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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第六章 特級殺手

  「蕭震和蕭震,什麼蕭公蕭婆。」

  婁大釗道:「你以為咱會把他當成母的?」他顯然早已不滿沈天岳對蕭臨風的那種卑躬之色。

  「姓婁的」賀一豪忽然大叫:「你這人怎麼這麼彆扭?」

  「彆扭?」

  「我大哥只不過想打聽蕭公子的下落。」賀一豪大聲道:「哪裡得罪你了?」

  「你們想知道他的下落?」

  「正是」

  「好,咱就告訴你」婁大釗道:「被咱殺了。」

  「殺了,屍體呢?」

  「煮了,吃了。」婁大釗雌了雌牙:「骨頭丟在石頭縫裡。」

  鍋呢?灶呢?好大的肚皮,片刻間吃掉一個人。

  「你在胡說」賀一豪按捺不住,叫道:「我看不出你有多大的本領。」

  「那就試試,」類大釗雙手插腰,眼睛凸得像金剛:「惹火了老子,連你們幾個一齊吃了。」

  他雖然不曾真的吃人,這副形象倒是真有幾分怕人。

  「試就試。」賀一豪霍的跳下馬來。

  「四弟。」沈天嶽沉聲喝道:「不許魯莽。」他目光轉向丁開。

  丁開抱手而立,不聞不問。

  「大哥。」賀一豪道:「蕭公子那番話,雖然指不出證據,這兩個人至少也該表白一下。」

  這話倒是不錯,若是被人誣殺人劫貨,哪有不加否認之理?

  不否認豈不就是默認了。

  沈天嶽微微一怔,目光再次轉向丁開。

  丁開望著遠處連綿的高峰,白雲悠悠,縈回如帶,飄浮於山巔之上。

  此時此刻,你居然在欣賞風光山色。

  沈天嶽皺了皺眉頭,掉轉頭來望向婁大釗抱拳道:「婁兄的大名可是婁大釗?」

  「不錯。」

  「在下久聞盛名。」

  「什麼?你居然久聞咱的盛名?」婁大釗緊繃的一張醜臉忽然綻了開來:「怎麼聞來的?」

  「都是些江湖朋友轉轉相告。」

  「怎麼說?」

  「都說婁兄是條血性漢子,堂堂正正,平生行事光磊落,義薄雲天。」

  「說得太好了,咱又不是關老爺。」

  「關老爺也是人。」沈天岳心知馬屁拍對了,接道:「依在下看來婁兄未必不知關雲長……」

  「不不,咱不差得遠。」

  「差得多呢?」丁開忽然大笑:「至少差匹赤兔馬,差柄青龍偃月刀,還差不曾讀熟春秋,而且,臉孔也不是紅的。」

  「是啊,咱就覺不對」婁大釗意態怏怏。「不過倒是像個張翼德。」

  丁開調侃道:「只差支丈八蛇矛。」

  「真的?」婁大釗欣然色喜。

  不得已而求其次,他覺得縱然比不上漢壽亭候,做個猛張飛也滿對胃口。

  「也不很真。」丁開皮笑肉不笑:「若想千真萬確,如假包換,只有做另外一個人。」

  「誰?」

  「婁大釗。」

  這是記當頭棒喝,也是一針見血的話,自己就是自己,想做誰都不成。

  類大釗呆了呆,忽又所悟,掉頭轉向沈天嶽,雙目一睜,叫道:「姓沈的,你存心把咱捧以雲端裡,這是什麼意思?」

  他想到了剛才「萬一從雲端裡掉下來」那句話,發覺沈天岳全是在故意恭維他。

  「婁兄,在下……」沈天嶽一怔。

  「說。」婁大釗沉聲道:「咱義薄雲天之後,對你有什麼好處?」

  一竅通,百竅通他又天然發覺一個對自己無端甜言蜜語的人必有企圖。

  「這……」沈天嶽漲紅了臉。

  「我知道,」丁開道:「這位沈鏢頭的意思,是想咱們將那在孟津渡劫來的財物還給他…」

  「不不。」沈天嶽道;「在下眾沒有懷疑過丁兄。」

  「沒有?」

  「絕無此心。」

  「為什麼?」

  「丁兄江湖奇俠,婁兄亦是當世豪傑之士。」

  沈天嶽神情肅然:「在下自弱冠出道,混跡鏢行已曆二十年,雖不能說慧眼訓英雄,至少不是有眼無珠。」

  「你的眼睛真的這麼厲害?」丁開嘴角一曬,笑得很古怪,也笑得很噯味。

  「百無一失。」

  「可惜這對照子不亮。」

  「這回?」沈天嶽一怔,「丁兄此話怎講?」

  「蕭臨風說的不錯,」丁開臉上神色倏忽數變,忽然道:「孟津渡口那宗劫案,正是丁某人幹的。」

  這是驚人之言,有如晴天霹靂。

  此刻所有在場之人,包括婁大釗的內,每個人都是渾身一震。

  「小丁,你……」婁大釗大叫。

  「沒有的事,丁開緩緩道:「這件事兒你壓根就不知道……」

  婁大釗一呆,睜大了眼睛。

  他絕不相信丁開會是孟津口打劫之人,這種事幾乎絕不可能,那批財物分明已落人白夫人手中,怎麼會是丁開幹的。

  但丁開卻一口承認,這為什麼?顯然,他是在替人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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