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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這是宗震驚江湖的大事,除了偌大一筆珠寶財物,還有一十九條人命,他這樣一肩承提下來,後果如何,委實不堪想像。

  憑他丁開擔當得了嗎?至少他眼前無法交出那筆珠寶財物。

  「嘿嘿,是你幹的」婁大釗叫:「但你為何要撇開咱婁大釗?」

  「撇開什麼?」

  「你有膽子承認難道咱就是這孬種。」

  婁大釗突然轉向沈天嶽,拍著胸脯叫道:「姓沈的,聽清楚了,劫財的小丁,殺人的是咱。」

  真是生死同命,他居然也承擔了。

  「臭鬍子,你攪和什麼?」丁開怒道:「你當這是兒戲的。

  事嗎?」

  「不是兒戲嗎?」婁大釗反問。

  「哼,你瘋了是不是?」

  「咱不懂,到底是誰瘋了。」

  婁大釗忽然大笑:「一十九條人命算得什麼,大不了老子償給」他雖然在笑,卻比哭還難看。

  「好哇。」賀一豪一搶手中雁翎刀,叫道:「果然是你們幹的。」

  「你想怎樣?」丁開掉過頭來。

  「哼哼,你問怎樣?」賀一豪臉色發青:「難道咱們就算了不成?」

  「想動刀?」

  「不錯。」

  「先忍一忍吧,此刻動刀免太早。」丁開緩緩道:「難道:你們不要取回那筆珠寶財物?」

  「當然要。」

  「這就對了。」

  丁開冷笑:「若是丁某人還手,你這把刀未必管用,若是丁某人不還手,你殺了丁某人這後,哪裡去找凹那批財物?」

  賀一豪一怔,作聲不得。

  丁開目光一轉,朝向沈天嶽,問道:「沈鏢頭為何不發一言?」

  「在下在聽。」沈天嶽神色如常。

  「在聽?」

  「是的。」沈天嶽道:「在下一向以為看多,多聽,多想,比多說的好。」

  「想不到沈鏢頭如此深沉多智。」

  「丁兄過獎了。」沈天嶽道:「在下只不過想從丁兄的談話中找出一條明路。」

  「還有什麼明路,丁某人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不錯,丁兄是已承認。」

  沈天嶽道:「但這只是丁兄說的,並非在下心裡想的。」

  這句話大有深意,莫非他已經知道主犯是誰?丁開一怔,忽然發覺這個沈天嶽不是尋常人物,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你是怎麼想的?」

  在下只想找回那筆財物,對當事人有所交代,也可使振遠鏢局繼續撐持下去,至於到底是什麼人做的這件案子,在下寧願不問。」

  「這是由衷之言?」

  「是的。」沈天嶽道:「在下已答應那人冒充丁兄的年輕人。」

  「是他提出這個請求?」

  「這個……」沈天嶽似是不願多說。

  「哈哈,嘿嘿。」

  婁大釗忽然連聲怪說:「好一個寧願不問,這樣說來這個殺人兇手倒是可以落得一身輕鬆,過些時再去殺幾個玩玩。」

  顯然,他看不慣沈天嶽的窩囊。

  同時人是一腔俠義心腸,覺得殺人的可以不究,這還成什麼世界。

  「住嘴」丁開掉頭喝了一聲。

  婁大釗呆了一呆,不服氣的叫道:「怎麼的,咱難道說錯了話?」

  他沒錯,了開也知道他沒錯。

  但丁開卻瞪了他一眼,又轉向沈天嶽:「沈鏢頭可知那個年輕人是誰?」

  「不知道。」

  「是不是不想知道?」

  「丁兄,」沈天嶽忽然皺了皺眉頭,戚然道:「務請相信,從今以後,在下緘口如金人。」

  這是句心照不宣的話,意思是說他絕不掀底。

  「好,丁某人絕對相信。」丁開道:「沈鏢頭不如先回洛陽……」

  「在十天以內,丁某人必有報命。」

  「報命什麼?」當然指的是那批珠寶財物,沈天嶽所求的也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仰仗丁兄了。」沈天嶽露出感激之色,「在下立刻回轉洛陽。」

  「沈鏢頭倒是很乾脆。」丁開點頭。

  「在下明白,留在此間,反而礙豐礙腳。」沈天岳語意深長的一擲馬頭叫道:「走。」

  「大哥……」賀一豪還在猶豫。

  「別叫了。」丁開目光—轉,笑道:「你大哥才是聰明人多跟他學學。」

  賀一豪一汪,騰身躍上了馬鞍。

  七人七騎.向北而去。

  馬蹄鐵踏在沙粒和碎石上,發出刺耳的尖嘯聲,片刻已遠,漸不可聞。

  「小丁,那姓沈的是聰明人,他也是聰明人。」婁大釗道:「咱們人是糊塗蛋。」

  「你不是。」丁開笑笑。

  「不是?」

  「糊塗蛋不會生氣。」

  「嘿嘿,你當咱在生氣麼?」婁大釗道:咱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

  「別急,慢慢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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