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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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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掌一揮,貼在通天教主背上,轉臉喝道:「通天教的弟子退入棚下,不可亂了秩序。」 通天教的弟子聞言,頓時紛紛後退,青靈子抱著通天教主,一齊退入了涼棚。 另外一面,神旗幫與風雲會的人各自救起自己的首領,任玄斷了右臂,白嘯天背上受的鱗傷,兩人與通天教主的情形一樣,都是外傷雖重,但可無虞,那「化血吼」所致的內傷,卻有性命之憂。 「江湖三大」都是號令森嚴,組織有序的幫會,雖然出了如此重大的變故,情勢一亂之後,隨即又沉靜下來。 白嘯天與任玄俱都清醒,兩人傳下號令,都是退回涼棚,另作計議,但幫、會、教的屬下人等,卻已將向東來恨得牙癢癢的,每人都是怒塞胸臆,恨不得一口將向東來吞下肚去。 群俠一面出師大捷,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有識之上雖然心感快慰,但知事情才只開始,真正的血戰還在後面。 但像趙三站等直肚直腸之,人卻是興高采烈,笑得嘴也合不攏來。有的大叫可惜,說是沒有炸死白嘯天,有的臭駡週一狂。怪他不該搶那金匣,七嘴八舌,好生高興。 這一陣大亂,子午谷内,差不多全已震動,唯一例外的就是那批形若鬼魂的怪物,他們呆在涼棚之下,站就是站,坐就是坐,每一個都是瞑然不動,對身外一切恍如不覺,那女鬼懷中抱了一個嬰兒,那嬰兒咬住女鬼的乳頭打盹,場中天翻地覆,那嬰兒竟然未被驚動。 修地,東首棚下,躍出一個白麵青須、獨臂錦袍的男子。 四座之人大多識得這獨臂男子,乃是風雲會的三當家八臂修羅查掙,人人惑然,不知他獨自一人躍入場內,憊欲何為? 但見查掙雙眉一挑,朝著群俠棚下冷冷說道:「怎麼?難道要等查某請麼?」 第五五章 金劍初現 只見群俠棚下,飄然行出一人,獨臂背劍,虯髯繞頰,正是查掙的冤家對頭,蒼髯客出陣。、八臂修羅查掙嘿嘿冷笑一聲,陰沉沉道:「蒼髯客,你我仇深似海,那也無須多說,黑白兩道,孰存孰亡,今日必有分曉,你我先定一個生死,分判一個高下。」 蒼髯客橫劍在手,肅然道:「算你是一條好漢。」他素不多言,講出一句,卻有極重的分量,想這數十年來,江湖規矩蕩然無存,若有鬥毆之事,總是以眾暴寡,倚多為勝,而且不以為恥,查掙是風雲會的三當家,他肯單獨挑戰、在幫會人物中,已算得難能可貴了,蒼髯客稱他一聲好漢,實是莫大的恭維。 查悔冷冷一哼,挫步欺身,一掌攻襲過去。 八臂修羅名不虛傳,掌勢一動,一條手臂頓時幻成了七八條,七八隻手掌齊齊攻出,罩定蒼髯客上三路諸大要害。 蒼髯客暗暗忖道。奸賊子,少掉了一條胳膊,武功居然大進了。 但覺掌影如幕,虛實真假,已然無從分辨,若是封架化解,勢必失去先機,當下一招「笑指南天」,長劍一挺,直向查掙眉心點去。 這一招攻中寓守,充分發揮出兵刃戰徒手的優勢,查掙的掌法雖然奇奧,卻是鞭長莫及。 八臂修羅查掙暗暗震怒,身形一閃,轉襲蒼髯客左側,身隨掌走,強打猛攻、蒼髯客揮劍反擊,招招皆是以攻還攻,劍劍狠拼,絲毫不讓。 這二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上手就各出全力,既鬥武功,又鬥意氣,雙方都是鋒芒畢露,氣焰逼人,完全是勢不兩立之勢。 此時,涼棚後面的走道上,「江湖三大」的信使往來如梭,奔走繁忙、似在商議緊急大事,隱俠棚內也正在商量這最後決戰的大計,場中鬥得猛惡無比,場外卻是暗潮洶湧,情勢顯得異樣地緊張。 忽聽蒼髯客暴喝一聲,刹那間,長劍風響,寒光電馳,重重劍影,將八臂修羅查掙緊緊裹在中央。 但聽掌風獵獵,八臂修羅查銻掌上的真力也是突然雄渾起來,那沉猛的掌力破空生嘯,透過重重劍罡,依舊有震人耳膜,攝人心魄之力。 武功之道,當真難以言喻,蒼髯客畢生浸淫在一柄長劍上,因陪同華天虹練劍,苦苦鑽研,千錘百煉,那套「森羅追魂劍法」,爐火純青,再無絲毫瑕疵,而功力猛進,達於登峰造極,劍法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然而,八臂修羅查掙也是畢生昔練一套一修羅掌法」,盡得其中的精髓,那絕對在二十年以上功力、沒有半點瑕疵的招式,任他「森羅追魂劍法」如何淩厲狠辣,終是攻打不破。 不覺間,半個時辰過去,二人惡鬥已逾三百回合。 這是一場激烈無比的惡鬥,長久的仇恨,深沉的怨毒,使得兩人不殺對方,死不甘心,因之激鬥愈久,戰況愈為猛烈,演成雙方都是豁出性命,有進無退之局。 涼棚之下,突然沉寂下來,所有的人全已看出這一場拼鬥,勢非有一人喪命不可,八臂修羅查掙陷身在蒼髯客的劍勢籠罩之下,看去似居劣勢,因之風雲會的人,顯得特別的緊張。 任玄新斷一臂,這時剛剛裹傷服藥,調息運功完畢,打量戰況,不禁眉頭一蹙,朝身後的鍺元極道:「三弟出陣,裝作要替下三弟的樣子,對方若是有人攔截,咱們就另遣一人出陣,通天教如果呼應,咱們就掀起混戰,再按預定的計畫進行。」 諸元極離坐而起,道:「兄弟遵命。」縱身撲向場內。 華夫人遙遙督陣,睹狀之下,立即沉聲道:「三弟出陣。」 司馬長青就等這一句話,身形一晃,霎時擋住了諸元極的去路。 諸元極一瞧是他,心頭不禁一沉,但風雲會早有安排,司馬長青出陣,燕山一怪也同時躍到了場內。 趙三姑勃然大怒,拐杖一頓,便待飛身出陣。 華夫人將她止住,道:一對手人多,咱們人少,來到必要之時,咱們盡可能保存實力。」 說話中,司馬長青已是撤劍在手,左手扣指一彈,那曳劍膏光一閃,發出一陣清越的龍吟之聲,對身前的敵人看也不看一眼。 燕山一怪由腕上退下那烏光閃閃的手鐲,以手握拳,橫臂當胸,目光一轉,朝諸元極一使眼色。 椿元極會意,大喝一聲,欺身攻襲上去。 司馬長青滿臉不屑之色,那兩道傲氣橫溢的目光,冷冷一掃燕山一怪和椿元極,眼看諸元極的手法襲近身前,凝立不動。 諸元極用的本是虛招,只待司馬長青身子一動,燕山一怪攻襲上來,自己便越過司馬長青,去援助八臂修羅查鋒,但見司馬長青如此傲慢,簡直將自己視如無物,不禁怒火倏熾,虛招變實,一掌擊了過去。 司馬長青冷冷一笑,身形一擺,霍地橫移尺許。 只見烏光一閃,燕山一怪手握手鐲,揮拳擊了上來。 他功力蓋過諸元極,這一拳發出較遲,卻與諸元極的手掌同時攻到,司馬長青橫裡一閃,正是移岸就船,剛好湊上。 但聽司馬長青冷冷一哼,寶劍一翻,橫削敵腕。 他使劍猶如使刀,力猛招沉,全無輕靈翔動之感,但九命劍客是白道中的第一狠人,他不動則已,只一動手,必然亡命,任何絕世魔頭,都得怯懼三分。 燕山一怪招術已快用老,眼看自己一拳擊實,手臂也得廢掉,驚怒交迸,脫口罵道:「王人羔子!」猛然一個旋身,撤出手臂。 司馬長青「呸!」的一聲,一口唾沫噴向燕山一怪,寶劍一揮,順勢朝諸元極劈去。 諸元極無意與他對敵,一掌擊空,頓時縱身掠過,忽覺腦後鳳響,司馬長青的寶劍已到,不禁大駭,身形一僕,猛然竄去。 司馬長青先擋燕山一怪,後襲鍺元極:雖是兩劍,實則僅只一招,諸元極做夢也想不到燕山一怪如此膿包,連司馬長青的一招也擋不住,這時倉促閃避,實是有所不及。 寒光一閃,諸元極衣衫背上,被劃破了一條長達兩尺的口子,皮肉上留下一條細淺的血痕,諸元極倒還未曾覺出。 燕山一怪又羞又怒,欺身上步,揮拳猛襲司馬長青的腰際,迫得司馬長青急急回劍相拒。 諸元極幸逃一劍之厄.心頭怒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但他是心機深沉的老江湖,咬一咬牙,吞下一口惡氣,仍舊朝蒼髯客撲去。 但聽司馬長青冷冷一哼,判然一劍,猛襲諸元極的後路,迫得諸元極匆匆向一側閃避。 燕山一怪也是凶名久著之人。眾目睽睽之下,被司馬長青接連占去上風,下禁怒發如狂,揮動雙拳,再度猛攻上去。 這一輪猛攻,竭盡了燕山一怪平生之力,饒是司馬長青驍勇善戰,也得全力應付,諸元極脫出身來,一言下發,揮掌朝蒼髯客襲去。 蒼髯客唰的一劍還擊過去,口中冷冷說道:「查掙,今日是我高你下,你生我死,再無疑義了。」 八臂修羅查掙微微一怔,想起動手之初,自己曾經講過,要與他分別高下,判定生死的話,不禁羞愧難當,忿然喝道:「二哥退下,閻王註定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諸元極敞聲笑道:「二哥我偏不信邪一一。」 蒼髯客冷然道:「我教你信邪一次。」刷刷兩劍疾攻,打斷了諸元極的未完之言。 八臂修羅查掙倏地忿聲道:「二哥再不退下,小弟先死給你瞧。」 諸元極心神一凜,虛晃一掌,惶然躍退。 蒼髯客朗聲道:「查掙,蒼髯客服你了!」長劍一振,隨聲刺出。 八臂修羅查鋒冷然一哼,挫步旋身,還擊了一掌。 諸元極站在一旁,眼看二人又惡鬥起來,心中暗暗忖道:我就在一旁掠陣,危急之時,再行出手,諒那蒼髯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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