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飛刀醉月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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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確是區區在下。」藍衫少年冷冷道:「我看不慣你們這群小人。」 「小人?」金奇舉起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湯汁勃然喝道:「誰是小人?」 「就是你。」藍衫少年直截了當的道:「你口說不願蜚短流長,卻蓄意譭謗,無端議論人家閨閣之事,難道這是君子?」 「嘿嘿。」金奇跨步而出。怒道:「這關你屁事。」嘩啦一響,腰中掣出一把算盤。 烏黑沉沉,並非金算盤,而是把鐵算盤。 略一晃動,滾動的算珠叮叮作響。 「姓金的。」藍衫少年端坐不動,沉聲道:「你想動手是不是?」 「咦,我怎知道九老爺姓金?」 「因為你九老爺大名鼎鼎。」藍衫少年冷笑。 「哼。」 「不必氣焰薰天。」藍衫少年道:「據我所知,振遠鏢局如今已是焦頭爛額,你還敢如此倡狂?」 「臭小子,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金奇叫道「說,你是什麼人?」 「你看不出?」 「九老爺早就看出來了。」金奇道:「橫看豎看都一樣,一個無名小輩白面書生而已。」 「自命不凡,原來是個大草包。」 「你是在找死。」金奇怒喝一聲,縱步而上,手中算盤一揚,幻起一道烏光。 「且慢。」沈天嶽忽然叫住。 「大哥,你這是……」金奇掉過頭來。 沈天嶽卻面向前藍衫少年,離席而起,拱手道「尊駕底是誰?」 「一定想知道?」藍祖少年沉著臉。 「在下沈天嶽,剛才敝九弟多有冒犯,沈某人這廂告罪。」 「不用客氣。」 「敢問尊姓大名?」 「你這位九老說對了,區區在下只不過無名小輩。」藍衫少年道:「不說也罷!」 「尊駕神清氣爽,縱然目下無名,將業必成大器,沈某人甚願輸誠納交。」 「你的眼光倒是看得很遠,」藍衫少年笑了。 「這個……」 「好吧,既然你想輸誠納交,區區不能拒人地千里之外。」藍衫少年道:「在下丁開。」 丁開?他是丁開?江湖上難道運有兩個丁開? 沈天嶽怔了—下:「久聞大名,想不到尊駕竟是如此年輕,而且……」看來他沒見過丁開。 「而且什麼?」 「為什麼。」沈天嶽顯然心有所疑,笑道:「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不,」藍衫少年道:「你也許聽說過,丁開是個浪子,而我卻不像,對不對?」 他一語道破,沈天嶽反而無詞以對。 「這……」 「浪子,浪子……」藍衫少年大笑:「丁某人只不過愛上杯中物,興之所至,不醉無歸,難道,這點嗜好就是浪子?」 他似有所感,吟道:「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 「你不止好酒而已。」金奇忽然叫道。 「還有什麼?」 「你不貪色。」金奇道:「好酒貪色,一個不折不扣的酒色之徒。」 「可有證據?」藍衫少年並沒生氣,也許他正要辯解這件事,改正被別人歪曲的形象,他不希望丁開在別人眼裡永遠是個浪子。」 「證據?這要什麼證據?」金奇道:「眾口鑠金,人家都是這樣說的。」 「所以你也這麼說,人云亦云」 「至少我可以舉出一宗證據。」 「哪一宗?」 「一定要我說嗎?」他顯然已震于丁開之名,不敢自稱九老爺了。 「說。」 「這是你要我說的。」 金奇騎虎難下,道:「你勾搭上了趙小九爺的女兒……」 這句話顯然又犯了大忌,只聽,「啪」的—響,銀光一閃,金奇哎呀一聲,竟被打落兩顆門牙,。立刻噴出一口鮮血。 打來的當然是宗暗器,但誰都沒瞧清楚是什麼東西,出手這麼快,打的這麼准。 信口亂說,當然應該打嘴。 「你敢打人!」賀一豪托地跳了起來,唰的一聲,掣出一柄雁翎紫金刀。 刀寒如霜,青光流轉,映著涼棚滲漏而下的日色,一閃一閃。 這就是:「寡婦刀。」一個聽來令人心悸的名字,只不知道這位藍衫少年是不是有老婆。 人生若有預感,他老婆這時必然正在心驚肉跳。 「不許動手。」沈天嶽大喝—聲。 「大哥,」賀一豪叫道:「眼看老九吃了大虧,你咽得下這口氣?」 「這……」沈天嶽一呆。 他當然咽不下這口氣,但他久走江湖,閱厲豐富,明知再次動手,也許要吃更大的虧。 金奇捂著嘴,兩隻眼睛充滿了血絲,恨恨的瞪著藍衫少年。 這一行七人,和沈天岳金蘭換貼的也就有賀一豪和金奇,其餘四個都是振遠鏢局旗下的二三流鏢師,此刻自是不便插言。 原來孟津渡一役,振遠鏢局元氣大傷,他們結義的九人中,已有四個遇害,如今除這三人外,只剩老三和老七坐鎮洛陽鏢局。 想不到一行在荒郊野店又碰上了對手。 這個人居然自稱就是丁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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