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玉珮金犀 | 上頁 下頁 |
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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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洞裡,彷佛也是一倏地道,不過,這條小地道的方向,正和大地道轉成一個直角形,彎向正右方。 更怪的是,這條小地道,一面往前延伸,一面地勢漸高,像是往上爬升,和進來時的洞裡的步道,正好相反,這也說明了這條小地道,正是向地面上行進,這也顯然是往上出口的通道了。 路永坦走到這地步,不知前面究竟是什麼所在,估計從小島上初進洞口起,已經不停的走了一兩個時辰了,算計一下,至少也走了三十裡的路程,卻是仍然漆黑一片,暗無天日,不知何處是出口。 他想不到這條地道,居然會如此深長,幾乎大半都深深藏在湖底,看這形狀,這條地道絕不是天然形成的,更不知是什麼時代的遺跡,開闢這條地道的人,又有何居心,竟然開鑿了這麼工程艱巨的隧道。 路永坦思緒紛紜,百感交集,一面腦海中在尋思這條地道原先的用途,一面加緊腳步,向上走去。 由於這條地道和先前的大不相同,先前的地道尚稱寬闊,行走也大為方便,可是現在這一條,面積窄狹,行走大為不易,路永坦又心存顧慮,惟恐內中有人暗自偷襲,所以便慢慢的走著,用耳朵細細的聽著,正走著,忽然,他腳下一滑,身軀猛往前面傾倒,路永坦急忙吸氣挺身,紮穩身形,同時不自覺的,左手往洞壁上一按。 就在他一按之下,卻便他發生一種奇異的感覺,原來,他手掌接觸到洞壁時覺得洞壁上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紋路。他深感奇怪,這才仔細的運用目力瞧看,原來壁上是一片的刻紋,而且,有好些排列整齊的字形。 路永坦一路走來,雖然在黑暗中能看見東西,可是一方面沒注意到洞壁,一方面這洞壁上又濕又滑,籠著一陣水露,如果不湊近細看絕對不能夠發現出洞壁上面,尚雕刻有不少的文字。 而且,這些字形刻得十分細密,要不是路永坦因為路滑,幾乎摔了一跤,用手去扶洞壁,恰好觸摸到的話,就算看到,也會一掃而過,以為只不過是石頭的凹凸紋縫而已,怎能夠想到它是一些文字呢。 這一發現是雕刻在石壁上的文字,路永坦不住又驚又奇,這才覺得這條既長且遠的地道,必是大有文章,路永坦連忙把頭湊進洞壁,凝聚眼力,注視這些文字。 只見他手掌觸著的地方,是四行篆刻的文字,文體雖然不甚有力,還算工整,筆劃細弱,不像用鐵器雕刻而成,但又不知道是用那種工具雕刻完。四行篆文,寫道:「鸞翔鳳翥,龍飛魚躍,螭驂虯駕,虎跳猿騰。」 旁邊還有十幾行小字,乃是用的隸書筆法,仔細一數,其是一十六行,四行一段,合計四段。 路永坦一看,倒引起他看的興趣,精神一振,聚精會神,詳詳細細從頭到尾,看完一遍,看出後面四段隸書,是解說前面的四句篆文,但是究竟含義為何,一時卻看不出其中道理。但是細想一回,能在這洞壁上留下字跡,必然有其用意。也許洞悉這些文字後,卻大有用途,也說不定。 路永坦一面思索,一面又向壁上逐一仔細查看,當他又向壁上仔細察看。當他眼光再往下看時,不禁驚喜得跳了起來,原來,在這些文字之下,洞壁上竟還刻著四幅圖形,不過,由於年代久遠,而且刻度不夠深,所以顯得格外隱約模糊。再加上洞壁上多年積存灰塵,長出的苔蘚之類等遮蓋著,也是看不清的原因。 路永坦急忙低頭,用劍鞘的頂端尖銳的部分,小心翼翼的在岩石上,輕輕刮去苔蘿和灰垢,然後再用手拂去殘留的塵垢,再凝目細看,一再的細瞧,觀察這石上的刻字和圖形,究竟是何用意。 這時,路永坦才看清這些文字和圖形,並不是用鐵器雕刻而成,卻都是被人人以大力神功用指尖上的內力手法,刻劃上去的,這一發現,倒使他不由得抽出一口冷氣,深感這個人的武功和內力,已經到了神化境界,更覺得這些文字和圖形刻劃在這石壁上,必然大有一番用意,自己豈能忽略過去。 路永坦再三細看那些圖形刻的稍微零亂,沒有文字刻得工整,而且力量彷佛也減退不少,沒有文字刻得有深度,大概是刻的人,最後刻畫圖形時,真力已經耗損過多,內力不濟,所以才有這種不工整,沒有深度的現象。 對照著圖形,路永坦再加以仔細的推敲,上面的文字和這圖形兩相一思考,終於悟出那四句篆文,就是這四幅圖形的名稱,而那四段隸文,正是這四幅圖形的解說,這三項就是一件事實的說明和程式。 路永坦這時,全神貫注在這文字和圖形上,腦海中將一切雜念都拋到九霄之外,更忘了置身於地洞之中,也忘了他要作的重要事情,凝神注視著洞壁上的文字和圖形,看看文字,再瞧瞧圖形,反復的看,詳細的思考,要把這個前代古人留下的這一幅圖形,參悟個明白,瞭解這幅圖形的意義。 他仔細的瞧了個大半天,反復思考了好久的時間,突然,歡叫起來道:「我明白了,我參透其中道理了!」 他突然的歡笑,原來是由於他已經明瞭這四個圖形,乃是稀世難見的招式,也是過去沒人會用的掌法,這豈不是天意,竟在這無意中看見了原本沒有重視這些文字和圖形,現在倒覺得遠比什麼都珍貴呢。他便細看熟讀,這些文字和圖形,以便今後勤修常練,這四個招式,增加他的武功。 正當聚精會神,渾然忘我時,猛聽一聲「砰碰!」巨聲傳來,同時,無數的細碎石塊,紛紛從地道上端墜落下來。 接著,一陣「嘩!嘩!」的響聲,也從上面傳來。而且這些聲音不斷的響,卻也越響越大,他正在驚愕時,驀地,路永坦發覺到一股水流,洶湧著沖進洞裡來,那嘩嘩響聲,正是這股水流由上往下淌的聲音。 路永坦驚愕未定,水勢已洶湧如瀑布般瀉下,眼看水勢愈來愈急,也越來越多,灌注到這個地道中,危險也更加大。 路永坦抬頭看時,見那瀉進洞來的水流,也愈漲愈高,他不由大驚失色,就再也顧不得繼續看壁上圖與文,好在他已背得文字,記住了圖上的招式,於是再默念一遍,重又伸掌演練一之圖式,覺得都沒有記錯,於是他連忙拔足往上躍去。 這洞本是逐漸向上斜升,因此湖水由上往下灌注,十分急暢。路永坦不知距離洞口還有多遠,眼看情勢緊急,稍慢時,必有性命危險,也就顧不得這上面是什麼所在,連忙提氣飛身上縱。 路永坦情急之下,拼出全力縱躍,身形向前一縱一竄,再往下落時,已經躍出十來丈遠。當他身形下落時,腳尖向下面水流一點,借著水流時所產生的衝力,換氣使力,又再飛身而起;只四、五個起落,路永坦已縱開五、六十丈之遠,地形也越來越高,空氣突然由悶濕轉為清涼起來,光線也較前明亮許多,水聲更為湍急。路永坦心知距離洞口不遠,便使出全身功力,往上一躍。 正當他身形躍起,忽聽「噗通!噗通!」,幾聲塌陷聲音,並且水花猛然大濺,直向他頭頂罩下。 他再也不顧得身上淋水,仍然提氣向上沖去,只覺身上一涼,一股巨大壓力直撞身體之上,然而,路永坦腰上用勁挺住,兩手分向左右一劃,冒著從外面上方傾瀉而下的湖水,穿波而出,猛覺眼光一亮,身子已經躍出水面之上,再一次用力躍起身子便飛落到湖畔岸上,離開了漆黑的地道,重見光明。 這時他才看出,這洞口乃在湖畔的一個小丘旁,現在小丘泥土似已被炸藥爆開裂成條大縫,湖水便由崩裂之處,灌入洞口,流進地道之中。 路永坦剛躍出洞口,湖水便流沒了整個洞口,而且洶湧的直向洞裡灌進,因為洞中較深,外面湖水灌入時所產生衝力,激起洞口附近的湖水,便形成了好大的一個漩渦,也造成很大的聲音。 看見這情形的發生,路永坦不由暗叫一聲好險,多虧自己本身動作快,行動迅速,若是稍微遲緩了一段時間,必定葬身於地道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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