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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師兄弟三人抱著與美女拆招的心情,不屑撤出腰間的判官筆,三人一聲邪笑,揮掌迎了上去。

  三個年輕尼姑,身法雖然輕靈,劍術火候卻不足,加之釘心判的三個惡徒,俱是久走江湖的綠林大盜,見識廣,經驗多,出手穩准,遇險沉著,雖是一雙肉掌,尚能維持個不敗之局。

  但立在山門一角的淩壯志卻看得清楚,時間一久,釘心判的三個惡徒,勢必被迫得使用兵器,因為,三個美貌尼姑的劍法逐漸犀利。

  果然,一聲清脆嬌叱,三個美貌年輕尼姑的劍法,同時倏然一變,三個惡漢頓時相形見絀。

  驀聞飛鬍子判官一聲暴喝:「兄弟,滾吧!」

  所有的尼姑一聽,俱都神色一喜,目光同時一亮。

  只有淩壯志暗吃一驚,面色立變。

  就在飛鬍子判官喝聲甫落的同時,三個惡漢就地一滾,反手掣出腰間判官筆,頓時之間,殿前方圓數丈內,盡是滾滾筆影。

  三個年輕美貌尼姑,頓時驚得花容失色,劍法遲緩,三個師太和所有的尼姑,俱都驚呆了。

  就地翻滾的三個惡漢,得意地哈哈大笑,白淨面孔的惡漢鐵筆一挺,直點對方年輕尼姑的下陰丹田。

  年輕尼姑大吃一驚,滿面通紅,一聲驚呼,飛身暴退。

  淩壯志頓時大怒,義忿填胸,心頭倏起殺機,大喝一聲:「鼠輩住手!」

  大喝聲中,飛身前撲,白影閃處,淩壯志已卓立場中。

  三個惡漢同時挺身躍起,三個年輕尼姑紛紛退回大殿階前。

  淩壯志飛眉如劍,目射冷輝,俊面上充滿了殺氣,註定三個惡漢,緩步逼去。同時沉聲斥責說:「你這三個該死的武林敗類,居然擾亂佛門靜地,穢言調戲清修弟子,如讓爾等活在世上,不知要有多少婦女毀在爾等的手裡。」

  說話之間,緩緩逼近,右手輕按銀劍啞簧,寒光閃動,「鏘」一聲清越龍吟,穹漢寶劍已握在手中。

  三個惡漢一見,立被淩壯志的懾人氣勢懾住了。

  飛鬍子判官年齡較長,世故較深,首先一定心神,強自哈哈一笑,故意望著三位師太,輕蔑地朗聲說:「三個老尼姑,難怪今天態度突然強硬起來了,哈哈,原來請來英俊的小白臉來保鏢……」

  淩壯志勃然大怒,暴喝一聲:「鼠輩閉嘴!」

  暴喝聲中,飛身前撲,手中穹漢劍,順勢揮出石壁人形劍中的正反三劍,千百寒鋒中,響起絲絲懾人心神的劍嘯。

  三個惡漢被迫得同時舞筆相迎,只覺森森劍氣,寒光逼人,不知劍勢虛實,立被逼得手忙腳亂,紛紛向後急退。

  淩壯志停身橫劍,左手指著飛鬍子判官,厲聲說:「你身為師兄,恣意胡為,在下本應殺你三人除害,為免血污佛門淨地,暫饒爾等一條活命,趕快滾吧!」

  飛鬍子判官三人橫行黑道多年,仗著青面紅袍釘心判的一點惡毒聲名,多年來尚未栽過如此大的跟頭。

  如今,釘心判已死,正是他們三人的天下,今天的事如被傳揚開去,三人哪還能在山陝一帶道上混。

  心念至此,拼了老命也要爭回這個面子。

  淩壯志見三人神色遲疑,知他們有意再拚,於是冷冷一笑說:「你三人休想再施滾地龍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雕蟲小技,在下昨夜在峰嶺破殿前,已領教過爾等惡師的這項絕技了,只可惜,他的銀筆擋不住在下穹漢寶劍的鋒利。」

  說著,將手中的穹漢寶劍,虛空揮了兩揮,刷刷兩聲中,幻起兩片耀眼銀弧,暴起一陣嗡然嘯聲。

  飛鬍子判官三人一聽,俱都驚得面色大變,冷汗油然。

  了塵師太等人,雖然感激淩壯志路見不平,拔劍相肋,但她們也深怕淩壯志年輕任性,暴怒殺人,染汙了這塊佛門靜地。

  因而了塵師太想趁機開導三惡,合什宣了聲佛號,慢慢地說道:「三位已入歧途,希望及時悔悟,速速退出本庵,自今以後,改面革新,從良向善,不難成為完美之人……」

  飛鬍子判官三人哪裡聽得進耳去,不由同時暴喝一聲:「老尼婆閉嘴,三位大爺和這小子拚了。」

  大喝聲中,飛眉瞪眼,各揮判官筆,向著淩壯志狂撲而來。

  淩壯志殺機早起,只是不願在佛門殺人,既然三惡自己要找死,哪裡還想到其他,一聲冷笑,飛身向前。

  身形疾進中,默運青罡氣,功貫右臂,力透劍身,頓時青芒暴漲盈尺,光華耀眼刺目,大殿階上的所有尼姑,俱都不敢注目直視。

  三位師太一見,面色同時大變,驚得脫口宣了一聲佛號。

  佛號聲中,殿前暴起一聲震耳大喝,刺目光華翻滾處,青氣濛濛,絲絲懾人劍嘯中,幻起無數飛旋白影。

  就在這時,右側殿脊上,驀然響起一聲焦急沉喝:「志兒不可殺人!」

  但淩壯志殺機已動,施展的是劍魔烏衣狂徒橫霸武林的太虛九劍,連環三劍揮出,六支鐵筆齊飛半空,他想再收勢已來不及了。

  劍光過處,暴起數聲淒厲刺耳的驚心慘叫,鮮血激射,人頭橫飛,飛鬍子判官三人的屍體,旋即栽倒在大殿階前,頓時灑滿了鮮紅血漬。

  淩壯志停身橫劍,轉首一看,頓時驚呆了,急忙一定心神,雙手把劍,也惶急地跪在地上。

  淩壯志的確看呆了,只見大殿階上除了三位年高師太,雙手合什,微躬前身,恭謹站立外,其餘所有尼姑,俱都伏跪在地上。

  白髮道姑手持拂塵,立在右側殿脊上,似為淩壯志在大佛寶殿前殺人,而感到憂急不安。

  淩壯志殺了飛鬍子判官三人,自然是應該,只是不該讓他們的血流在這塊佛門靜地上。

  這時突見白髮道姑立在殿脊上,久久不知下來,立即惶愧地伏在地上,靜待受責。

  驀聞三位師太同時恭聲高呼:「恭請庵主駕蒞大殿,俾全庵弟子參拜。」

  淩壯志伏在地上不敢抬頭,但他心裡感到非常迷惑,他鬧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庵主蓄髮,所有尼姑光頭。

  尤其令他不解的是,白髮道姑年歲不比三位師太高,而居然擔任了淩霄庵主?

  心念間,驀聞白髮道姑沉聲說:「三位師太不必多禮,即命全庵子弟起立,速將屍體運走,沖洗血漬,並押淩壯志至後殿聽候公審。」

  話聲甫落,三位師太恭聲宣呼:「恭領庵主法諭。」

  一陣衣袂輕響,淩壯志抬頭再看,側殿脊上已沒有了白髮道姑的影子。

  這時跪在三位師太身後的十數中年尼姑,和跪在大殿上的年輕尼姑們,在了塵師太的揮手下,紛紛立起身來。

  三位師太轉首看了跪在地上的淩壯志一眼,三人低聲一陣計議,即對一名中年尼姑,叮囑說:「先請那位小施主至靜齋待茶,再聽候庵主發落。」

  中年尼姑合什應是,即向淩壯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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