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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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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星暗暗心驚,一使眼色,命秦碗鳳與宗氏三虎雜入人叢之內,自己席地坐下,朝身旁一個行商模樣的人問道:「請問大叔,岸上等著這許多人,怎地無船過渡?」 那行商模樣之人朝皇甫星打量半晌,隨即四處環顧一眼,悄聲道:「會裡的爺們封渡,想是出了大事,俺們已經等候一日,少年人出們,最好捺著性子,口頭不可多問。」 皇甫星連連稱是,凝目望去,碼頭上果有一批手執兵刃的人物,那批人散佈在河邊,面孔全都朝向河上,似是監視河面防著有人偷渡。 約莫等了一頓飯工夫,依然未見動靜,一百餘人等青過渡,卻無喧嘩擾攘之聲,一忽紅日西沉,天光昏暗下來。 皇甫星暗暗忖道:「瞧這情勢,『落霞山莊』的案子發了,『丹火毒蓮夕在我身上,這卻怎生處置?」 「亡命虎」宗遼湊了過來,悄聲道:「公子爺,這要等到幾時,我看還是往下游走。」 皇甫星低聲道:「此地封渡,別處諒必一樣,動不如靜,以免招人注意。」 「亡命虎」宗遼向河下瞥了石民,輕聲道:「對岸屬神旗幫管轄,我們奪船……」 忽聽蹄聲雷動,三十余騎高頭駿馬似浪潮卷至,塵土飛揚中,三十餘人紛紛下馬,直向河下奔去。 這批人全都身手矯健,行動快捷,一望而知,每人的武功都不等閒,皇甫星看入眼內,暗暗發愁,忖道:「河水湍急,河面又寬,我既不懂操舟手法,又不會水裡的功夫,奪船搶渡,絕無成功之望。」 他心念電轉,籌思對策,一面向「亡命虎」宗遼低聲道:「咱們分開走,無論發生何事,你們裝作不認識我,千萬不可招呼。」 「亡命虎」宗遼微微一怔,隨即溜往一旁,通知其他三人。 過了片刻,河下起了一陣輕微的騷動,此時夜幕四合,碼頭上亮起無數火把,皇甫星凝目一望,原來船隻已在移動,那批騎馬趕到的人,已經開始盤查過渡之人。 皇甫星望了半晌,突然大吃一驚,原來過渡之人經過盤問後,尚要搜索身上,手續極為繁雜,良久始有一人登船。 他暗暗焦急,忖道:「『丹火毒蓮』在我身上,若被搜索出來,我再也休想脫身,這毒蓮關係娘的病體,好不容易取到,那是萬萬不能扔掉的,這……」 正當他心焦如焚,苦思脫身之計時,忽然感到「亡命虎」宗遼湊近了身後,不禁濃眉一整,轉面道:「動來動去容易啟人疑竇……」 但聽耳畔一聲輕笑,道:「小子招子放亮一點!」 皇甫星霍然一驚,聽那聲音耳熟,正欲扭頭望去,突覺腰後「靈柩」穴上一麻,左手腕脈又被一人扣住。 變起驟然,皇甫星已經無法動顫,忽見一張白晳的臉孔湊近眼前,低聲笑道:「小子好長的命,可還認識你家公子?」 皇甫星轉睛一瞧,原來是無量神君的弟子谷世表,兩人在靖州秦白川家中會過一次,鬥過一場,相隔數月,不料竟在此處碰上。 皇甫星挨過他的「九辟神掌」幾乎因之送命,一見是他,不禁滿腹怒火,冷笑一聲,道:「背後偷襲,算不得英雄好漢。」 穀世表微微一笑,突然臉色一沉,朝身前扭頭回顧的人低聲叱道:「要命的少管閒事!」 皇甫星焦的不已,忽然記起扣住自己左腕的那只手細小滑嫩,並非穀世表的手,有心看個明白,無奈被穀世表點了麻穴, 腦袋無法轉動,那人隱在自己背後,無法見歪」其人的面目。他暗暗忖道:「秦姑娘和宗家三人全在附近,至今不見響動,諒必也被旁人制住了。」 他忽覺一隻軟綿綿的小手由脅下伸入,探入了自己懷內,鼻端卻聞到一陣似蘭非蘭的幽香。 第十一章 風波乍起 皇甫星憂急如焚,見那只軟綿綿的手掌探入自己懷內,一把摸去了,『丹火毒蓮」,不禁哀聲道:「是哪一位?要這毒蓮何用?」 只聽耳畔一個嬌如銀鈴的聲音道:「是我,識相的安靜一點。」 皇甫星聽出是白君儀那又冷又脆的口音,只得壓低聲音道:「這毒蓮沒有多大用處,務請姑娘賜還。」 但聽白君儀冷冷說道:「既然沒有多大用處,你還要它則甚?」說罷她重又在他身上摸索。 穀世表立在一旁,見白君儀左手扣住皇甫星的左腕,右手穿出脅下,在皇甫星身上搜索,兩人身子幾乎貼在一起。他與白君儀相識頗久,對她追求甚力,無奈白君儀性情怪僻,對於男女情愛之事,仿佛沒有多少興趣,因之兩人的情感始終未能進展,此刻見她與皇甫星貼得太近,心頭卻感到一陣彆扭。 他不敢形諸言表,僅只含笑道:「不勞賢妹動手,待小兄來替你搜索。」 但聽白君儀冷冷說道:「勿須谷兄費神。」上下其手,連皇甫星的靴統全都搜遍,豈料大失所望,並無自己所需之物。 皇甫星見她取去毒蓮,仍舊在自己,身上搜索,業已了然,暗忖:「她定是想搜那柄『金劍「,如此看來,方紫玉色誘任鵬,八成也與此事有關。」 忽聽白君儀沉聲道:「趕緊講實話,東西藏在何處?」 皇甫星坦然道:「實不相瞞,在下至『落霞山莊』,僅只取蓮,並未盜劍!」 白君儀冷冷一笑,道:「豈有此理!你盜一株毒蓮,怎會弄得風聲鶴嗅,草木皆兵,風雲會整個的忙亂起來?」 皇甫星暗道:「原來任鵬被害的消息猶未透露出來……」他突然心中一動,暗叫:「啊呀!倘她將『丹火毒蓮』暗中毀去,那卻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他無暇多想,說道:「姑娘將毒蓮攜過河去,我替姑娘找尋『金劍」否則恕我無可奉告。」 白君儀料想毒蓮之外,必然另有事故發生,為恐敗露行藏,確實有銷毀毒蓮之意,忽聽皇甫星開門見山,以「金劍」作為要脅,不禁大感為難,一時不好作答。 此時尚無一隻渡船載人過河,由於盤查緩慢,候船之人甚多,加上風雲會的人物,碼頭上黑壓壓一片,火光照耀,兵刃閃亮,河水嗚咽,濁浪滔滔,似有一股蒼涼的意味。 谷世表見白君儀沉吟不語,顯是十分為難,頓時連點數指,全部戳在皇甫星脅下,低聲笑道:「東西在何處,小子招是不招?」 他使出「分筋錯脈,五陰搜穴」的陰毒手法,任何人也承受不起,霎時間,皇甫星周身百穴如群蟻鑽動,奇經八脈齊皆緊縮,心臟擴張,心血上湧,身子扭曲,渾身汗出如漿,呻吟出聲,直往地面躺下。 穀世表一手抓住皇甫星的膀臂,不令其倒下,一手們住他的口,不使其呻吟出聲,一面在他耳畔獰聲笑道:「小子炔講,東西藏在何處?再不招供,你家公子先將你的武功廢掉!」 三人立在人叢之後,離河下的渡船約莫一二十丈遠,後面的人早已發覺三人有異,不過如今的人,雖是販夫走卒,遇上了幫會中的事,全都是裝聾作啞,誰也不敢多管閒事,沾惹是非上身,白君儀卻是不甚放心,玉面一沉,道:「谷兄,這辦法不成!」 穀世表見她怒形於色,急忙伸手在皇甫星脅下連連推拿,解了截脈搜穴之法,僅將他的麻穴閉住,低聲笑道:「賢妹將那『丹火毒蓮,給小兄吧,縱是任玄到此,諒他還不敢搜查小兄的身上。」 白君儀暗暗忖道:「我雖不慮風雲會的人搜查,睜眼扯謊,卻也不是味道。」 她心念一轉,將「丹火毒蓮」遞了過去,低聲道:「此物已是武林一奇,煩勞谷兄妥為保藏,渡河之後交還小妹。」 穀世表將毒蓮揣入懷中,笑道:「賢妹放心,大不了與風雲會翻臉,決不致誤賢妹的事」。 就在此時,河面上傳來一陣悠揚的唱道之聲:「通天一住香……通於一柱香……」 穀世表訝然道:「通天教有人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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