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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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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劍光人影,暴喝連聲,立身場外的武當三劍,衡山靜塵,以及終南瘋道人,紛紛向場中撲來。 疤面人勃然大怒,厲喝一聲,劍勢倏變,立由「銀龍入海」變而為「龍騰蒼穹」。 但見萬朵梨花幻成的銀虹,驟然集成一道銀柱,挾著閃閃銀花,再度升上空中。 藍天麗鳳只急得花容失色,手心滲汗,一翻玉腕,嗆啷一聲龍吟,長劍已然掣出鞘外。 李沛然等,控梭握戟,持扇橫劍,俱都兵刃在手,只要幫主一聲令下,三堂四壇,立即飛撲而出,盡誅各派高手。 動魄驚魂的群毆混戰,一觸即發。 坐地調息的峨嵋二老,一見疤面人騰空上躍的奇奧劍法,頓時大驚失色,知道接著下擊的一招,更是淩厲無比,武當三劍等人,決非敵手,定然難逃一死。 於是,兩人倏然躍起,同時厲聲大喝:「諸位道友快走……」 說著,兩個老和尚,同時轉身,僧袖一拂,當先向前飛馳。 峨媚二老一走,武當三劍,華山雙絕七人,心頭俱都一震,知道事態嚴重,同時暴喝一聲,紛紛轉身狂馳飛去。 疤面人見這些正派人物,愈來愈露出他們的虛偽面目,不禁怒火倏升千丈,恨不得盡誅幾人。 升至空中,一挺腰身,正待揮劍下擊,地面突然暴起一陣喝聲。 定睛一看,只見九道人影,閃電飛馳,早在數丈以外。 疤面人愈發怒不可遏,他第一次與這些自稱名門正派的高手們動手,便遇到了這種圍毆、群鬥、齊逃命的事。 於是,身在空中,一聲厲喝:「不留下命來,想走嗎?」 喝聲中,衣袖疾揮,身劍合一,一招「天降寒龍」,直向飛逃的蛾嵋二老九人,電掣撲去。 但見一道寬約八尺的刺目電光,宛如經天長虹,劃空而過,直奔前面惶惶而逃的九道人影。 倏然,藍天麗鳳一聲尖銳驚極的厲叱:「疤面人回來,你想借機逃走嗎?」 這聲尖銳厲叱,充滿了惶急、焦慮、關切。 疤面人聽到這聲厲叱,心猛地一震,立即震醒了殺機沖迷了的心智,因此,身形一慢。 就在這時,李沛然一聲暴喝,抖手打出兩支飛梭。 只見兩個如拳銀梭,挾著刺耳驚心的尖嘯,宛如兩道奔電,直向疤面入射去。 藍天麗鳳嚇得再度發出一聲驚叫。 疤面人身形剛剛下瀉,兩道流星般的銀梭,掠頂飛過。 突然,仰臥地上的宋大憨,挺身躍起,扯開破鑼似的沙啞嗓子,高聲大喊:「老和尚,慢點跑,武當山在正西方,你們跑的方向是李家集。」 前面飛馳的九人,對宋大憨的呼喊,理也不理,仍然惶惶急急,一味狂馳,不時頻頻回頭,看看疤面人是否追來。 雖然,九人看到疤面人被子母梭李沛然發梭由空中逼了下來,但九人狂馳的速度,依然絲毫未減。 此刻,峨嵋二老、武當三劍、華山雙絕、終南瘋道人,衡山靜塵,九人心中俱都暗暗慶倖逃脫死神,同時,萬分感激藍鳳幫李堂主的援手之恩。 這時,疤面人身形飛瀉落地,兩手一合,薄劍立即插在腰裡,舉目望了九道狂弛的人影一眼,又轉首對著十數丈外的藍天麗鳳朗聲說:「藍天麗鳳,在下昨日已留柬在先,以往過節,自此一刀兩斷,以後各大門派全力對付的已不是你們藍鳳幫,而是在下疤面人。」 說著一頓,仰首看天,天已發白,周圍景物,已隱約可見,遠處不斷傳來陣陣犬吠和雞啼,於是,繼續說:「現在已是黎明,在下因有急事必須即刻離此,貴幫李堂主曾三次以梭襲擊在下,姑念他稟性淳厚,為人正直,這件事也就從此不再追究。」 說著,舉手一指遠處草地上的兩具屍體,又說:「這兩個老道的屍體,就請幫主幾人掩埋一下罷,諸位保重,後會有期。」 期字方落,身形騰空而起,雙袖一掠,宛如一縷烏煙,直向松林射去。 藍天麗鳳柳眉舒展,面綻嬌笑,宛如一朵盛開的春花,望著疤面人如煙的身形,清脆朗聲說:「疤面大俠一路保重,今後有機會,請至本幫總壇盤桓數日,以酬大俠盛情,不過今後大俠,務要小心謹慎才好。」 但四野一片寂靜,再聽不到疤面人的聲音。 藍天麗鳳一雙鳳目依然望著疤面人消失的方向,櫻唇上仍掛著一絲欣慰的微笑。 三堂四壇李沛然等,俱都覺得有些茫然,覺得幫主今夜竟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已完全沒有了往日臨戰時的威淩果斷。 有時對疤面人聲言厲色,有時似乎又極關心疤面人的安危。 李沛然望了黃仲華一眼,黃仲華立即會意,於是恭聲說:「幫主,現在我們可是返回總壇?」 藍天麗鳳一定神,立即說:「不,先把兩個老道掩埋好再走!」 藍旗壇主賀熊立即由腰間抽出兩柄大板斧,向著立在一旁傻笑的宋大憨,毫不客氣地說:「給你一個!」 說著,伸手遞出一柄板斧。 宋大憨一眨鵝卵眼,大嘴咧了幾咧,一句話沒說,霍地接過斧來。 這時,黃旗壇主馮桂泰,白旗壇主鄭少巨,兩人已將兩具屍體抬了過來,放在正揮斧如飛,掘土挖坑的宋大憨和賀熊兩人身邊。 藍天麗鳳遙望天際,一直沉默,似乎懷著滿腹心事,一會兒眉頭深鎖,一會兒又綻唇微笑。 李沛然等不時偷瞧,對幫主今夜反常的現象,只覺得莫名其妙,即是蒲翠萍,也有些茫然不解幫主究竟有何心事。 但他們怎知道,他們的幫主,正想著如何才能讓麟弟弟永遠屬於她自己,如何把藍鳳幫的基業讓麟弟弟來發揚光大。 可是,當她一想到自己的年齡,她又有些苦惱了。 她不知道麟弟弟今年究竟幾歲,她不想去問,她也不敢去問,她只希望麟弟弟像他現在的體貌一樣,看來已經二十一二歲了。 最後,她決定為自己的幸福奮鬥,一定要把麟弟弟從任何女人手裡奪過來,他永遠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丈夫。 想到高興處,她竟不自覺地笑了,顯得嬌美已極,動人無比。 這時,三丈外已增添了兩堆新土,兩個老道就在這座松林前邊,永遠安息了。 黃仲華見事已畢,又恭聲問:「幫主,現在我們是否回去?」 藍天麗鳳略一沉思,計算一下時刻,疤面人可能已脫開眾人的視線了。 於是,轉首看了兩堆新土一眼,立即點頭說:「好吧!現在我們回去!」 說著,身形微動,騰空飛上林頂,展開登枝渡葉輕功,向著大荊山閃電飛去。 李沛然等飛身緊跟,只苦了宋大憨和賀熊,兩人只得穿過烏黑的松林。 天已大亮,東邊天際,已射出一片紅光,照在草上,枝上的露珠,一閃一閃,晶瑩發亮。 藍天麗鳳一直沉默,李沛然等也都不發一語。 片刻來至山前,藍天麗鳳轉身對執事堂主黃仲華,說:「今日午後,在觀武廳召集五壇大頭目以上首領,我要宣告這次各派高手前來犯山的經過。」 說著一頓,又看了一下眼前山勢,又說:「我先走了,你們沿入山大道回去吧!」 話落身起,直向一片怪石竹林間,閃電掠去。 接著,發出一聲悠揚悅耳的長嘯。 嘯聲,隨著藍天麗鳳閃電飛馳的身形前進,劃破大荊山寂靜的晨空,群峰空穀之間,立即響起了回應。 嘯聲,清幽昂揚,愈嘯愈高,如梵鈴,似鳳吟,聲入霄漢,直上雲端。 李沛然等俱都發覺他們幫主的神情有異,但卻沒一人出言置評,八人展開輕功身法,沿著入山大道,默默飛馳前進。 這時,嘯聲已停,但那聲清幽如鳳吟的餘音,仍飄蕩晨空,游繞於松竹怪石之間。 藍天麗鳳一聲嘯畢,身形已到了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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