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憶文 > 飛刀醉月 | 上頁 下頁
一一


  「嘿嘿。」類大釗咧嘴大笑:「放聰明點,你越是討厭老子老子就越叫你難受,惹煩了老子,每走三步就親個嘴,然後再來個洞房花燭夜……」

  「別逗了」丁開叫道:「快走。」

  「往哪裡走?」

  「叫她說。」

  蜜兒無奈只得道:「順著這道崗陵一直往南,然後下到一處深谷,然後……」

  「別然後啦,走一段,說一段,老子記不了許多。」

  婁大釗哼哼哈哈:「不過要小心,若是說錯了,你這條小命可在老子手裡。」

  蜜兒只好住嘴。

  也許她已明白,憑她的機智聰明,靈巧善變,仍然翻不過丁開的掌心。

  但她說的是實話嗎?那偌大一批珠寶真是藏在一個山洞裡。

  丁開當然不是個輕易上當的人。

  柳林下拴著七匹健馬,偶爾發出一聲昂首長嘶。

  涼棚下七個人圍滿一桌,獨據一方的人年齡約在四十開外,神態甚是威猛。

  但此刻雙眉緊鎖,似有重憂。

  原來這人乃是洛陽振遠鏢局總鏢頭沈無嶽,這一行人,顯然是路經此地,打尖有膳。

  此處極為荒僻,一家在岔路口的不飯鋪,當然弄不出什麼可口之物,好在這些人也只想塞飽了肚子繼續趕路,無心挑選佳餚美味。

  「大哥。」一個打橫的紫膛臉漢子忽然道;「你看一趟是不是白跑了?」

  「白跑?」沉天嶽道:「四弟,此話怎講?」

  原來這紫膛臉漢子名叫賀一豪,和深天嶽是結久兄弟,排行第四。

  他有個奇特的名號,名叫「寡婦刀」。

  為什麼叫寡婦刀?據一些知道含意的人說。那是因為他刀光一閃,便能製造出一個寡婦。

  這話也許帶點誇張,但無論如何,他的刀法一定甚精,而且是把快刀。

  只不過對手若是個單身漢,就不知怎麼說了。

  「小弟看得出。」賀一豪道:「趙九爺雖然滿口應允,骨子裡好像並不熱衰。」

  「哦。」沈於怔了怔,愚兄這些時心亂如麻,倒沒留意。

  「依小弟看來,反而是江南蕭大俠情見乎詞,頗有鼎力要助之意。」

  「這又何以見得?」沈天嶽問。

  「至少他立刻已有行動表示,派了蕭公子運千里前來牧馬土莊……」

  「四哥,你只怕想錯了,」說話的人白麵無須,一襲儒衫,神態甚是飄逸。

  這人名叫金奇,也是沈天岳的結義兄弟,排行第九,頗有點小聰明,自以為智計過人,算無遺策,外號叫金算盤。

  事實他的兵刃也是把算盤。

  「老九。」賀一豪欏了一下:「我怎麼錯了?」

  「蕭臨風這回來到牧馬土莊,口裡說是為咱們的事,其實這只是個幌子。」

  「幌子?」賀一豪道:「他來幹嗎?」

  「他來求親。」金奇說。

  「求親?」

  「是的,求親。」金奇道:「聽說趙九爺有位掌上明珠,不但出落是儀態無雙,而且文武兼備」。

  「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金奇忽然話題—轉,「不過卻有點怪!」

  「怪?」賀一豪道:「怪什麼?」

  「武林中眾所周知,趙九爺和蕭大俠早在十年前便已成為知交,照這蕭趙兩家早該結成秦晉之好,為何偏偏選在此時…」

  「這有什麼好怪?」賀一豪不解。

  「怪在不有後面呢。」金奇頗的幾分自豪:「就在蕭臨風滿懷高興的來到牧馬山莊之前,那位趙家千金忽然灤夜出走……」

  「九弟。」沈天嶽道:「這是當真?」

  「小弟從不信口開河。」

  「這就對了。」深天嶽歎了口氣道:「剛才四弟說趙九爺好像並不熱衷,若是真有此事,他當然極為難過,哪有心情來管咱們的事。」

  「也許吧」金奇說。

  「老九」賀一豪忽然又道:「我倒說說,那位趙小姐為伺要離家出走?」

  「這個……」

  「怎麼?金算盤不靈了?」

  「不是不靈。」金奇道:「只是小弟一身不願蜚短流長,說人家的閑說。

  「九弟。」沈天嶽道「自家兄弟,說說何妨。」

  金奇笑而不言。

  「老九。」賀一豪不耐煩的道:「你怎麼啦,大哥是叫你說又不是叫你笑。」

  「四哥有所有不知,這本來就是個笑話。」

  「笑話?」

  「是的。」金奇依然再笑再:「趙九爺雖然威震武林,為群倫表率,可惜他疏於家教,他那個寶女兒卻偷偷喜歡了一個……」

  他一語未華,只聽「叮」的一聲,面前一隻藍花磁忽然爆烈了開來。

  碗裡剩下的半碗米飯菜汁,濺得他滿臉都是。

  賀一豪身子一轉,厲聲叱喝:「是誰?」目光往左側望去。

  涼棚下七八張白木桌子,原料要空空蕩蕩,不知什麼時候,左首一席卻坐著一位藍衫少年。

  這少年雖然衣著並不華麗,但長眉入鬃,豐神俊朗,宛如玉樹臨風。

  「是你嗎?」賀一豪怒目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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