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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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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君儀星眸一睜,道:「宮伯父與氏孫叔叔久已知道那藏寶之事麼?」 長孫博微微嘆息一聲,道:「百年之前,那寶藏甚囂塵上,幾乎是無人不知。只因累次失敗,令人心灰意冷,始才逐漸冷淡下來,但也只是暫時擱置,以待有利的時機。我等的先祖,與那寶藏有密切的關聯,臨終之際,都將此事囑告後人,代代相傳,視為家門大事。由於事關重大,越來越是隱秘,以致與此事沒有直接關係的人,不再知悉內情了。」 白嘯天接口道:「你宮伯父乃是華山劍派的傳人,他門中的拳經劍籍,全部失陷在九曲宮內。」 宮天佑長長浩歎一聲,道:「你長孫叔父的高祖有個外號,叫作『聖手魯班』,九曲宮就是他負責營繕而成,但他築成九曲宮後,被九曲神君囚禁在宮中,直到老死,連帶許多土木之學,也一起埋葬在宮內。」 長孫博沉重地歎一口氣,道:「叔叔的高祖巧佯造化,他兩手畫龍,合之如一,以尺准度,不失毫釐,唉!我若有那能耐,發掘九曲宮也就容易得多了。」 白君儀道:「叔叔不須憂慮,依侄女判斷,這一次掘寶,十九可以成功。」接著便將東郭壽有意與中原武林合作,努力以赴的情形,略略講了一些。 白嘯天聽了,微微一笑,道:「這是三獸渡河,各有因緣,誰也無法獨成其事,誰也可以碰碰運氣,結果如何,暫且不論。」頓了一頓,接道:「君兒,這黃衫不成樣子,快快換下。」 白君儀點了點頭,轉向姐姐索取衣衫,白素儀急忙解開包袱,取出自己的衣履,陪她走入樹林之內換衣。 神旗幫的人攜有乾糧,眾人進過飲食,圍坐在一起聊天,東郭壽業已回轉,也領著一群弟子坐在屋前,雙方相距一箭之地,彼此間遙遙可見。白君儀始終未提身中天蜈劇毒之事,因之神旗幫與星宿派的人同處深山,竟能相安無事,且還盤算著攜手合作,互相利用的步驟。 第八六章 自求絕藝 月上中天,夜已深沉,內功深厚之人尚在打坐,功力淺的已經睡去。白素儀坐在一塊巨石之前,靠著石塊打盹,白君儀席地而臥,蟑首枕在姐姐腿上,深山岑寂,夜是如此地靜溫。 驀地,十余道人影,疾快地奔到了近處。 白嘯天雙目一睜,看出是自己的屬下,立即起身迎了上去。 神旗幫組織精細,幫規嚴峻,幫中護法堂主等多的是武林高手,在神旗幫下卻是極守紀律,毫無草莽人物那種火雜雜、亂哄哄的刁氣。這批人奉命趕來,得了白嘯天的吩咐,頓時各自散開,覓地歇息。片刻工夫,嶺上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神旗幫的第二批屬下又到,再過個把時辰,第三批人又到。一夜之間,神旗幫的五十餘名精銳,悉數到了九曲山內。 拂曉之際,山中突然湧來大批人馬,為首一,入長髮披肩,手拄鬼頭黑杖,正是九陰教主率領全部手下到了。 白嘯天雄心萬丈,生平大志,便是獨霸天下,子午谷一戰,他幾乎完成了生平的夢想,那知功敗垂成,終是白忙一場。他之所以失敗,固然是華天虹的鐵劍威力太大,神旗幫的人抵敵不住。根本原因,則是九陰教徒在神旗幫臥底,削弱了神旗幫作戰的能力。這是白嘯天一生之中,最大的一次挫敗,他將此事視為奇恥大辱,矢志必報此仇,但他城府甚深,時機未到,決不輕言雪恥復仇之事。只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瞧九陰教主到來,忍不住心頭大怒。 忽聽東郭壽縱聲笑道:「白老幫主請了,東郭壽來應幫主之約,這廂有禮了。」 白嘯天轉臉一望,東郭壽黃衫飄拂,獨自走來,意態十分悠閒,當下也單獨迎了上去,拱手一禮,道:「東郭兄萬里迢迢,遠來九曲掘寶,諒必胸有成竹,功成在望了。」 東郭壽哈哈一笑,道:「白兄何以不說兄弟遠來中土掘寶,卻代以九曲二字?」 白嘯天淡然道:「武林一派,何分中上邊睡?兄弟素無地域夕m」 東郭壽敞聲笑道:「如此講來,白兄之意,這寶藏兄弟是掘得的了?」 白嘯天坦然道:「天下物屬天下人,兄弟掘得,東郭兄當然也掘得。」 東郭壽放聲大笑道:「久聞白兄是一代霸才,今日一見,始知傳言不虛。」 白嘯天敞聲道:「豈敢,豈敢。」說到此處,兩人相視大笑。 笑聲未歇,北面山下又有一群人出現。領頭一人,輕袍緩帶:腰懸長劍,正是群豪側目的華天虹,後面跟著黃山四老、慈雲大師。司馬長青,與特地由太湖敦請來的翟天浩,最後卻是面垂黑紗的玉鼎夫人和她那婢子方紫玉。 東郭壽一見黃山四老與華天虹同來,眉頭頓時一皺,一顧白嘯天道:「白兄,這才是真正掘寶的,看來你我只有喬附驟尾,唯人馬首是瞻了。」 白嘯天見著華天虹就有氣,聞得東郭壽之言,鼻中沉沉地哼了一聲。東郭壽看出二人確是不睦,暗暗松了一口大氣。 華天虹登上山脊,經過許紅玫附近,立時趨前見禮,道:「晚輩因事來遲,伯母恕罪。」 許紅玫知道他這是對女兒講的,笑了一笑,道:「我也是昨夜才到,你一路辛苦,先去一旁歇息吧!」 華天虹唯唯應了,轉面一望白君儀,發覺她神情冷漠,仿佛自己是陌路之人,不禁一怔,道:「你體內的劇毒可曾解去?」 許紅玫驚道:「什麼劇毒?」 白君儀冷冷說道:「以前被毒物咬過,如今已經好了。」 華天虹見她神情不好。跨步伸手,一把拿住了她的左手,勒起衣袖一看,那欺霜賽雪的皓腕之上,赫然兩點殷紅的齒痕。 白君儀掙脫手腕,忿然道:「你管你自己的事,我的生死,用不著你多操心。」 華天虹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怔了半晌,突然大步走到東郭壽身前,將手一伸,道:「掌門人若有解藥,速即賜下。」 白嘯天勃然色變,望住東郭壽,冷冷一哼。 東郭壽哈哈一笑,道:「解藥當然有,我與白兄前嫌既釋,縱然白兄不講,兄弟也會將解藥奉上。」 只聽九陰教主敞聲道:「哈哈!華天虹,你是白忙了。」 那房隆突然閃到華天虹身後,冷笑道:「小子,解藥在大爺身上,打得過你家大爺,才有解藥給你。」 東郭壽呵呵笑道:「華公子,這是劣徒房隆,他久仰你的大名,想向你討教。你手下留情,略予指教,無論誰勝誰敗,解藥照樣奉上。」 說到此處,轉向房隆道:「華公子是中原人傑,你徒手領教,以示敬意,兩百招為限,敗了認輸,不許拖泥帶水。」 房隆雙掌一拍,道:「小子,你上吧!」 華天虹暗暗震怒,轉念想道:以德服人,須有真才實學為後盾,此番掘寶,分子龐雜,眼看又是一場你爭我奪,唯利是視之事,要想和平解決,只怕千難萬難。 心念一轉,決定盡己之力,顯武立威。當下也不多言,左手一揮,虛劈一掌。 房隆不過故示傲慢,根本懶得客氣,一見華天虹出手,頓時大喝一聲,揮拳猛攻過去。 華天虹出道以來,日日在征戰之中,臨敵經驗夠得上「豐富」二字,略一交手,頓知房隆已得東郭壽的真傳,以拳技而論,自己未必勝得過他。 這兩人剛一動手,山下又到了一批人馬,為首一個獨臂老者,乃是昔日風雲會的總當家任玄,一個雙腿俱斷,脅下支著兩根鋼拐的老道,是通天教主天乙子,另外則是二煞刑紂與一會一教的舊部,共有七十餘人,這兩部分人自付力弱,新近合流,華天虹路過三江縣時,與他們朝過相,雙方本是同時動身,因之前後腳到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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