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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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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正桐一聽,心知不妙,不由奔至江天濤的身後,急聲道:「小子,堤上可有馬隊把守?」江天濤隔著稀疏的蘆葦游目向外一看,立即搖搖頭道:「堤上沒人……」飛蚊鄧正桐一聽,立即催促道:「快些上岸上,他們的小船已追進來了。」 江天濤急忙斬斷船前的稀疏蘆葦,鄧麗珠奮力一劃,船頭已沖到湖邊泥灘。鄧正恫一拍小紅的馬股,紅馬熟練地縱至岸上,江天濤也拉著小青縱下舶來,鄧麗珠緊跟上岸。鄧正桐怕堤後代著有人,當先飛身奔至堤上,左右一看,迅即回身招了招手。 江天濤和鄧麗珠哪敢怠慢,匆匆拉馬奔上湖堤,緊跟鄧正桐身後,迅即進入堤下的田邊。一到堤下,三人立即隱身在一叢小樹後,凝目一看,田野一片岑寂果然沒人潛伏。鄧正桐揮入了一個上馬手勢,當先縱落在紅馬的後鞍上。 江天濤、鄧麗珠同時上馬,越野向南疾馳。片刻已到官道,撥馬直奔正西,兩馬放開四蹄,狂馳如飛。這時,天色已經大亮,官道上已有了絕早趕路的生意人,只是晨霧濃重,尚無法確定是何時辰。回頭再看,龍宮湖方向,仍有一蓬沖天火光。 飛蚊鄧正桐不由仰面哈哈笑了,同時,得意地朗聲道:「我老人家的金蟬脫殼總算成功了。」江天濤紊亂的思維,也逐漸地平靜下來,想到進入龍鳳島的艱難和危險,心中十分感激鄧家父女,但想到他們父女因他而拋家離鄉,心中又不禁暗自慚愧。 這時聽了鄧正桐的得意大笑,又想到率船隊追來的彩虹龍女。他想像得到,這時的彩虹龍女發現她要追的人逃走了。該是多麼的懊惱,在一怒之下,極可能把葦林燒了,也極可能立即飛鴿通令所屬,把守住所有的要道。 心念間,前面已出現一處三岔路口。飛蚊鄧正桐一見三岔路口,似乎想起什麼,虎目一亮,突然大聲道:「停馬,停馬!」江天濤和鄧麗珠聞聲急忙勒住馬匹,江天濤不由驚異地問:「前輩何事?」 鄧正桐立即笑著道:「小子,現在我們就此分手吧!過幾天九宮堡再見。」鄧麗珠十分不願地道:「爹,為什麼嘛?」鄧正桐卻望著一臉迷惑的江天濤,指著十數裡外的一座大鎮,道:「我有一位老友,就住在這座田羅鎮上,這件事必須通知他一聲,還有,再順道去趟翻陽湖。」 江天濤心知鄧正桐有不便與他同行之處,於是恭聲道:「前輩有事請便,晚輩沿途自會小心。」鄧正恫立即爽朗地說了聲好,即對鄧麗珠催促道:「我們走吧!」 說話之間,發現愛女蹙眉嘟嘴,一臉不高興的神色,不由哈哈笑了,接著一指江天濤,風趣地笑著道:「丫頭,你還怕這個學水功的徒弟收不成嗎?哈哈,他是九宮堡的少堡主,我們投奔的就是九宮堡,如今,我們只是暫時分別,三五天后,你們又在一起了。」 鄧麗珠一聽,立即撫媚地笑了,她很想說跟濤哥哥一塊兒走,櫻唇鼓了好久,總覺羞於啟口。飛蚊鄧正桐見愛女笑了,也愉快地笑了,於是一揮手,大聲道:「小子,再見!」江天濤急忙拱手恭聲道:「前輩再見!」 鄧麗珠微紅著嬌靨,羞澀地笑著道:「濤哥哥,我們比比看,看誰先到九宮堡。」江天濤被她說得興起,不覺也笑了,因而,毫末考慮地順口笑著道:「好,看誰先回九宮堡。」鄧正桐一聽,立即笑對鄧麗珠,道:「丫頭,你別忘了馬屁股上還有個爹。」 鄧麗珠嬌哼一聲,極為得意地笑著道:「爹,您也別忘了我的小紅,是千里駒喲!」喲字出口,馬鞭疾揮,叭的一聲打在馬股上,小紅痛嘶一聲,昂首豎須,放開四蹄,狂馳如飛,直向正南馳去。 飛蚊鄧正桐愉快地哈哈一笑道:「丫頭,小心把爹爹這老骨頭給顛散了。說話之間,小紅已至三十丈外,揚起一道塵煙,瞬間已奔出四五裡了。江天濤望著被塵煙遮住的馬影,知道鄧麗珠有意炫耀,不由搖搖頭笑了。 江天濤撥轉馬頭,直奔正西,這時,他折騰一夜的神志,才逐漸清醒,冷靜地去想一連串的問題。他首先想到的是毒娘子。根據齊魯雙俠和馬雲山等人的平素調查,與閔五魁和毒娘子最密的人物中,似乎沒有湖北大洪山金面哪吒這個人物,那水裡夜叉章樂花,卻向彩虹龍女報告,毒娘子已去大洪山。 這本是一件令人可疑的事,如非彩虹龍女接獲各地分舵的報告,確定毒娘子已去了大洪山,他絕不會相信。他坐在飛奔的寶馬上,蹙眉苦思,任由小青放馬飛馳,他要揣出毒娘子為何投奔大洪山,而不去湘北和雲南?驀然,他的星目一亮,心中靈智一動,他斷定金面哪吒沈奇峰必是水裡夜叉章樂花的朋友。 如此一想通,恍然大悟,水裡夜叉讓毒娘子投奔大洪山的另一個目的,是使九宮堡無法料及她究竟藏身何地。可是偏偏遇到一個熱心關懷九宮堡大事的彩虹龍女,聽到毒娘子潛逃的消息後,立即飛鴿命令各地分舵注意毒娘子和朝天鼻。 江天濤揣不透蕭湘珍怎會知道,毒娘子畏罪潛逃和調換小主人的事,他已不願多費心思去想,但他對今後不能利用三釵幫廣大的人力去注意毒娘子的行蹤,反而要處處防範三釵幫的截擊,感到非常懊惱。 為了早日擒獲毒娘子,他決心即日夜趕赴大洪山,免得毒娘子又潛往別處。心念已定,放馬如飛,沿著長江北岸,直奔正西。這時,他一心想著如何順利地到達大洪山,和如何才不受到三釵幫的阻擾,是以,對方才應允和鄧麗珠打賭的事,早已置諸腦後了。 天空依然密佈著烏雲,隨時可降大雨,但心急趕路的江天濤,對迎面吹來的陣陣涼風和天空滾滾的烏雲,卻根本沒放在心裡。由晨至年,由年至暮,雖然經過不少繁村大鎮,也遇到過不少可疑的人武林人物,但卻毫末受到任何干擾和阻擊。 也許,三釵幫的高手自知不敵,不敢造次動手,也許另一個有計劃的大阻擊,正在前面佈置。由於天空陰沉,西牌時分,原野已然一片昏黑,遙遠的天際,不停地閃著電光,傳來隆隆的沉雷。江天濤已有數天未曾安適入睡,身心多少感到有些疲憊,舉目一看,前面已有數點燈火出現,在漆黑的夜色裡,顯得是那麼遙遠。 他想,既有燈光,必是鎮店,由於天將落雨,他決心就宿在前面鎮店上,明晨絕早上路。一陣飛奔,發現前面的橫著一座濃郁婉蜒,似丘似陵的多林崗山,而那數點燈火,就位在崗山的半腰樹林間。江天濤看後,斷定那是小村或獵戶,他想越過崗山也許會有鎮店。 就在這時,夜空衰然到過一道驚人的耀眼的電閃,按著一聲震耳霹靂,驚得小青昂首發出一聲悠長怒嘶。江天濤仰首一看,夜空滾滾的烏雲更低了。一陣冷風吹來,江天濤心知不妙,所幸已到山下,一聲吆喝,猛抖馬疆,小青沿著碎石山道,如飛沖向半山腰。 隨著勁疾的冷風,大片大片的雨點灑下來。江天濤一手控疆,一手以袖遮頭,眨眼已至一座朱漆門樓前,他無暇細看,長身形,淩空縱落階上,閃身倚在門檻前。 再看小青,逕自奔向七八丈外一座大茅棚下。江天濤遊目一看,這才發現由門前至山腳,竟是結滿了肥白大蜜桃的茂盛桃林。由於大雨已經傾盆,無法探首看看門樓有多高,院落有多大,急忙抖了抖身上的雨珠,還好,僅肩頭衫擺濕了少許。 就在這時,門內驀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江天濤暗自一驚,心說:我沒有叩門呀!心念末畢,隨著急促的腳步,門內已響起一個老婆婆的埋怨聲。 「嘿哼!你這老酒鬼,不下雨你怎的知道回來?明知小姐這兩天不高興,你偏偏膽敢在外喝馬尿,哼……」話末說完,門內已響起一陣拉門聲。江天濤一聽,不由笑了,原來是老婆婆罵晚歸的老公公。 心念間,門內又是一聲怒哼,朱漆大門呼的一聲開了,立有一陣燈光射出來,同時,暴起一聲命令似的怒叱道:「進來!」江天濤心頭一震,本能地退後半步,這位老婆婆的嗓音不但中氣充足,就是沉重的大朱門,也開得輕易迅速,足證不是一個普通老婦。 定睛一看,開門的果是個一頭白髮,滿臉皺紋,手提一盞防風燈,穿著一身藍布衣的老婆婆。白髮老婆婆一見門外立著一個腰懸佩劍的藍衫少年,雙目冷茫一閃,頓時愣了。江天濤一見老婆婆的目光,知道老婆婆已有了不俗的內功根基,於是,急忙拱手恭聲道:「天逢大雨,無法趕路,請老媽行個方便,准小生在此暫避一時,大雨一止,小生便即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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