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_冷雨香魂_憶文

一七七

　　第四十三章佳人生還

　　來至天都峰前，由於雲煙稀少，舉目可看到峰巔，兩人身形未停，暗凝真氣，騰空而起。

　　飛升片刻，距離峰巔僅餘二三十丈，兩人已經清晰地聽到峰上如煙的松濤中，夾雜著陣陣清脆悅耳的奇鳥爭鳴。

　　在明媚的陽光下，峰上一片彩華碧綠，千年雲松，隨風徐動，地上彩石，閃閃生輝，如茵小草，似綿似絨，各色奇花，紅嬌綠媚，彌漫著淡淡香氣。

　　宮紫雲一見，不由脫口贊聲說：「啊，真是人間仙境。」

　　淩壯志看了峰上情景，自覺和那天月夜景色，又自不同。

　　兩人立身崖邊，遊目一看，全山一覽無遺，心胸頓時開朗，塵念全消，積壓在心頭的煩惱，一切都忘了。

　　舉目遙望，森林綿延，嶺峰起伏，白雲飄繞間，群峰如林。

　　宮紫雲再度讚歎地說：「住在這等超脫塵俗的世外化境，就是終生不出黃山，又有何怨言。」

　　淩壯志感慨地搖頭一歎，說：「世上又有幾人能真正地擺脫掉權勢利欲，恩怨情仇呢？」

　　宮紫雲一聽，頓時黯然無語，因為，他想到父親雖然息隱在這等仙境般的絕峰之巔，但依然受著恩怨情仇的糾纏。

　　心念間，玉臂已被淩弟弟挽起，直向深處馳去。

　　前進數十丈，驀見淩壯志舉手一指，說：「姐姐，就是那兩間石屋。」

　　宮紫雲神色一變，心情激動，只見前面一片修竹間，隱約現出兩座屋影。

　　她仍記得淩壯志與她談及遇到葉小娟的事，這時加以對照，院前果然植有一圈各色團花的花樹，而每株花樹的團花，俱都捲縮形如佛手，看來十分美觀。

　　院前石蓬間，已生出尺許長的青草，靠地面的石屋門窗，俱已加鎖，愈顯得冷清蕭條。

　　驀然——

　　淩壯志雙目冷電一閃，面色大變，身形一個踉蹌，脫口一聲輕啊，白影一閃，身形如電，直射院前。

　　宮紫雲心中一驚，凝目再看，粉面也不禁大變，只見正西一間石屋的房門，竟然大開未關。

　　而更奇怪的是，室內竟發出驚惶失措的腳步，和碗盤相碰的聲音。

　　於是，一聲嬌叱，翠袖疾揮，嬌軀騰身而起，緊跟淩壯志身後撲去。

　　就在淩壯志和宮紫雲雙雙飛身前撲，剛剛越過院前花樹時，一聲驚喜嬌呼，逕由西屋內響起。

　　「淩哥哥，雲姐姐！」

　　嬌呼聲中，一縷白影，如飛迎出。

　　淩壯志一聽這聲熟悉嬌呼，不由渾身一戰，急忙將身形刹住，舉目一看，驚喜交集，頓時呆了。

　　由西屋飛身迎出的白影，正是冰清玉潔，娟麗秀美的葉小娟。

　　宮紫雲聽了那聲親切招呼，芳心也是一震，這時再看了一身白絹素裝，嬌靨略顯蒼白的葉小娟，再也忍不住戚呼一聲：「娟妹妹！」

　　戚呼聲中，越過淩壯志，飛身向葉小娟撲去。

　　葉小娟再呼一聲姐姐，立即撲進宮紫雲的懷裡哭了。

　　淩壯志望著哭得像一對淚人兒似的姐妹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在做夢。

　　他發現原本纖弱削瘦的葉小娟，顯得更纖瘦了，那張寒玉般的娟麗面龐，愈顯得憔悴蒼白。

　　淩壯志見姐妹兩人哭得傷心，不知該如何勸慰兩人才好。

　　心念間，目光突然一亮，他發現西屋內的木桌，擺滿了食物，兩張木椅俱都斜內向，看情形，方才似乎不是娟妹一人在進食。

　　心念至此，心中一動，急步向門前走去。

　　冰雪聰明的葉小娟，芳心中一直深深印著淩壯志的俊逸影子，這時雖然撲在姐姐的懷裡哭，但她的目光，仍不時看向英挺瀟灑的淩壯志。

　　這時見淩壯志向門前走去，似乎暗吃一驚，不由急抬螓首，焦急地問：「淩哥哥，你要去哪裡？」

　　說話之間，已情不自禁地離開了宮紫雲，急舉翠袖，頻擦著香腮上的淚痕，似是有意擋住淩壯志的進路。

　　淩壯志聞聲止步，急忙望著小娟，不解地問：「可是師母在內？」

　　葉小娟惶急地搖搖頭，但卻戚聲說：「聽說媽媽也在我被惡道擄去的第三天失蹤了。」

　　宮紫雲已看出葉小娟有些情急，因而不解地問：「室內是哪一位？」

　　葉小娟用力搖搖頭，焦急地分辯說：「室內沒有人，就小妹自己。」

　　說此一頓，似乎想起什麼，急忙說：「哦，淩哥哥和雲姐姐請屋內坐。」

　　說罷，作著肅客之勢。

　　淩壯志這時無暇去想葉小娟為何稱呼他哥哥，他目光盯視著屋內，當先向門前走去。

　　宮紫雲覺得和小娟同父異母，但總不是一奶生的親妹妹，對小娟的焦急分辯，自是不便再說什麼。

　　三人進入門內，淩壯志第一眼便發現桌上的食物是烏鶴惡道等人所帶的食包，根據桌上的殘屑，的確是兩個人在進食。

　　淩壯志疑心再起，也學著邋遢和尚的動作，仰鼻深聞起來。

　　葉小娟似是十分不解，又似有意走了過來，微紅著嬌靨，嗔聲問：「淩哥哥，你這是做什麼？」

　　淩壯志自是沒有邋遢和尚的鼻子，除了桌上鹵雞臘肉的味道，他任何異香都聞不到。

　　這時小娟急步走來，只覺香風拂面，蘭氣撲鼻，愈發不能聞出空氣中是否有香魂特具的幽雅香氣。

　　淩壯志秀眉一蹙，故意遲疑地說：「我聞到一絲奇怪的香味。」

　　葉小娟頓時粉面通紅，不由後退兩步，嬌羞地看了宮紫雲一眼，似乎在說：「淩哥哥如此輕挑，你還不管？」

　　宮紫雲雖然明白淩壯志的用意，但怕小娟生氣，只得嗔聲說：「弟弟，快坐下來談正經的。」

　　淩壯志不言不語，當即坐在上首椅上，同時對葉小娟的寢室極為注意。

　　葉小娟請宮紫雲坐在另一張椅上，自己另取一張木椅來坐，當她發現淩壯志和宮紫雲，都在注意桌上兩堆殘屑的時候，立即似有所悟地說：「淩哥哥和姐姐還沒吃午飯吧？」

　　宮紫雲黯然一歎，說：「終日憂鬱，心事重重，兩人都不知饑渴了，現在烏鶴已死，總算大仇已報。」

　　葉小娟一聽到烏鶴，粉面立變，不由恨聲說：「這個佛門敗類，虧他也算一派之尊。」

　　宮紫雲立即不解地問：「妹妹是怎樣中了惡道的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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