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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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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剛才侯爺用眼色分派的任務,要他兩個監視著艙頂上的沈小蝶,以防在他全力對付柳二呆之時,沈小蝶突然從背後出手。 算他精細,沈小蝶,的確有點後顧之憂。 其實這兩個人,未必看得住沈小蝶。 不過他們很聽話,也很盡責,居然到現在還沒眨過一下眼睛。 由此可見,小侯爺憑他的身份和地位,在江湖上倒是十分吃香,而他也因此十分陶醉。 此刻經那花艙裡的女人一提,黑白雙奇這才猛然一怔,同時回過神來。 當然,他們知道該做什麼。 但這兩人還是以小侯爺的馬首是瞻,轉過頭來又看了看小侯爺。 要下臺階,這正是時候。 要想打破眼前尷尬的局面,為什麼不換個方式? 小侯爺當然福至心靈,他也明白花艙裡那女人明裡說的是黑白雙奇,其實是在提醒他。 於是,他又使了個眼色。 只聽唰的兩聲,黑白雙奇各亮出了兵刃。 右首穿黑的是把卷鐮刀,左首穿白的是柄宣化斧,刀和斧原也是尋常兵刃,怎麼能稱作雙奇? 莫非刀斧相配,招法上有什麼特殊的變化? 不過至少這不是尋常割草的刀,也不是尋常劈柴的斧頭,刀彎如眉月,閃閃生寒;巨斧烏黑沉沉,鋒面又寬又闊,是殺人的利器。 一斧砍下,准是頭顱滾瓜,用不著第二斧。 「花三變。」柳二呆居然不理會黑白雙奇,目光卻盯著小侯爺:「鄙人有句話,想說在前面。」 「你說,什麼話。」小侯爺忽然氣焰轉盛。 「你應該心裡有數,鄙人剛才未盡全力,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柳二呆冷冷道:「怎麼,你還想支使這兩個傻瓜前來送死?」 「你說什麼?」小侯爺道:「你敢說這黑白雙奇是兩個傻瓜?」 「黑白雙傻。」 「那很好,就讓兩個傻瓜對付一個呆子吧!」小侯爺覺得好笑,聳了聳肩道:「只怕人傻刀斧不傻,有這呆子瞧的。」 「哦,這倒看不出。」 兩人對答之間,黑白雙奇依然瞪著四隻眼睛,不過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凶。 看樣子就要出手了。 柳二呆方自心中一動,艙頂上的沈小蝶忽然笑道:「依我看是『黑白雙啞』……」她心如發,觀察入微。 不錯,啞巴,原來是兩個啞巴。 突然刀光驟起,斧影漫天,黑白雙奇身形閃動,已從左右兩翼攻了過來。 卷鐮刀呼的一聲直掃下盤,巨斧一晃,兜頭劈下,兩宗兵刃果然配合得極是佳妙。 快、狠,這黑白雙奇刀斧交錯,的確相得益彰,威力驚人,不過要想把柳二呆斬在刀下,劈在斧底,這還差得甚遠。 忽然人影一花,柳二呆從刀光斧影中斜縱而起,霍地劍光連閃,破空而下。 但這一劍要對付誰? 他本來是只想等黑白雙奇一動,便不惜寶劍染血,及至聽了竟是兩個啞巴,不禁忽生惻隱之心。 因此他撇開了這兩個傻瓜,身形淩空一折,長劍疾如奔電,竟然直指花三變。 劍勢磅礴,一瀉千里。 小侯爺原本打定主意,用黑白雙奇纏住柳二呆,縱然死活亦在所不惜。 因為死的並不是他。 然後覷個間隙,從夾縫中來個奇襲。 人在志得意滿之時,總以為才智高人一等,氣勢淩人,甚至脾睨四海,唯我獨尊,一旦每況愈下,到了窮途末路,就什麼卑鄙無賴的事都幹出來了。 小侯爺居然也想檢這種便宜。 那知他的如意算盤剛剛敲定,這意外的一劍已突然從天外飛來。 他一時措手不及,心頭一震,登時面如死灰。 這是要命的一劍。 淩空下擊,威勢絕倫,一晃而到,莫說是在他萬沒料到的情況下,就是全力施為,也未必抵擋得住這雷霆萬均的一擊。雷光石火的一瞬,正是生死關頭。 他能不能撿回這條命,就看柳二呆肯不肯忽生慈悲之心,手下留情了。 柳二呆也許並不想殺他,但絕不會輕易放過,至少要在皮肉之上留點記號。 就算這樣,對這位花小侯爺也夠難堪了。 不過凡事都不能估得太滿,九成九的把握有時也會出現一分意外。 忽聽珠簾叮叮一響,一縷寒光飛射而出,又快又准,直奔柳二呆胸腹之間打來。 這也許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厲害暗器,但來的卻正是時候,攻的更是必救的部位,尤其在柳二呆身形懸空之際,應變十分費事。 他第一個反應是必須先求個自保。 不管打來的是什麼東西,但暗器總歸是暗器,紮在身上,至少不會像蚊子叮了一口那麼輕鬆。 柳二呆當然不敢大意。 當下淩空一個翻身,正好落在艙門以外,氣憤之下,反出揮手一劍。 劍光一閃,艙門上那掛珠簾立刻嘩啦啦的塌了下來。 珠簾以內一條白色人影首當其衝,驚叫一聲,身形晃動,閃退了五步。 雖然此刻花艙裡燈火已滅,但在舷邊角燈的餘輝下,依稀可辨艙裡景物。 柳二呆目光一接,不禁怔了一怔。 這顯然是個女人,體態婀娜,臉上蒙著一幅面紗,擰腰擺臂之間,身形似是十分熟悉。 這女人想必就是東門醜口中的雲裳公主。 但在柳二呆的記憶裡,不但從沒見過什麼雲裳公主,甚至連這個名號都沒聽過,怎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腦際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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