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東樓 > 鐵劍流星 | 上頁 下頁
四六


  玉流星頭—扭,臉孔又拉下來,似乎對「朋友」這兩個宇極端不滿。

  胡歡笑著替她蓋好被子,把短刀放在她的被裡,然後抓起了自己的劍。

  玉流星急忙問道:「你要上哪兒去?」

  胡歡道:「去替你抓藥。」

  玉流星緊盯著他道:「你不會溜掉吧?」

  胡歡哈哈一笑,道:「笨蛋,我要開溜,還莫如乾脆把你醫死,以絕後患。」

  玉流星也笑了—笑,又忽然歎了門氣,道:「我現在己失去自衛能力,說不定在你回來之前,我已被人幹掉了。」

  胡歡忙道:「這一點你倒不必擔心,我敢擔保,鐵定不會。」

  玉流星道:「何以見得?」

  胡歡道:「因為很快就會有人來保護你。」

  玉流星訝然道:「哦?誰會來保護我?」

  胡歡道:「衙門裡的公差。」

  玉流星大吃一驚,道:「衙門裡的人怎會知道我們躲在這裡?」

  胡歡道:「是我告訴他們的,我一路上都留下了記號。」

  玉流星道:「你既然已將行跡公開,又何必躲起來?住在城裡豈非更安全?」

  胡歡道:「你不要搞錯,那些記號,只有秦十三才看得懂,秦十三是我的朋友,我要躲的,當然不是他。」

  玉流星道:「那麼你要躲的究竟是准?」

  胡歡道、「當然是神機妙算金玉堂。」

  他得意地笑了笑,繼續道:「我要讓他急一急,將來談生意的時候,他才不敢在我們面前太囂張。」

  2

  金玉堂獨自坐在侯府餐廳的椅子上,面對著滿桌酒菜,筷子幾乎動都沒動過,仿佛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胃口。

  侯府七名管事,全都垂手肅立廳外,個個面色沉重,偶爾有人交談,也儘量把聲音壓低,唯恐驚動了正在火頭上的金總管。

  一名廚司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鴨子走過來,立刻被內務孫管事擋住。他隨手接過託盤,朝其他幾人望了一眼,轉身定進餐廳,小小心心地將盤子放在金玉堂面前。

  金玉堂瞧瞧那盤鴨子,又瞧瞧孫管事,皺眉道:「這個時候,怎麼還在上菜?」

  孫管事陷笑道:「這是總管最喜歡吃的香茶鴨,本來一早就已做好,誰知—不小心被野狗叼走了,所以屬下又吩咐他們趕做了一隻,但不知火候如何,請總管嘗嘗看。」

  金玉堂聽得連連搖頭道:「孫管事,你好糊塗,侯府的廚房,怎麼會有野狗?這種鬼話,你居然也相信?」

  孫管事尷尬地笑笑道:「總管責備的是。」

  金玉堂道:「你馬上去查清楚,看看廚房裡究竟出了什麼事?」

  孫管事恭身退下,臨出門時,金玉堂又道:「順便把田力叫進來。」

  沒等孫管事傳話,身著勁裝的田力田管事已閃身而入,只見他腰稈筆挺,充滿了英悍之氣,與舉止斯文的孫管事完全是兩種典型。

  金玉堂對待兩人的神態也全然不同,他冷冷的瞪著田力,道:「怎麼樣?」

  田力道:「啟稟總管,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那輛車。」

  金玉堂冷笑道:「三十六匹快馬,趕不上一輛牛車,你說好不好笑?」

  田力險孔難看得活像挨了兩記耳光,顯然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金玉堂道:「城西大道的岔路極少,應該很容易就能菠上才對,而你們已追了兩個時辰,竟然連一絲痕跡都沒摸到,你那群手下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田力忙道:「屬下不僅各岔路均已派人追蹤,連沿途下個村莊,也都命人挨戶查過,可是……就是找不到那輛車的下落。」

  金玉堂道:「難道那輛牛車會憑空消失掉不成?」

  田力目光畏懼地望著金玉堂,顳顬著道:「屬下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金玉堂道:「說。」

  田力道:「該不會是秦頭兒在耍什麼花樣吧?」

  金玉堂道:「陝腿陳平曾親眼見過那輛車,難道他也在跟我要花樣不成?」

  田力愧然垂首,無言以對。

  金玉堂道:「你再多派幾批人出去,無論如何。非把那輛車給我找到不可。」

  他冷笑一聲,接道:「如果天黑之前.你們還沒有找到,哼哼,我看你這個管事,也甭幹了。」

  田力嚇得冷汗直流,諾諾連聲,應命而去。

  金天堂這才拿起筷子,挾了塊鴨子放在嘴裡。

  遠處傳來田力發號施令的聲音。

  金玉堂搖頭苦笑,朝廳外喚道:「楊管事在嗎?」

  恭諾聲中,身型矮胖的楊管事不慌不忙地走進來,此人在江湖上也是知名人士,人稱「袖裡乾坤」楊欣,是金玉堂最得意的得力幫手。

  金玉堂疑視著楊欣,道:「依你看,那輛車會不會被秦十三藏起來?」

  楊欣沉吟著道:「恐怕不太可能,因為那段時間,一直有我們的人跟在他身邊。」

  金玉堂道:「那麼現在呢?他在幹什麼?」

  楊欣笑笑道:「聽說正在大發雷霆。」

  金玉堂訝然道:「為什麼?」

  楊欣道:「因為昨天晚上被他關在七號房的葉曉嵐一早就不見了。」

  金玉堂冷笑道:「怪只怪他太小看浪子胡歡的朋友了,葉曉嵐既稱神手,想必精於開鎖之術,區區一個縣牢,怎麼擋得住他?」

  楊欣道:「他是否精於開鎖,屬下倒沒聽人說過,據說他的奇門搬運法,已深具火候,莫說小小的幾把鑰匙,就是再大的東西,只伯也難不倒他。」

  金玉堂微微怔了一下,突然道:「如果是輛牛車,他能不能搬走?」

  楊欣沒有回答,神色卻是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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