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易容 > 王者之劍 | 上頁 下頁 |
一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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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心吊膽,一路上東張西望,掩掩藏藏,終於潛返到藥店的小樓之上。 白君儀被點的穴道業已自行解開,此時正在藥材堆下蠕動,丙靈子走上前去,搬開藥材,將她提了出來。 這小樓有一扇窗戶,斜對著華天虹所居的客棧,丙靈子在窗門上挖了一個小孔,藉以觀察客棧門前的動睜,室內幽暗,就只這小孔中透進微光,映照出室中的景物,臼君議醒來之片,發覺手腳和口上被縛,已知自已被人擒住,但卻不知拎住自己的是誰。這時凝目一望,舌出是個身穿葛衫,臉覆黑紗的男子,瞧那身材,似是丙靈子,不禁心頭一寒,慘然色變。 丙靈子恍若幽靈一般,手捉著白君儀,將她放置在牆角坐好。然後慢慢吞吞地掀起自己覆面的黑紗。 他本有一部白髯,為了便於化裝,業已齊根剃悼,那惟淬而帶皺紋的而龐,半邊臉頰浮腫,加上那滿含怨毒的目光,一眼看去.令人恐怖陡生,不寒而慄。 白君儀凝注一眼,認出確是丙靈子,不由機伶伶打了一陣寒嘛,眼眶一熱,迸出兩行珠淚來。 丙靈子滿臉獰笑,抬起左手,放在白材儀眼前,陰沉沉說:「你看清了,我的臉和手,都是華天虹所傷,左足也跛了,這幾筆血債,全都著落在你身上,至於神旗幫與通天教的舊帳,那也不用提。」說到此處,緩緩解下布中.取出了塞在白君儀口中的布屑。 白君儀暗暗忖道:既落此撩手中,後果不堪設想,若不速死。所受必然更慘,唉!天虹啊天虹。 她唯恐錯過時機.求死不得,想也不敢多想,頓時銀牙一咬,猛地自爵舌根! 通天教以採捕為能事,丙靈子一生,不知壞過多少女了的貞節,他年老成精,深懂女子的心理,一見白君儀容色慘變,立即閃電般地伸出右手。鉗住白君儀的雙頰,令她合不攏嘴。 白君儀淚如泉湧,眼望敵人,目中泛出了一片慘厲之色。 丙靈子陰森森一笑,一字一頓,冷冷說道:「你聽清楚,你若自尋短見,我立時姦污你的屍體,將你剝得一絲不掛,高懸在城門之下,讓天下人都知道,華天虹的女人壞在我丙靈子手上。」說罷之後,立即鬆開了手。 白君儀渾身戰慄,猶豫再三,再也鼓不起勇氣尋死,遲疑了片刻,心中暗暗想道:不管死活,我不能教天虹蒙羞,還是走一步算一步,聽憑老天爺去安排。心念一決,頓時斷然道:「你看著辦,若能取我的性命,留我的清白,那就算你為通天教報仇,神旗幫還你一筆血債、我白君儀死無怨言,華天虹大仁大義的英雄,他感你此德,必有重報。」 柄靈子冷冷道:「這話太渺茫,我丙靈子聽不進。」 頓了一頓,接道:「事到今日,各走極端,我丙靈子了然一身,毫無顧忌,我是怎樣有利怎樣幹。你若逞強,我就先踩蹂躪你的肉體,既可洩憤,又可得一時之快。」 白君儀聽他說到怎樣有利怎樣幹,心頭頓時一動,忖道:這廝身懷金劍,暗暗隨著天虹,顯然也是圖謀《劍經》。他心中既存貪念,豈會毫無顧忌、我且別忙死去,天虹得知此事,一定會來救我,這廝若要謀害天虹,我還可以相機暗中通知天虹。 但聽丙靈子獰聲道:「如今你先將《劍經補遺》背誦出來,倘若故意錯亂一字,我教你今生今世,無臉見華天虹的面。」 白君儀念念不忘華天虹,丙靈子抓住了她這弱點,專以她的清白為要脅,這一點實是毒辣至極。白君儀暗暗想道:我若推說不知,他定然不肯相信,若是據實吐露,萬一他參悟出其中的精義,武功豈不追上天虹了? 丙靈子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意,獰聲一笑,道:「你不必多耽心事,你那心上人武功走在我的前面,我縱然參透《劍經補遺》,也無法追趕上他,鹿死誰手,要看《劍經)誰屬。」 白君儀冷冷說道:「我縱然背誦出來,明明是真,你偏說是假……」 丙靈於截口道:「你自管背誦。是真是假,我自能分辨。」 白君儀暗暗忖道:那《劍經補遺》前面一段,參加過建蘸大會之人俱曾耳聞,後面的我錯亂一些,看他是否分辨得出。心念一轉,頓時念道:「天之道……審護持,須隱密,驅鬼劍,泄天機,緩、靜、靈、貫串……」 只聽丙靈子獰聲道:「錯了!緩靜靈豈能貫串?」將手一揮,但見寒光一閃,白君儀身上的羅衫以及貼肉穿著的沫胸,自領口而下,以迄小腹,突然齊中分裂,雪白的玉體,頓時暴露出來。 他匕首藏在衣襟之下,适才取匕首,劃開白宮儀的衣衫,然後藏回匕首,全部動作,一氣呵成,疾若閃電,白君儀只見寒光一叫刁,並未看清匕曹的形狀,而且白君儀席地而坐,軀體又凸凹不平,這一匕首劃去,要將貼肉穿著的抹胸割開,而絲毫不傷到身體,其劍法造詣功力之深,火候之純,實在已臻化境,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白君儀先是一驚,隨即發覺自己的胸脯袒露於外,不啻半身赤裸,不禁羞憤欲絕,恨不得一死了之。怎奈死既下敢,雙手又被半縛在背後,連掩護一下也都不能,恨至極處,不由混身顫抖,咬牙切齒道:「你最好是殺了我,否則的話,我必有一日,挖出你這眼珠。」 丙靈於恍若未聞,一雙眼睛,盯住白君儀那曲線浮凸,完美無瑕,正自顫動不歇的雙乳,目光的的,一瞬不瞬,那半邊未曾浮腫的臉頰,肌肉痙孿,汗珠直冒,心神之激蕩,流露無遺。 要知白君儀美豔若仙,非但是面寵美,身段也是美極,那一身瑩白如玉的肌膚,找不出絲毫瑕疵,纖細的柳腰,圓渾而豐盈的乳房,形態顏色,無不美好至極,以至像丙靈子這等研輪老手,一見之下,也不禁心神震盪,不克自持。 白君儀羞憤欲絕,心中暗暗叫道:與其讓這淫賊作踐,不如一死百了,唉!眼不看為淨,還是死掉的好。 心念一決,就待嚼碎舌根,自求了斷,突見丙靈子猛然轉開臉去,口中恨然叫道:「唉!」 白君儀睹狀一怔,尋死的念頭,不覺重又擱下。 丙靈子雖已移開目光,适才所見的景象,兀自在腦海中盤旋,以致心神激蕩,依舊不能平息,臉上的肌肉仍舊痙孿,額上仍是汗出如漿。 此際,他正天人交戰,承受著有生以來從未經歷之苦,須知白君儀的肉體雖美,但若讓一個沒有男女經驗之人看去,那也不過感到美好而已,卻無強烈的比較,丙靈子出身通天教,本就是貪淫好色之輩,而他畢生經驗過的女子,猶如過江之鯽,屈指難數。正因為他見得大多,越發感到白君儀是天生尤物,舉世無雙,而心神之激蕩,較之常人,也就更甚百倍。若依他的性情,他早已撲身過去,為所欲為了,然而,他看得出白君儀的性格,深知白君儀的剛烈,他若逞一時之快,蹂躪了白君儀的肉體,白君儀勢必自絕,則他的一切計畫,勢必因此打破。此時此地,那代價是過於高了。可是,教他對這等絕世美人視若無睹,強忍情欲,那痛苦也太難承受。 過了良久,他心頭終於叫道:「不能!不能!此時絕對不能!有這人質在手,縱然被華天虹那小子找上,他也不敢將我怎樣,以這女人交換鐵劍,那小子大概不會應允,但若以此要脅,迫使那小子去對付九陰教主,諒他不敢不聽命,而且《劍經補遺》尚未問出,也不能將書鬧僵。 想了又想,終於下定決定,將一股熊熊燃燒的欲火強行壓下,在藥材堆下取出一個包袱和那皤龍寶劍。 他先將寶劍插入衣衫之內,縛紮停當,藉此平息心頭的激動,然後解開包袱,取出一件青布長衫,抖了開來,反手扔將過去,那長衫一卷,恰好將白君儀的身軀裹住,只留頭面在外: 白君儀怔了一怔,暗道:這老賊雖然該死,武功倒也厲害,看來除了天虹和那九陰教主,當世之內,亦無第三人強過他了。 丙靈子緩緩轉過身來,冷冰冰說道:「從此刻起,你自己放明白一點,我是勉勉強強克制自己,你若自找麻煩,自取其辱,那就是你自己想找痛快,故意挑逗我來姦污你。」 白君儀氣得臉色鐵青,但知他講的是實話,也不禁暗自驚心,不敢多講一句。 丙靈子走到窗下,緩緩坐了下去,道:「我的武功,也在一柄劍上,算到今日,足足有六十年的歷史,那《劍經補遺、無論有多玄奧,參進一個訛字,我立時分辨得出,華天虹的劍練得好,內力也超越了我,但若說到對劍學一門知識之淵博,造詣之精深,他絕對比不上我,白嘯天半路出家,那是更不談了,你識想一點,快將《劍經補遺》源源本本念上一遍。」 白君儀想使适才之事,對於此人,不覺畏如蛇蠍。如今只求保住清白,除此之外,怎麼也不敢觸怒他,當下將那「劍經補遺》從頭到尾念了一遍,五十八字,一字不錯。 丙靈子聚精會神地聆聽,聽過之後,仔細思索了一陣,知道其中確實無假,隨即靠在壁上,閉目參詳起來。 這《劍經補遺》說的是劍學精義,乃是一種極為空洞的理論,無法瞭解,一知半解,也得不到益處。白嘯天武功龐雜,劍術一道雖也涉獵,造就卻是有限,但他知道《劍經補遺》中蘊妙諦,建酞大會之後,鑒於當前局勢,於是封閉了各地分堂,約束屬下,匣旗息鼓,自己則足不出戶,潛心鑽研《劍經補遺》,同十也修煉自己本門幾樣上乘武功,許紅玫見丈夫新遭挫。也就留在山上未忍離去,白嘯天暗暗欣慰,因妻子是練劍之人,遂將那五十八字的「劍經補遺》抄在紙上,交給長女素儀,教她轉交給許紅玫,如此一來,連白君儀也獲悉這五十八字了。 這短短的五十八字,白嘯天一家人猶未獲得益處,傳至丙靈子,則又大為不同,丙靈子說的不假,他劍學早窺堂奧,得了這五十八字,則如畫龍點睛,眼見得極短的時日內,他的武功即將躍登另一境界了。 小樓中寂然無聲,丙靈子閉目沉思,恍若老僧入室,白君儀無論什麼時間,只要一空下來,就幻想自己和華天虹在一起,兩人這樣那樣,如何如何,從當日華天虹在曹州「跑毒」時,她就養成了這習慣。這一年來,她沒有一日不幻想一陣,因之,有關成親、生子,兩人攜手邀遊天下,乃至娶媳,孫兒出世,反來覆去,幾乎沒有一樣未曾想過,她只要一開始幻想,頓時渾忘一切,就似身臨其境一般,不過,她所幻想的全是美事,故爾只要一想開頭,立即衷心快慰,其樂無極,這時,她身處絕境,本該是萬念俱灰,但一閉上眼睛開始幻想,臉上立時嬌豔如花,口角露出了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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