩。對方的身體被震翻了一個身,樁步浮動,看樣子他是在努力地落樁沉步,沒想到一拳擊中,勁道如湧,就在他翻身的瞬間,人整個飛了起來,「叭」地一聲大震,摔在地上,幾經掙扎,想爬起來,但是,終於雙手一松,人仰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這一拳顯然出乎在場的人,除了趙雨昂,大家都感覺到意外。 小彬先說道:「阿戇的內力竟然有這樣的渾厚!真叫人想不到。」 趙雨昂說道:「阿戇的內力是天賦的,由於這些年他練的是外五門的功夫,橫練鐵布衫,使他原本的內力,相得益彰。」 仲彬突然叫道:「爹!對方動了兵器,阿戇可是空著一雙手的。」 果然對方解開了包袱,從裡面取出一柄奇形的刀,刀頭雲形帶鉤,刀背上扣著三個大小不一樣的鈴鐺,刀刃的前半截成鋸齒狀,刀長兩尺左右,護腕的地方,上下參差兩個帶鉤的套手。 這是一柄少見的奇形兵刃。 趙雨昂看到對方取出這樣的兵刃,臉上顏色微微一變,兩道眉鋒不覺皺了起來,說道:「走吧!」 趙雨昂率領著小彬、仲彬,剛一轉出亂石堆,對方捧刀入懷,便不理阿戇了,眼睛對趙雨昂父子一打量,便說道:「你們早就應該出來了,讓這樣一個粗漢子,就能打發我們上路嗎?」 人在說著話,突然,一仰頭,尖嘯一聲,奇形兵刃換入右手,鈴鐺一陣亂響。 這時候趙雨昂立即說道:「小彬!接下阿戇!快!」 趙小彬應了一聲「是」,扔包袱、取寶劍、彈腿騰身、亮劍出鞘,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裡,穿身掠過阿戇面前,而在這一瞬間,刀光、鈴聲,閃電而至。 趙小彬右手一搪阿戇的胸,兩人驀地向後一個滾翻,落地轉身,再拔起時,已經拉開了七八尺遠。 趙雨昂就在這個同時,來到小彬身旁,伸手握住他的肩,極為贊許地說道:「好極了!孩子!你怎麼知道收劍不出,藏身而退呢?」 小彬說道:「爹平日的教誨,非仇無恨,不可動輒出劍傷人損及對方的兵器。方才拔劍,只是以防萬一。」 趙雨昂點點頭說道:「很好!這樣讓你出去,使我放心不少。如果方才你的魚腸劍傷到了對方的鈴刀,會給你往後的日子,惹來很大的麻煩。」 他的話,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對方聽得清清楚楚。鈴刀收回,沉聲問道:「尊駕既然認識鈴刀,瞭解鈴刀的威名,為什麼還不束手就縛?」 趙雨昂微微地笑道:「尊駕這幾句話,說得不高明。方才我只是教訓兒子,在江湖上行走,對於鈴刀要保存一分禮讓之心。我為什麼要束手就縛?」 對方仍然繃緊著臉說道:「我再說一遍,你既然知道鈴刀的名稱,就應該知道鈴刀規矩,就應該束手就縛。」 趙雨昂仍然保持著微笑,淡淡地說道:「就是因為我知道鈴刀的規矩,鈴刀的門人,從不與沒有仇恨的人為敵。我和我的兩個孩子,隱居在此地達二十年之久,不但與鈴刀的主人沒有過節,更談不上仇恨。」 「至於方才我的夥伴出手傷人,那是尊駕夥伴出手在先,總不致於為了這樣一點拳腳之爭,就要我父子束手就縛吧!」 對方突然冷笑說道:「你裝得很像!你應該問問你兩個兒子,他們到哪裡去?做了些什麼事?」 趙雨昂此時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嚴正地問道:「尊駕此行,與小兒有關嗎?」 對方冷冷地說道:「你還沒有答覆我的問題。」 趙雨昂朗聲說道:「小兒最近到北京城兵馬司的土牢裡,去營救一位世人敬仰的大忠臣。」 「是你的親戚朋友?」 「非親非故。」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們要趟這灘渾水?」 「尊駕把話說差了,這不叫做趟渾水,忠良人人敬愛,做為一個武林俠義之士,冒死去救一位忠臣,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可是你們忘了插手管這件事,是與什麼人為敵?」 「你說呢?總不致於與你們鈴刀馳名的玄武門為敵吧?」 「這回你說對了,你的兒子替鈴刀惹上了麻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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