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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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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誤上賊船 「閣下就是這條畫舫的主人?」柳二呆穩穩地站立在船頭甲板上。 「不錯。」那人道:「草字東門醜。」 「哦?東門醜?」柳二呆似是頗有印象,但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正是。」東門醜說。 「其實你並不很醜。」沈小蝶接口道:「看起來好像還很體面的……」 「這個……」 「我說的是你身著考究的衣服。」 「小娘子別開玩笑。」東門醜勉強忍下了奚落,道:「此醜非彼醜,只因在下乃是乙丑年,七月十五丑時生,所以……」 「哎呀!」沈小蝶失驚道:「這個日子不好。」 「不好?為什麼?」 「七月十五就是中元,正是大開鬼門之日。」沈小蝶道:「聽說闖出來的都是些妖魔鬼怪……」 「哼哼,說的很俏皮。」東門醜陡然一變:「闖出了鬼門關總算幸運,可惜的是居然有人硬生生的想往鬼門關裡闖。」 「哦?」沈小蝶道:「你說的是誰?」 「在沒有翻臉之前,本座只想點到為止。」 「本座?」沈小蝶望瞭望柳二呆,笑道:「你聽到了,又一個本座。」 她分明是在告訴柳二呆,又是個李鐵頭。 李鐵頭是飛龍幫主,霸佔了一段江面,這個東門醜氣派之大,看來不輸李鐵頭。 「不管你是本座也好,偏座也好。」柳二呆道:「鄙人要找的不是你。」 「是誰?」 「就是剛才那個人,你叫他俞老九的。」 「找俞九爺,這倒好。」只見那個青衣人忽然從花艙裡鑽了出來:「什麼事?」 這人不但身材瘦小,而且雙目深陷,臉上像是刮不下四兩肉來,活像一隻猴子。 事實上他的外號就叫愈猴兒,是個有名的飛賊。 「一宗小事。」柳二呆說。 「小事?」 「對,很小很小的事。」柳二呆冷冷道:「只要磕上三個響頭,就可以立刻了斷,小事化無。」 一盤紅鰣魚的確是宗小事,用不著大張撻伐,不過眼看到口的美味,竟被掠取而去,這種滋味委實令人火冒三丈。 「一定要磕三個響頭?」 「不錯,」柳二呆道:「一個都不能少。」 「好,好。」愈猴兒答應得很快,但眼珠一轉,卻道:「先掛上帳吧。」 「掛賬?」柳二呆沉聲道:「沒得銀子有人掛賬,莫非你連頭都沒有了?」 「嘿嘿,頭當然有……」 「有頭就得磕。」柳二呆聲色俱厲。 「別忙,我得想一想。」俞猴兒森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然後轉向東門醜:「東門幫主,你說他,這個頭該不該磕?」 「當然該磕。」 「該磕?」 「只不過該磕的不是你。」 「哦?」俞猴兒扮了個鬼臉,陰陽怪氣的笑了笑:「那又是誰呢?」 「船到江心就知道了。」 「這不是到了嗎?」 不錯,這條畫舫赫然已到江心。 原來這條巨型畫舫構造十分精緻,分為上下兩層,上層窗明幾亮,專供游宴作樂之用。 運槳撐槁,全都是在下層。 打從柳二呆和沈小蝶雙雙飛落甲板之後,這條畫舫便在不知不覺中悄悄移動了。 本來離岸不到四五丈距離,如今在昏暗夜色中竟是一望無際。 洪水滔滔,洪流滾滾而下。 這對於一個不懂水性的人來說,無疑到了絕路。 柳二呆目光轉動,先是怔了一怔,緊了緊手中長劍,立刻鎮定了下來。 「船到江心,該是翻臉的時候了。」沈小蝶忽然冷笑一聲:「對不對?」 「還沒有。」東門醜陰沉沉的說。 「沒有?」 「若是能夠好好商量,凡事盡如本座所願,」東門醜漸漸露出機鋒:「那又何必翻臉?」 「哦?」沈小蝶道:「這是說你另有企圖?」 「小娘子果然是聰明人。」 「什麼小娘子?」沈小蝶倏的臉色一沉:「你以為很有把握?」 「這倒沒有。」東門醜皮笑肉不笑:「不過本座一直認為煮熟了的鴨子是絕難飛掉的。」 「你好像很有信心?」 「哪裡,不過姑妄言之。」東門醜有一搭,沒一搭的道:「大江之上,風波險惡,兩位稍一不慎,一旦滑落江心之後,只怕不止喝幾口水吧?」 「你計算得倒是滿周到啊!」 「過獎了,不過本座的確很小心謹慎,一向精打細算。」東門醜嘴角牽動一下,蠟黃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傲氣,道:「可笑的是李鐵頭,糊塗透頂,居然送到岸上去栽了個大跟鬥。」 「他是個大傻瓜。」 「對,本座頗有同感。」 「你雖然很精,但也別忘了。」沈小蝶道:「你自己也在這條船上。」 「是的。」東門醜道:「這條船大得很。」 「對,可以隱藏很多殺手。」 東門醜不承認也不否認,陰沉沉地笑了笑:「你是個想像力很豐富的女人。」 「那裡,善觀氣色而已。」 「你會相命?」 「是的,鬼谷子先生一脈相傳,不但精通命理,而且能判人生死,百無一失。」沈小蝶信口胡謅道:「今夜之條畫舫之上……」 「怎麼?」 「只怕有很多人要翹辮子。」 「嗯,鐵口直斷,斷的不錯。」東門醜森森一笑:「至少眼前就有兩個。」 這兩個當然指的沈小蝶和柳二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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