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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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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碗鳳微微一笑,道:「讓他們三人分著吃吧!」 華大虹苦笑道:「啊!你還有心腸調侃我。倘若是不能分割的東西,那又怎麼辦?」 秦碗鳳道:「反正咱們是為大眾謀,盡心盡力就是。」 華天虹輕輕嘆息一聲,道:「這件事咱們既然管了,就希望功德圓滿。如果凶終隙未,咱們豈不白忙一場?縱然于心無愧,也是終生遺憾。」 秦碗鳳點一點頭,正色道:「我先促成彭大哥與白家大小姐的好事,與神旗幫攀上了親,若有爭端,白老幫主總是賣你一點面子。如果這還不夠,索性你也步彭大哥後塵,入贅到神旗幫去。」 華天虹笑道:「別胡說,各位尊長誰也不會向白嘯天低頭,彭大哥與素儀姐姐的事,大媒只有你做,你獨自進行,別問各位尊長的意見,免得生出枝節,反而將事情弄僵。」 秦碗風點頭應了,華天虹自去監工。秦碗鳳退到嶺上,忙著向師父請安,又向慈雲大師等問好,再來與諸位師姐敘闊。忙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抽出空來,卻向九陰教的紮營地走去。 九陰教主見她走來,頓時迎出木屋,笑道:「少夫人,你是老探望顧鴛音的麼?」 秦碗鳳檢襖一禮,道:「一來探望駕音姐姐,二則向教主請安。」 九陰教主呵呵笑道:「少夫人客氣,老身如何敢當?客中不便,無所款待。」轉面一望玉鼎夫人,接道:「少夫人初來此處,你乾脆陪她四處走走,看看山中的風景吧!」 玉鼎夫人躬身道:「駕音遵命。」 秦碗風正愁人多不便講話,當下辭了九陰教主,與玉鼎夫人並肩出門,信步走去。 兩人本無前嫌,玉鼎夫人與華天虹雖有暖味,秦碗鳳既無醋意,兩人也就沒有芥蒂。行了片刻,秦碗鳳道:「姐姐,你的玉容……」 玉鼎夫人依舊是黑紗覆面,聞言之下,吟吟笑道: 「我受刑之後,容顏惟淬,天虹未曾對你講我的事?」 秦碗鳳搖頭道:「适才入多口雜,天虹又忙著掘寶的事,未曾說起姐姐。」突然嘆息一聲,接道:「想那千年靈芝本是姐姐之物,若然留在今天,姐姐何愁容顏憔悴!」 玉鼎夫人笑道:「天材地寶,須是有福之人才能消受。愚姐暈落涵殘花,不入地獄已是僥倖,那靈芝縱然還在,也是無福消受。」 秦碗鳳道:「唉!姐姐說笑了。」語音微頓,接道:「天虹受姐姐之惠,那是勿須說得。便是家兄玉龍,也虧那靈芝救回一命。華,秦兩家,對姐姐都是感激不盡。」 玉鼎夫人笑道:「那位司馬大俠,也曾因此與九陰教主衝突,一芹之獻,這麼多人感謝,真教人愧不敢當。」 秦碗鳳微微一笑,隨即肅容道:「家姑乃是非常人,她老人家對姐姐甚為眷顧,近來考慮到姐姐的去處,覺得側身九陰教,或是流落江湖,皆非長遠之計,因而諄諄囑告小妹,命小妹務必敦請姐姐,去至落霞山莊長住。」 玉鼎夫人聞言一怔,默然良久,不知如何啟口。 她深知秦碗鳳絕不敢假傳聖旨,而華夫人一言如山,她說出的話便是決定,絕不是虛偽的客氣之辭,但是,所謂去至落霞山莊長住,自然是說承認她與華天虹的關係,那也就是說答應了兩人的親事,這是誰也不曾想到之事,她乍聞此訊,自然要訪惶無主了。 但她終是曾經大風大浪之人,愣了半晌,終於將頭一搖,沉重地說道:「老人家的恩德,我終生不敢忘記,但我只能心領好意,無法遵從老人家的旨意。」頓了一頓,接著:「賢妹是忠厚人,我不瞞你,我並非不願,實是良漸形穢。但我決意辜負老人家的一片好意,亦非惺惺作態,而是真誠的決定。」 秦碗鳳似是大感為難,蹩眉沉思了一「陣,道:「姐姐既不見外,小妹也不拿你當外人,我將此事剖析給你聽,你便知道根源所在了。」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接道:「華家自來得武林推重,但那並非全仗武功,以家姑來說,她老人家便是女中豪傑,行事方正,寧可毀家以赴,左決不做出悻情悻理之事,那麼,姐姐對天虹有恩……」 玉鼎夫人口齒一張,欲待講話,秦豌鳳似是知道她的心意。接著說道,「此處所說的恩,並非指那靈芝,而是說姐姐對天虹的知遇之恩,靈芝或者可以償還,知遇之恩除了報答之外,那就無法償還了。」 玉鼎夫人道:「出於我的自願,我並未要求天虹償還。」 秦碗風肅然道:「望不望報是姐姐的事,武林人物將恩怨放在第一位,家姑不願天虹負人之恩,不願天下有不平之事,以小妹來說,我還希望有情人都成眷屬,天下沒有曠男怨女。」 玉鼎夫人笑道「你這菩薩心腸,又未免太過份了。」 秦碗鳳微微一笑,道,「這且不論,冉以華家雖得武林推重,終是以武傳家,與書香門第不同,咱們只守武林規矩,只講情理,不受禮教束縛,只要是應該,天虹可以討兩個妻子,也可以討三個四個,而且進門是妻,也無所謂妻妾之分。」 玉鼎夫人笑道:「算啦!以往我不認識你,近來由天虹口中,逐漸知道了你的為人,也逐漸體味出人的高下之分。你想想看,如果天虹當初娶的是白君儀,而不是你,今日閨房之內,豈不、充滿了愁雲慘霧,天虹哪裡還有心思練武,還有心腸主持這掘寶之事?」 秦碗鳳含笑道:「我是天生的木舌頭,怎麼也辨不出酸味。」 玉鼎夫人笑道:「可是,旁人或許能分潤天虹的情愛,卻無法分割他的心,他的一顆心全在你一人身上。」 秦碗鳳堯爾道:「人若食桃,食其肉也就得了,誰去食核?女人所要的不過情愛,管他心與不心,我只是生來胃小,多了食而不化。」微微一頓,接道:「閒話少談,小妹說最重要的一點。」 玉鼎夫人含笑道:「原來你善於詞令,愚姐今日算是領教了。」 秦碗鳳微微一笑,隨即正容道:「姐姐,若要天虹與你斷絕往來,那是有虧情理之事。但若繼續往來,你又流落在外,天虹難免逾閒蕩檢之機,家姑亦有教子不嚴之嫌,小妹還落個醋娘子的駡名,唯一的補救之道,便是將姐姐接回家去,名正言順,皆大歡喜。」 玉鼎夫人笑道:「你真厲害呀!說來說去,最後還是為你自己。」頓了一頓,正色道:「唉!天虹與我來往,將你置於何地?這一點我早該想到的,不過咱們以前不識,那也不必說,如今已經相識,而且蒙你不棄,愚姐必知檢束,以報今日之情。」 秦碗鳳搖了搖頭。肅容道:「姐姐,天虹是純孝之人,家姑若是說過一句不願天虹與你來往,姐姐與天虹就不會好到今日。老人家不是輕作決定的人,既已決定,就望其成功,姐姐愛天虹,就該以華家的晚輩自居,違了家姑的意旨,不免傷到老人家的情感,那又何苦呢?」 玉鼎夫人聞言一呆,不覺潸然淚下,道,「愚姐實在鼓不起勇氣,跨入華家的大門……」 秦碗鳳想了一想,握住她的雙手,沉聲道,「姐姐,小妹有個權宜之計,姐姐若再不依,那就是不願與小妹為伍了。」 玉鼎夫人黯然道,「賢妹請講。」 秦碗鳳道:「東海長離島東北方三百二十餘裡之處,有一座孤島,島名思霞。華家在島上有座別府,至今尚有僕人住在那裡。掘寶之事一了,姐姐務須去思霞島定居,以後的事,小妹自有安排。」說完之後,也不侍她答覆,欠身一禮,轉身離去,撇下淚眼汪汪的玉鼎夫人,癡立當地發怔。 秦畸風蓮步珊柵,施施然來到神旗幫的紮營之地。白嘯天一家四口共住一棟木屋,許紅玫與白素儀見她走來,母女二人立時聯抉而出,立在門口迎接。白嘯天視如不見,白君儀也是安坐不動, 秦碗鳳與許紅玫母女見過了禮,進入屋內,朝著白嘯天道:「碗鳳敬候伯父,」 白嘯天將手一擺,冷冷說道:「罷了。」 許紅玫急忙笑道:「少夫人情坐,君儀奉茶。」 這屋中沒有下人,以尊卑來說,白君儀最小,無可奈何,只得斟了一杯香茗,委委屈屈地捧了上去。 秦碗風接過茶杯置於一旁,倏的拿住白君儀的左手,勒起衣袖,朝她腕上望去。 許紅玫笑道:「她原來中了天蜈劇毒,前日天虹與東郭壽的大弟子鬥過一陣,討來解藥服了,但不知潛毒是否化盡?」 秦碗鳳含笑道,「齒痕雖在,朱色已退,毒力該是解了。伯母放心,侄女曾以金針療毒之技,解去劉子清員外體內的天蜈劇毒,君儀妹妹若是不妥,侄女自能解救。」 白君議掙脫手腕,冷冷說道:「你先跑九陰教,再跑神旗幫,一副和事佬的嘴臉,安的什麼心腸,不妨明講出來,若想獨吞寶藏,咱們也可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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