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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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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廣想到毒娘子飛馬出了西山口,因而直覺地說:「可是毒娘子逃逸的方向是湘陰呀!」 芮安定不自覺地哈哈一笑,道:「毒娘子足智多謀,狡檜善變,鐘老弟怎知她用的不是聲東擊西之計。」 小李廣被駁得滿面通紅,頓時無言答對。 驀見金劍英人安修眉一皺,不由憂慮地說:「假設毒娘子果真去了龍宮湖,事情就更感棘手了。」 江天濤不由迷惑地道:「為什麼,前輩?」 金劍英正色解釋道:「水裡夜叉章莉花,早為三釵幫納入組織,並任命為龍宮湖分舵主,如果本堡前去要人,勢必發生衝突,三釵幫必為她的後盾……」 金劍英的話末說完,老經世故,似有所悟的馬雲山,仰面哈哈笑了,按著,含意頗深地笑著道:「這有何難,只要看少堡主此番前去拜山的成功與否了。」 如此一說,眾人恍然大悟,齊向江天濤望來,尤其,一直皺眉懊悔的汪燕玲,立時精神一振,顆得格外注意。 到了此時此地,江天濤面對老父,自是不敢再捏造故事,只得由松桃道上,路見不平,使劍相助蒙頭女,湘江樓巧遇玉扇秀士說起,直到彩虹龍女上門挑釁,點倒朝天鼻,才揣測到那夜遇到的蒙頭女、可能是蕭湘珍,後來堡外追馬,飛箭寄詩,以及擅登摘星樓,才肯定那個蒙頭女子果是彩虹龍女。 江天濤一口氣說至此處,馬雲山等人俱都連說奇巧有趣,即使江老堡主,也忍不住撫髯笑了。 只有久戰不下的小李廣,以及被「彩虹龍女」揮劍震飛兵刃的陳振擇等人,有些慚然不好意思。 只有凝神靜聽的汪燕玲,早已嬌靨擬霜,暗生妒意,想到江天濤那夜看了那首哀豔欲絕的詩詞後,倘敢煞有介事地向她明誓,芳心尤為氣忿。 繼而想到江天濤這次前去東梁山,兩情相見,少不得溫存一番,心念至此,愈加地懊侮萬分,再也忍不住嬌軀顫抖了。 江天濤雖然看見表妹汪燕玲的神色大變,心中也不禁暗暗焦急,但當著老父和這多前輩人物面前,也只得視如末見,繼續述說前去東梁山的經過。 當江天濤講到登樓診脈,仿效賽扁鵲繼爾開了一劑涼藥的時候,廳上人等愉快地哈哈大笑,一直不絕。 只有貌若天仙的汪燕玲,又氣又妒神色如冰,尤其見江天濤對她的難過,視如末見,毫無一絲愛憐之意,幾乎忍不住掩面痛哭,斷定江天濤的心變了。 江天濤雖然將全盤經過都說了,唯獨將夜探後山,誤登閨樓,和懷疑神秘女子就是冷萍的事,以及歸還紫血玉釵,細訴情詩的事刪掉了。 最後,江老堡主聽說銀釵皇甫香等人見疑,以及飛馬追蹤的事,立即對江天濤,寬聲道:「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明日為父派人攜帶揭發毒娘子和閔五魁兩人的罪狀書,分送各大門派和三釵幫,玉扇秀士皇甫陽等人,聽到這件罪大惡極,欺天害主的大毒謀後,自會對你諒解。」 江天濤一聽,寬心大放,繼續在巨木茂林前,遇到雲南省花坪山,常樂宮中的蠻花香妃。 眾人一聽,同時吃驚地懊了一聲,面色立變。 馬雲山首先憂急地道:「這個賤婢重來中原,不知又要摧殘多少年輕力壯的少年了。」 江天濤淡淡一笑,寬聲道:「馬前輩不必憂急,她帶來的助手幫兇,大部被皇甫香殺光,同時,她仗以害人的五步斷魂巾也被晚輩奪來了。」 說話之間,探手懷內,紅光一閃,一方其大如蓋的薄紗紅中,已抖出來。 馬雲山等人一見,面色大變,一陣吆喝,紛紛離座,俱都震駭地指著江天濤手中的紅巾,驚恐地急聲道:「少堡主,快將紅巾丟在地上,任何人觸到紅巾,一身武功便算完了。」 江天濤哈哈一笑道:「蠻花香妃的五步斷魂巾雖然絕毒厲害,如不將真氣貫注巾上,一如普通紗巾一樣。」 說著,竟將斷魂巾撫在臉上。 馬雲山等人一見,俱都楞了,緊接著,幾人的老臉也紅了,俱都極不好意思地重新落座,江天濤也順勢將紅巾放進廳內。 一直坐在首席末動的江老堡主,深知斷魂巾尚具有其它妙用,誤以為江天濤是在被擒後,趁機取得絲巾,因而,霜眉一皺,關切地道:「濤兒,你是怎樣由蠻花香妃的手中將斷魂巾奪過來?」 江天濤立即將騰身躍起,絲巾罩頭的事說了一遍。 如此一說,莫說馬雲山等人驚疑不止,就是閱歷廣博的江老堡主.也不信了。 江天濤一見,立時會意,即將在梵淨山金拂盲尼處,誤食三粒朱仙果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一聽,恍然大悟,江天濤已具有百毒不侵之身了。 江老堡主仍有些不放心地問:「你怎的知道不將真氣透至巾上,斷魂巾便不能發揮效用?」 江天濤急忙恭聲道:「是皇甫香姑娘警告濤兒時如此說,所以濤兒知道。」 一直坐在椅上末動的汪燕玲一聽皇甫香,再也忍不住插言道:「皇甫香追上你了?」 江天濤已看出汪燕玲十分不快,因而急忙解釋道:「是她們追上小兄,纏住了蠻花香妃,小兄才有機脫逃。」 一個說者無心,一個聽者有意,汪燕玲一聽她們兩字,斷定追上江天濤的不止一人,因而,立即沉聲追問了句:「她們還有什麼人?」 江天濤聽得心頭一震,知道自己由於心急失言,但他卻極快的淡淡一笑,毫不遲疑地道:「是皇甫香帶來的一位女香主!」 如此一說,江老堡主和馬雲山等人,誤以為皇甫香等人及時趕至,江天濤才得以脫出重圍。 江天濤看了馬雲山等人的神情,為了減輕表妹汪燕玲的不快,故意莞爾一笑,按著,風趣地道:「當時晚輩見皇甫香她們追來,心中的確慌了,所幸皇甫香異常痛恨蠻花香妃的無恥,立即拔劍相助,因而無瑕追問晚輩的確實來歷和身世。」 「僅幾個照面,常樂宮的隨行高手,悉數被誅,皇甫香她們又來夾攻螢花香妃,晚輩見機不可失,心想:此時不走尚待何時,便悄悄退出,上馬跑了。」 話聲未完,馬雲山等人已暴起一陣快意的哈哈大笑。 全廳人眾,只有嬌靨凝霜的汪燕玲毫無笑容。 就在這時,廳門處人影一閃,急步奔進一個藍衣佩刀神色慌張的堡丁來。 江天濤一看,心知有異,立即將話頭停住。 老堡主和馬雲山等人,也一齊望著急步走來的堡丁。 堡丁來至席前,面向江老堡主,躬身撫刀,略顯緊張地道:「啟稟老堡主,堡外茂林內有人!」 江老堡主和馬雲山等人,同時懊了一聲,頓時沉默下來,似是在研判來人的路數和企圖。 江天濤心虛,斷定是銀釵皇甫香和冷萍,因而不自覺地急聲問:「你們發現共有幾人?」 堡丁略一沉思,遲疑地說:「至少兩人。」 敏感的汪燕玲,冷冷一笑,立即含有妒意地沉聲道:「還不是三釵幫的女統領和那位女香主。」 江天濤雖覺汪燕玲過於武斷,但他自己也是這樣想。 驀見身穿黃儒衫的金劍英,修眉一皺,遲疑地道:「恐怕不是皇甫香……」 汪燕玲誤以為金劍英與玉扇秀士皇甫陽交深,有意袒護皇甫香,因而,芳心甚是不服。 但她礙於出身名門,且尊金劍英為長輩,不敢以彩虹龍女的事反唇相譏,是以,極恭謹地和聲道:「金前輩怎知不是皇甫姑娘?」 金劍英早已發現汪燕玲的既妒且氣的神色,這時見問,早已洞燭她的心意,因而淡淡一笑,道:「皇甫香與彩虹龍女蕭湘珍不同,她賦性較溫和,善顧大局,在年齡上也較蕭湘摻長兩歲,所以我認為她不至如此任性。」 汪燕玲曾聽齊魯雙俠說過銀釵賦性溫柔,敬老守禮,心想:如果皇甫香真尊敬姑父在武林的崇高地位,自是不會前來。 如此一想,她又去判斷堡外林中的兩人是誰了。 但,已親眼看到,親身經歷過的江天濤,可沒有一絲把握,他斷定堡外林中的兩人,極可能是銀釵皇甫香和冷萍。 驀見末座的小李廣,雙眉一軒,突然從椅上立起來,面向江老堡主恭聲道:「讓卑職出去看看!」 江老堡主立即祥和地一揮手,道:「鐘老弟請坐,我們且不管他!」 小李廣見江老堡主不允,只得應是坐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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