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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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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身不由已 這樣的決定,蜜兒怎麼敢擅自作主,必然是白夫人的錦囊妙計。 是想擺脫蕭震的糾纏?不是耽心丁開突然出現? 蕭臨風囚在車裡,蕭震豈敢撒手,莫說百里之程,縱然千里萬里,他也不是傳奇人物。 一向神出鬼沒,要防他也許更難。 但這一決定,顯然別有用心。 若是真要連夜趕程,何必如此張揚,這般大聲嚷嚷,分明是怕人不知。 採購食物的人一包一包的送進了篷車,喂馬卻是店夥計的事。 用鹽水泡過的燕麥、蘆豆,是上等的馬料。 在店夥計走向第一輛篷車,每人手裡提著一隻盛滿了馬料的大木桶。就在這一瞬間,驚變乍起。 其中一名夥計快如閃電,單臂一掄,竟將一隻大木桶淩空拋了過去。 叭噠一聲,木片四散,桶裡的麥和水漿,就像漫天花雨。 般,直向雙雙並坐在車轅上的蜜兒和那個手握長鞭的漢子,劈頭飛灑而下。 另外兩名夥計大喝一聲,木桶裡掣出了兩把鋼刀。 刀亮如雪,人如脫兔,打從兩翼沖向篷車,但聽裂帛一響,錯破了車簾。 這時劍氣森森,一條人影禦風而到。 這四個人突然躍起起,其實卻在同一瞬間發生,一個人對付車轅上的蜜兒,和那個趕車的漢子;另外三個人兩人一支劍,合力攻向篷車。 篷車裡是什麼?裡面應該是三個人,一個蕭臨風,他被點了穴道,另外兩名壯漢,手握牛耳尖刀。 誰能雙劍攻故?細數當今武林,劍技臻於如此高深境界者,只有江南蕭震,才是第一流好的。 這條禦劍而來的人影,當然就是蕭震。 原來一天不見,他竟然打定了這個主意。 這當然不是好主意,縱然千言萬語,好話說盡,白娘子未必肯聽,倒不如拼死一擊。 若是一舉成功,救得出這人寶貝兒子,不但一天一夜所受的屈辱可以一筆勾消,並可以立刻挽回顏面,重振他江南霸主的雄風。 這委實太重要了,一得一失,有如天壤之別。 照蕭震的估計,他有九成勝算。 登坐在車轅上的蜜兒,和那個趕車的漢子似乎不足一提,主要目標卻是那兩個手提牛耳尖刀,挾持在蕭臨風左右的壯漢。 只要行動快捷,車簾一破,立刻鋒刃相同,這兩名壯漢縱有天大的能耐,至少得先求自保,哪有時間去殺害蕭臨風?而且倉猝發難,誰都不免一怔,這兩名壯漢說不定應一呆之際,已利刃插進了胸膛。 可惜這估計錯了。 首先是那桶混合了豆麥水漿的馬料,居然沒沾到蜜兒和那個趕車的漢子一片衣角。 蜜兒咯咯一笑,人影驟分,和那個趕車的漢子同時身形一閃,分向左右橫掠了開去。 她笑什麼?難道這時候還笑得出來?除非她胸有成竹,早有所備,看穿了這示把戲,這才值得一笑。 她顯然是看穿了。 同時間只聽一聲巨吼。車簾翻起,車廂裡忽然伸兩隻毛茸茸的手來,抓住了兩把鋼刀。 卡達連聲,兩把鋼刀斷成了四截,毛茸茸的手向前一引,又抓住了兩胳膀。 兩名冒充夥計的漢子驚叫聲中,那淩空禦風而來的一支劍剛好已到。 劍到血崩,飛起一片血雨。 這兩名冒充夥計的漢子,居然就在一瞬間,被兩隻毛茸茸的手重疊起來擋了一劍。 一劍兩命,從後背直透前胸,透過了兩個軀體。 蕭震駭然一驚,抽回長劍,淩空一個翻身,落在車轅一側。 這車廂裡是誰?蕭臨風哪裡去了? 只聽一串傑傑怪笑,車廂裡托地跳出一個人來,站起來就像半截鐵塔。 臉如鍋鐵,狀貌獰惡如鬼,兩撇掃帚般的眉毛下,凸出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 居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巨無霸,蕭震心裡不禁一沉,掌心裡沁出了冷汗。 「老子就是龍破缸。」 丁開沒有猜錯,果然是綽號九百力士的龍破缸,臨夜擒住蕭臨風的就是他,只不過此刻他已摘下那副獰惡的鬼怪面具。 其實這副真面孔和那副假面具倒也相差無幾,只少了兩支白森森的獠牙,和一根猩紅的大舌頭。 「原來是你?」蕭震一怔:「你這渾小可知老夫是誰?」 敢情他也知道個渾人。 既然以渾出名,連遠在江南的蕭大俠都曾耳聞,還不能不算是江湖一絕。 「老子管你是誰。」龍破缸怪眼一翻。 「好,你聽清楚,老夫告訴你。」蕭震道:「老夫便是江南大俠蕭震。」 「蕭震?」 「對,老夫就是蕭震。」 他估計這渾人再渾,不會不知道他蕭震的大名,知道他蕭震的大名後,不會不知道他的中的這支劍,縱然不嚇得屁滾尿流,至少也該畏懼三分。 哪知龍破缸不但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甚至根本就沒搞清楚蕭震到底是誰。 「你說你是蕭震?」 「不錯。」 「蕭震……蕭震……」龍破缸想了一想:「蕭震是個和尚嗎?」 「和尚?」蕭震叫道:「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龍破缸再想了一想:「對,老子想起來,是個賣豆腐的老頭。」 蕭震一呆,弄得哭笑不得。 「龍老大,你說對了。」站在一丈以外的蜜ㄦ,忽然拍起手笑道:「是個賣臭豆腐的老頭,油炸臭豆腐,外面硬,裡面軟……」 油炸臭豆腐外面並不很硬,只不過有層脆而已。 蕭震臉上一陣火熱,掉過頭來雖道:「小丫頭,你又是誰?」 「我叫蜜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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