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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五


  話未說完,「雪山聖母」已頷首道:「這些老身都知道……」

  陸貞娘卻久身恭聲問:「可是我表弟自幼習藝塞上,從未另拜名師,何來師母?前輩恐怕誤聽外間傳聞了!」

  「雪山聖母」聽得神色一拐,脫口輕「啊」,不由驚異的望著江玉帆,而大感意外的問:「你那幾招『魔掌』精華是向誰學來的?」

  江玉帆也聽得一楞,不由也迷惑的說:「什麼?幾招魔掌?」

  「雪山聖母」真氣似乎已經暢通,頭腦似乎也較清醒了,是以,連連頷首,解釋說:「是呀,就是方才施展的連環三式,那就是『魔魔掌法』的精華呀?」

  江玉帆似有昕悟,但仍迷惑的問:「前輩是指晚輩、施展的那招『活佛』掌法?」

  「雪山聖母」聽得渾身一戰,面色大變,不由脫口驚呼道:「什麼?你說他老人家還活在世上?」

  江玉帆一聽,簡直鬧糊塗了!

  一直在旁靜聽的佟玉清,心知有異,不由欠身恭聲解釋道:「玉弟弟說的『活佛』,是指太湖惠山靈隱古刹的濟公活佛像,而不是隱修世外的武林高人!」

  「雪山聖母」一聽,不由迷惑而驚異的問:「活佛神像?你是說那尊神像在觸動機關樞紐後,佛像便施展出『魔魔掌法』的精華三式?」

  江玉帆接口道:「是的,只要有物體觸及佛像腳下的鋼盤,佛像便會連環不息的施展那三式掌法,直到將鋼盤上的物體震開為止!」

  「雪山聖母」聽罷,一面沉思,一面緩慢的點頭自語說:「奇怪,他老人家什麼時候去了太湖?為什麼要將這三式玄奧掌法裝置在佛像上?」

  江玉帆不敢說出「金鬥」的事,因為他斷定「雪山聖母」並不知道這件事,否則,傍晚他進入谷中時,手中就握著「金鬥」,如果「五邪」之中的任何一人知道,都會當場指出來。

  但是,他很想知道參研出這招精奧的高人是誰,是以,關切的恭聲問:「請問姜前輩,您說的他老人家,不知道指的是誰?……」

  仍在蹙眉沉思的「雪山聖母」,不自覺的自語說:「就是老身的恩師……」

  話一出口,江玉帆幾人俱都暗吃一驚。佟玉清和朱擎珠,幾乎是同時脫口急聲問:「既是前輩恩師,為何未見前輩五人施展這招絕學?」

  「雪山聖母」依然似夢囈的自語說:「恩師看出他們四人心術不正,不肯傳授……」

  江玉帆急忙關切的問:「前輩可是苦練過這套掌法?」

  「雪山聖母」傷感的搖頭,自語似的說:「普天之下,除你之外恐怕再沒有人會這套掌法了!」

  說此一頓,緩緩抬眼望著江玉帆,突又關切的問:「你可知道你為什麼施展了『魔掌』後,突然真氣凝結?」

  江玉帆毫不遲疑的回答說:「因為晚輩將功力運至極限之故!」

  「雪山聖母」聽後,繼續問:「你以前可會在暴怒之下將功力運至極限過?」

  如此一問,江玉帆頓時無話可答了,因為他以前在大怒之下,確曾將功力運至極限,但卻沒有真氣凝結的現象。

  「雪山聖母」一看江玉帆的神情,立即追問道:「這一次真氣凝結可知道為什麼?」

  江玉帆只得茫然搖搖頭。

  「雪山聖母」毫不遲疑的說:「那是因為你不知道『魔掌』的獨特心法……」

  江玉帆一聽,不由興奮的問:「前輩可是熟諳這種獨特心法?」

  「雪山聖母」竟黯然搖頭,凝重的說:「老身正因為無法領悟那種獨特心法,所以才沒有福緣去學那套舉世無匹的『魔魔掌法』!」

  江玉帆聽罷,自然大感失望。

  但是,「雪山聖母」卻寬慰的繼續說:「不過,世上仍有一人諳此心法……」

  江玉帆聽得精神一振,不由關切的急聲問:「不知那位高人是誰?」

  「雪山聖母」似乎避免直談那人的名氏,是以,含糊的說:「就是老身方才疑她是你師母的那人!」

  江玉帆聽得劍眉一蹙,正待說什麼,「雪山聖母」已繼續寬慰的說:「你曾經與她有過接觸,如果你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不愉快,我想她看了你的『魔掌』連環三大精華後她會將心法傳授給你的!」

  一直靜聽的佟玉清,突然恭聲問:「前輩說的那位高人,可是被困黃山『仰盂穀』的『獠牙嫗』前輩?」

  「雪山聖母」聽得神色一驚,不由驚異的問:「你這位姑娘也知道她昔年的那段傷心史?」

  佟玉清趕緊欠身搖首道:「晚輩只是根據前輩說的『重入江湖』,以及玉弟弟與她老人家不愉快的接觸,而貿然問一問而已!」

  「雪山聖母」一聽,不由望著江玉帆,淡然道:「不錯,你要知道的那位高人,正是『獠牙嫗』,她是我的師姊,但也可以說是我的師母!」

  如此一說,江玉帆等人俱都暗吃一驚,這的確是一件武林中的絕大秘聞。

  「一塵」道人突然關切的問:「敢問姜老前輩,尊師是那一位世外高人?」

  「雪山聖母」毫不遲疑的說:「不是老身不告訴七位,而是老身很本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姓氏和來歷!」

  說此一頓,突然又鄭重的解釋道:「七位也許覺得『獠牙嫗』被各大門派禁錮在黃山『仰盂穀』,老身的四位師兄又是十惡不赦之人,便聯想到老身的恩師必也是位大魔頭……」

  江玉帆一聽,趕緊謙恭的說:「晚輩等絕無此想法!」

  「雪山聖母」竟有些激動的說:「老身可以坦誠的告訴七位,他老人家非但不是魔頭,而且是一位心地善良,個性耿直,而又博學通禮的世外高人。他雖然武功高絕,卻無名利之心,每逢秋後,便冒著寒風厲雪,辛勤艱苦的賓士於冰天雪地之間,踏遍了大雪山的絕壁懸崖,發掘雪參雪蓮,以及在冰雪中生產的珍貴藥材,苦練仙露靈丹,以供身懷殘疾的窮苦人家食用。」

  一直沒有講話的韓筱莉,突然不解的問:「像這麼一位菩薩心腸的救世高人,為什麼把他苦研成功的玄奧掌法,稱之為『魔掌』,或『魔魔掌法』呢?」

  「雪山聖母」見問,不覺一笑道:「魔魔並非一定是邪惡,霸道掌法也端賴施展人的心性和品德,用之為善即為善,用之為惡即為惡,譬如神兵古刃,可以用之殺人,也可用之辟邪,可誅歹徒,也可殺善士,老身恩師將這套奇幻剛猛中且具有詭異變化的玄奧掌法,定名為『魔魔』,旨在使施展之人隨時以『魔掌』自惕,而寓意著『施魔魔之掌,具仁佛之心』的道理在內!」

  江玉帆等人一聽,俱都恍然似有所悟,這篇道理似乎孕育著佛家偈語的精義在內,乍然間,尚不能完全體會個中真諦,但是大家仍紛紛頷首應是,表示已經會意。

  「雪山聖母」突又神傷而感慨的說:「老身的四位師兄,由於心術不正,恩師始終未將這套霸道魔掌傳給他們,沒想到他們作惡數十年後,今天仍死在恩師的『魔掌』下,只是假江少堡主之手而已,這能說不是天意嗎?」

  江玉帆幾人不使說什麼,只得連聲應是。

  「雪山聖母」繼續正色說:「這便是老身方才說的,甩之為善即為善的道理,江少堡主具有這種霸道掌法,可以除奸震邪,如果我那四位師兄學成了這套掌法,後果如何,也就不待老身贅言了!」

  阮媛玲聽得心中一動,不由幽幽的說:「玉哥哥雖然具備了魔掌精華,但他不諳那位老前輩的獨門心法,仍不敢隨心施展呀?」

  「雪山聖母」一聽!不由歎了口氣道:「你們七位也許以為老身藏拙隱私,其實要先領悟了這套掌法之後,才能進行苦修!」

  說此一頓,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正色說:「江少堡主返回中原後,不妨在去『仰盂穀』之前,先去惠山半山上那座古寺內,在佛像的附近仔細尋察一遍,也許會有所發現!」

  江玉帆幾人一聽,紛紛說有理,同時深悔當時沒有仔細察看一下佛像全身。

  「雪山聖母」又寬慰的繼續說:「不過,江少堡主見到『獠牙嫗』後,只要擺出『魔掌』連環三武精華,老身相信,她一定會將師門獨特心法傳授給你!」

  會經和「獠牙嫗」交過手的朱擎珠,突然關切的問:「前輩是說,『獠牙嫗』前輩也會苦練過『魔魔掌法』?」

  「雪山聖母」微一頷首道:「不錯,她和老身一樣,無法領悟掌法的奧妙,但我深信,恩師曾將心法傳授給她!」

  江玉帆覺得「獠牙嫗」既是那位世外高人的妻子,她一定知道她夫婿的獨特心法,想到與「獠牙嫗」的兩次接觸,自信留給她的印象甚佳,是以,不自覺的說:「如果晚輩前去要求她老人家,晚輩深信她老人家一定會答應傳授『魔掌』心法。」

  話聲甫落,「雪山聖母」已冷冷的說:「那是當然,因為你代她保存著『萬豔杯』嘛!」

  江玉帆誤以為「雪山聖母」業已知道了「獠牙嫗」又送回了『萬豔杯』的事,是以,本能的關切問:「前輩也知道『萬豔杯』的原主人是『獠牙嫗』前輩?」

  「雪山聖母」依然冷漠的道:「老身的恩師才是『萬豔杯』的真正主人!」

  江玉帆這時才聽出「雪山聖母」的語氣中,竟有些妒意。

  韓筱莉突然關切的問:「聽說『萬豔杯』功能青春永駐,延年益壽……」

  話未說完,「雪山聖母」已強自一笑問:「韓姑娘看到的『獠牙嫗』,可是一位雙十年華的少女?」

  如此一問,江玉帆幾人俱都楞了,同時也恍然大悟,傳說「萬豔杯」有多少神奇妙用,只是炫人的說法而已,「獠牙嫗」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她並沒有因為擁有「萬豔杯」而使她的顏面不生縐紋,發永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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