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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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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琵琶斷腸 「然後……然後……就老羞成怒。」婁大釗有點洩氣:「總之,醜事沒有幹啦……」 「架卻打成了,對不對?」 「哼!」婁大釗哼一聲,沒住下說。 丁開也沒再問,他知道再問下去也沒多大意思,婁大釗准是吃了個大虧。 栽在一個女人手裡,這不是一件體面的事。 婁大釗當然不好意思出口,縱然說了,也必是遮遮掩掩,浮光掠影,來個王二麻子。 不過婁大釗雖然不說,在你的神色間已經表露無遺,看來黴頭還觸得不小。 這女人顯然是個厲害角色。 更有不可輕視的,她居然跟趙九尊扯上了關係。 高一虎所見的那個青袍人,無疑就是趙九尊,這種劈人就像劈甘蔗般一劈到底的手法,天下無二。 趙九尊殺人之後,這個賽珍珠立刻就趕過來佈置了這個陷阱,兩人間的關係顯見已不尋常。 奇怪的是白夫人,此刻不知去了哪裡,難道她沒參與這宗密謀?突然間介入了一個賽珍珠,委實令人大出意外。 「走。」丁開忽然道:「咱們得拼拼腳力,儘快趕上白夫人。」 「此刻要趕了?」婁大釗口氣不對。 「怎麼?」 「當初為何要放?」 「放?」丁開道:「咱們什麼時候捉住她了?」 「至少有抓好的機會。」 「機會?」 丁開道:「你放心,機會並沒錯過,」雙足一點,放步奔去。 婁大釗無奈,也只好騰身而起。 山峰越來越險峻,林木越來越茂密,但憑兩人的功力和身法,片刻間又追出七八裡之程。 余香嫋嫋,談淡的氤氳在山陵小徑上。 忽然,濃密的林蔭中傳來了丁丁錚錚這聲,清越悠氣揚;十分悅耳動聽。 奇怪,山林中哪來這種聲音?是鳥鳴!是猿嘯?都不是,分明是種樂聲。 丁開一怔,立刻刹住疾行之勢,婁大釗。隨後而到,也頓住了身形。 這是什麼樂聲?是琴?是箏?只聽叮叮錚掙,抑揚頓挫,隨風飄垂耳鼓,偈是遠隔幾重山嶽。又像近在眼前。 「是琵琶」鑼大釗說。 「一隻鐵琵琶。」 「莫非你知道這個琵琶的人?」 「就是她」 「她?」丁開霍然睜目:「你說是賽珍珠?」 「不錯?」婁大釗扳起臉孔道:「又會彈,又會唱:又會賣弄風情:」 「居然是賽珍珠?」 「怎麼?」婁大釗道:「你不相信?」 「哼,」好大的膽子。丁開沉聲道;「竟然公然向丁某人挑戰。」 這個彈弄琵琶的,若果真是賽珍珠,這膽子的確不小簡直是目中無人。 「你敢把她怎樣?」婁大釗說。 「我?」丁開怔了一下:「臭鬍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咱的意思是你敢殺了她嗎? 「為何不敢?」丁開話剛出唇,立刻聽出來,原來婁大釗又在用激將法。 邯鄲道上的遺恨。他想借丁開之手報一報。 「敢就過去。」 「這還用說,難道丁某人溜了不成?」 「咱可告訴你,那支琵琶可不含糊。」婁大釗道:「裡面的花樣多得很。」 「這個我知道。」丁開說;「大凡鐵鑄的琵琶,裡面確是藏了各種各樣的暗器……」 「那就快去。」 「你不去?」 「哼,咱才懶得見她。」 懶得見?婁大釗真有這懶嗎?若是碰到喝酒吃肉的事,他准會跑得飛快。 若是碰到白夫人,甚至是蕭震,或是趙九尊他也不會太懶,只有碰到賽珍珠他就懶了。 當然,這懶是有道理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想起那宗丟人現眼的事,他臉上已暗然無光。 「好,你就等在這裡,」丁開當然瞭解他,笑道:「這種女人不見也罷。」 但他自己卻不能不見,一縱身形穿林而去。 丁開略諳音律,聽得出這是位琵琶高手。 但聽音律鏗鏘,鐵緩忽急,忽揚忽頓,急驟處有如千軍臨陣,萬馬禦杖,柔緩時則如五月的風,令人舒暢無比心曠神怡。 驀地一轉,低低切切,又如怨歸嫠媳之嘆息。 丁開聽得入神,不禁有種盪氣迴腸之感,當下心神一凜,縱步向前闖去。 密林中枝繁葉茂,野蔓滋生,除了獸跡鳥道之外幾乎絕無路徑,好在還有琵琶聲。 循聲索驥,這當然不是難事。 古木蒼蒼,黛色參天,想不到這青色滿眼我密林之中居然還有片小不的曠地。 丁刀:終於見到了一個人。 當然,這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綽約多姿,懷抱琵琶半遮面的絕色女人,丁開號稱浪子,浪子跟女人多少會扯上點關係。 雖然丁開並不是真的放蕩好色,整日走馬章台,見過的女人倒是的確不少。 但像這樣麗質天生的女人卻不多見。 一襲白衣,長裙曳地,那如雲似霧的香發像絲緞般。 眼兒媚,臉兒俏,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在這深山荒林之中,人跡罕到之處,這女人卻打份的如赴盛宴。 此刻她坐在一方山石上,玉指纖纖,輕擾慢撚,琵琶音調忽然一變,其音靡靡,有如呢喃細語。 「你就是賽珍珠?」丁開跨步走了過去。 「我……」那女人眼兒—揚,盈盈淺笑:「別打岔,讓我奏完這支曲子。」 「這是什麼曲子?」 「鳳求凰。」 「不錯。」丁開笑道:「真的像是鳳,—只彩鳳,但凰在哪裡?」 「聞聲而來的不就是凰嗎?」 「哼哼,別弄了。」丁開道:「我是烏鴉,烏鴉主凶,呱呱一叫,准沒好事。 「你不像。」 「不像?」 「縱然你是烏鴉,此地也沒凶事。」那女人媚眼如絲,「我願意彩鳳隨鴉……」 「你知道我是誰?」 「你是丁開。」 「你可知道丁某人—向不聽甜蜜語,任何迷湯都灌不進去的。」 「這不是迷湯。」 「不是?」 「這是牛奶。」那女人微微一笑:「小丁,你長年飄泊江湖,身心俱疲,很需要點營養……」 「我吃得很好。」 「別蠢。」那女人咭咭一笑:「吃得好不管用,你要愛情的滋潤,需要—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像只小貓樣的女人。」 「我就是這個像小貓樣的女人?」 「不像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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