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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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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碗鳳聞得寶藏二字,不禁想到丈夫身上,當下盈盈一笑,道:「那寶藏雖然誘人,我卻無意獨吞,不過時機未到,也還輪不到你。」 白君儀先是一怔,隨即會過意來,不禁又羞又惱,要待大發嬌咳。 秦碗鳳吟吟一笑,一把將白君儀拖在身旁坐下,轉向許紅玫道:「伯母,侄女受逍遙仙朱老前輩所托,特來拜謁,奉求一事。」 許紅玫聳然動容,道:「朱大俠人在何處,他有何事求我?」 秦碗鳳斂手正容,肅然說道:「朱老前輩有事當陽,一時未能到此,皆因彭大哥幼遭孤露,身世零丁,素儀姐姐溫柔敦厚,才貌雙絕,是以朱豐前輩想攀這門親事,特命侄女代為干求,萬折伯母玉成好事。」 許紅玫朗然一笑,道:「彭拜膽氣足,骨頭硬,天資也不壞,是個可造之材,我倒是十分喜愛他。」 秦碗鳳道:「彭大哥最大的優點是性情過人。依侄女的愚見,素儀姐姐淳樸恬淡,理宜配一位鐵錚錚的丈夫。」 許紅攻歎道:「素儀淡于榮利,倘若遇人不淑,那真是只有吃苦受罪的份了。」說到此處,轉臉一顧丈夫道:「少達,你意如何?」 白嘯天早已與妻子暗暗商議過此事,由於大女兒過於忠厚。也只有像彭拜那種肝膽照人的男子,方足以托靠終生,他對華天虹這一幫人芥蒂甚深,本來想賭一賭氣,拿架子,卻伯傷著女兒的心,當下依照原意,簡簡單單地道:「教他即日入贅我家,回山之後再行成親,姓可以不改,卻須聽我的教導,不可有絲毫違拗。」 許紅玫轉臉一望秦碗風,道:「賢侄女,你意如何?」 秦碗風躬身道:「伯父的話都在情理之中,也未超出朱老前輩預料,侄女覺得彭大哥年事尚輕,另立門戶,沒有長輩匡扶。也是不妥。彭大哥若能體察伯母與素儀姐姐的愛惜之情,也不該再作異議。」 許紅玫道:「既是未出朱大俠預料,此事便作定論,你回去問明彭拜,他若願意,明日便來我家。」 秦碗風唯唯稱是,當下起身告辭,拉著白君儀的手腕。雙雙走了出來。 秦碗鳳於歸之後,一來受華夫人黛陶,二則有了身份,不知不覺間,養成了一種雍穆清貴的氣派。玉鼎夫人和白君儀都是未上籠頭的野馬,與秦碗鳳相對愈久,愈為感到自愧弗如。那自覺遜色的情緒,自然也壓抑不住。 白君儀被秦碗鳳牽著手漫步走去,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又覺得輕不得、重不得,不敢得罪眼前之人。憋了許久,終於嘟呶著嘴,冷冷說道:「我又不是你的丫頭,你拉我到哪兒去?」 秦碗鳳藹然一笑,轉身站定,悄聲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在與天虹鬧彆扭,是麼?」 白君儀冷冷說道:「我與他,一拍兩散,一切都過去了。」 秦碗鳳含笑道:「有始無終,不怕旁人見笑?說給我聽聽,是什麼事傷了你的心?」 白君儀眼眶一紅,悻然道:「我落在東郭壽手中,整日如伴虎狼,中柵望他趕來營救,他卻留連曹州,全不拿我當一回事,我……我從未想到,竟連顧灣音也比不上。」說到此處,心頭一酸,熱淚泉湧下來。 秦碗鳳道:「你這情由,天虹知道麼?」 白君儀恨聲道:「誰管他知不知道?」 秦碗鳳一笑,道:「原來是你自己獨個兒鬧彆扭。他滿腦子江湖大事,只怕壓根兒就未想到。」拿起手帕,為她試去臉上的淚,接道:「剛剛我還不是先去探望顧姐姐,再來拜訪你們,這先後次序,容有輕重之別,卻非親疏之分,這道理你不能不弄明白。」 白君儀道:「憑什麼顧駕音重些,我白君儀輕些?」 秦碗風含笑道:「顧姐姐飄冬江湖,孤苦無依,世上只有天虹一個親人,你貴為神旗幫主的掌上明珠,威靈顯赫,非同小可,東郭壽要傷害你時,既要想想天虹,也還得想一想神旗幫的盈于屬下,自己是否真的招惹得起。所以你雖在險中,其實並未到十萬火急的程度,比不得駕音姐姐,正在熬受『陰火煉魂』的酷刑。」 白君儀默然半晌,道:「那妖精幹嘛蒙著臉子?」 秦碗鳳道:「顧姐姐受刑之後,元氣大損,容顏十分憔悴,至今不能康復。天虹若再晚去半日,顧姐姐那就不知落到如何慘痛的地步,她是一個苦命人,你不可對她敵視。」 白君儀冷冷道:「哼!你福大命大,當然大方啦!」 秦碗鳳失笑道:「福有大小,也有早遲,你的福命一樣是大,只是來得較晚罷了,但是千萬不可怨天尤人,以免得罪了菩薩,菩薩不保佑你。」 白君儀道:「我不要誰保佑!」 秦碗鳳藹然一笑,柔聲道:「天虹疲於外務,不可再有內憂。明日咱們陪同彭大哥來你家入贅,你別使小性。」說罷之後,與她執手作別,回到峰下。 梨花仙子似熱鍋上的螞蟻,見她回來,頓時叫道:「鳳兒,你搗什麼鬼、兩個都是狐狸精,你跟她們說什麼?」 秦碗鳳含笑道:「都是舊識嘛,談幾句家常。」 霍天浩與司馬長青在下棋,慈雲大師在一旁觀戰,這時轉臉問道:「鳳兒,媒人做得怎樣了?」 秦碗鳳走了過去,將白嘯天的話轉敘了一遍,霍天浩冷笑道:「笑話!白嘯天是什麼東西,彭拜聽他的教導,豈不變成一個小賊!這一款取消,否則婚事作罷,彭拜另覓良配。」 秦碗風賠笑道:「伯父明鑒,真金不怕火煉。彭大哥是頂天立地的男子,自有抉擇善惡的能力,白幫主若能左右彭大哥,彭大哥也能影響白幫主,何況白家伯母賢良方正,有她匡扶不逮,定無大礙。」說到此處,轉眼一望慈雲大師,暗暗求他相助。 慈雲大師慈悲為懷,其最高的理想便是引渡惡人向善,聞聽彭拜亦能影響白嘯天,不禁心動,連忙接口道:「鳳兒說得不錯,彭拜天性嫉惡,守正不阿,從善或是附惡,比的是心志堅強,而非武功高下,說不定白嘯天得了彭拜這個女婿,反而放下屠刀,回頭向善。佳人難再得,這婚事不可錯過。」 司馬長青突然說道:「朱大哥既能放心,咱們就不管吧。如果有一天彭拜附惡,咱們于掉白老兒。割掉惡根,也就得了。」 翟天浩想了一想,道:「這辦法也成,不過我們三人多多留意,彭拜只一步入歧途,我等便得立即下手。」 彭拜與白素儀的婚事,就此成了定局。這日夜間,神旗幫與星宿派接替發掘工作,次日又由九陰教接手。第二日辰間,華天虹夫婦二人,加上秦玉龍,陪同彭拜至神旗幫入贅。因是入贅,倒省了一筆聘禮。白嘯天是一幫之主,富比王侯,雖在客中,卻也不願馬虎,除了大酒大肉款待來賓之外,對屬下也有一筆巨額的賞賜,酒酣耳熱,喜氣更是洋溢。一時之間,九曲山中,竟是一片吉祥的氣象,那掘寶的工作,跟著也入了緊張階段。 這一夜,正由華天虹率領那批散兵游勇,與一會、一教的人在工作,四更時分,華天虹因事退出坑外,正向長孫博與黃山四老請教,坑道之下,突然傳出一陣喊叫之聲:「華公子九曲宮出現了…」 華天虹聳然一驚,猛然轉臉,朝那邊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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