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飛刀醉月 | 上頁 下頁 |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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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大釗雙目突然一亮。托地跳了起來,叫道:「好,好,咱門這就去瞧。」 「不怕我在騙你?」 「騙?哈哈……」婁大釗裂開嘴巴:「咱也拿不准,就讓你騙—次吧。」 顯然,他寧願受騙,卻怕萬一錯過了那種男歡女愛的火鏡頭。 當然,丁開也不願錯過,但他的目的不同,他想看的是—場假鳳虛凰的表演,而且想要知道這場難得一見的好戲怎樣結局,如何落幕。 不過大體說來可以預知,絕不會是花好月圓。 「記住,咱們只是偷瞧,腳步要輕。」丁開呆囑道:「不可弄出聲響。」 「好好好,咱知道啦。」婁大釗點頭。 「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許喊。」丁開再叮囑。 「是是是,咱都依你。」婁大釗點頭如搗蒜:「只要不蒙住眼睛就成。 蒙住了眼睛還瞧什麼?「說的對極了。」丁開聳肩一笑,兩人一前一後穿林而入。 一片小小的曠地依然,山石也依然。 坐在山石上懷抱琵琶的人兒不見了,藍衫少年也不見了,目光所及,空空蕩蕩,人跡已遝。 丁開睜大了眼正月,怔住了。 「就是這地方嗎?」婁大釗滿腹懷疑地望著丁開:「兩個打得火熱的人呢?」 「我怎麼知道。」 「哼,騙人,果然是騙人。」婁大釗叫道:「這地方鬼都沒有。」 「別嚷嚷?」丁開在側耳諦聽。 「你……」婁大釗只說了一個字,丁開業已身而起,穿過了曠地,他似是發覺了什麼,似是聽到了—種輕微的呻吟聲。 深林林繁密的枝葉遮住了陽光,也阻斷了視線,—下子無法辨四周景物。 但有聲音總是好找的。 丁開循聲而往,終於看到一個搖晃的影子,那是個白色影子,高高的懸在半空中。 是一個人,一個白衣勝雪的女人。 這女人赫然正是賽珍珠,她被四馬蹄反縛住,吊在一枝橫裡撐出的枝椏上。 丁開原就料到她要倒楣,卻沒想到如此之快。 憑一人之力,將另一個人四馬蹄捆了起來,這不是件容易的事,藍衫少年居然在轉眼之間就辦到了。 丁開在想,他用的什麼方法?婁大釗上一掠而到,先是怔了怔,及至看清楚吊住的是誰,居然皺了皺眉頭」 他沒有幸災樂禍的表情,更沒有有拍手大笑。 這莽漢表現了本色,一種可貴的本色,若是他有份能耐,很可能殺了這個女人,如今這女人仲介栽在別人手裡,他有什麼值得得意?不過他已知道,丁開沒有騙人。 賽珍珠亂首飛蓬,形色極為狼狽,顯然經過了一番掙扎,聲音也成了沙啞。 「小丁,你救救我。」她看到了丁開。 「我不敢。」丁開說。「你……你怎麼不敢?」賽珍珠聲音微弱。 「五嶽散人幹的事,我一向不敢插手。」丁開說:「他自己會來救你的。」 「他自己?」 「對,他也許會回心轉意。」 「他不會。」 「不會?是怎麼鬧翻了的呢?」丁開道:「准是你不夠溫柔體貼。」 「小丁,別說這些。」賽珍珠幽幽道:「你想不想知道一對翡翠玉馬、五百顆明珠、還有十萬兩銀子,藏在什麼地方?」 「想知道。」丁開立刻說。 「那你……」 「我怎樣?」丁開道:「如果你想用這件事作為交換條件,只怕打錯了主意。」 「你見死不救?」 「你不會死。」 「小丁,我只剩下了一口氣了。」 「別耽心,這口氣還長得很!」丁開道:「如果那個五嶽散人要你死,只是舉手之勞。」 「唉……」 「對了,他是怎麼把你捆起來的。」 「他先點了我的穴道,然後把我捆起來,然後再解開我的穴道。」 「高明。」 「小丁,你問這個幹嗎?」 「因為我也想把你捆起來,可惜當時我沒想出這人好法子。」 「小丁,你好狠的心。」 「我並不狠,我若是狠的話早就殺了你。」丁開冷冷道:「我殺你也是舉手之勞。」 「你……你還是相信高一虎?」 「要我相信你嗎?你已經招供了。」 丁開道:「要不然你怎麼知道那對翡翠玉馬、五百顆明珠,和那十萬兩銀藏在何處。 「我……」 「因為你也插上了一腿,對不對?」 「小丁,你真精明。」賽珍珠幽幽道:「好,我說,我什麼都說。」 「如果你自己要說,丁某人也不反對。」 「你先把我放下來喘口氣啊!」 「用不著。」丁開道:「如果你的真的想說,一句放就夠了。」 「我有很多話要告訴你。」 「不必,丁某人一向不喜歡婆婆媽媽。」丁開鐵青著臉:?你重要的說吧! 「重要的?」 「你當然知道,重要的是什麼?」丁開道:「若是想多受點活罪,那也由你。」 他已表明,重要的只有一句。 「唉,我委實熬不下去了。」賽珍珠語聲哽咽:「我的手……」 丁開抬頭望去,只見捆住她手腳的原是一根山藤,緊勒的部位已經現出紅腫,像這樣細皮嫩肉的女人,這滋味想必十分難受。 「我看到了。」丁開道:「還有你的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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