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于東樓 > 槍手·手槍 | 上頁 下頁 |
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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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久未開口的白朗寧,忽然長長歎了口氣,說:「真可惜,真可惜。」 「可惜什麼?」張佩玉問。 「可惜這麼好的音樂,沒舞好跳。」 張佩玉恨恨得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 (七) 下午六點,天色已漸漸暗淡下來。 街頭華燈初上,霓虹也吐露出五顏十色的秋波。 車裡的收音機,正播放著感人的悲歌。 白朗寧的處境,雖不似歌裡那般淒涼,但張佩玉這段長期若即若離的情感,卻也給他帶來了無限煩惱。 幾年來,總是表現得那麼迷離,時而熱情如火,時而冷若寒冰,白朗甯冷下來,她比什麼都熱,白朗寧一熱,她逃得比什麼都快,正像街頭的紅綠燈一般,看上去是綠的,趕過去已經變紅了,看上去是紅燈,一會兒綠的又亮了。 有一次,白朗寧決心放棄她,不願再為這段水中月亮的情感多傷腦筋,誰知那些日子,張佩玉卻像火山爆發一般,差一點把白朗甯溶化,白朗寧只好乖乖收回成命。 其實以目前的社會風氣說來,多交幾個女朋友也算不得過份,可惜白朗甯身手雖強,對處理情感方面,卻並不高明,尤其最近陣容又在不斷加強,他真的有了應付不暇之感,所以他決定跟張佩玉來個攤牌式的談判。 車子緩緩停在警署門外。 白朗寧點著一隻香煙,猛吸幾口,不斷地吐出一層層的煙圈。 一身警裝,飛一般奔跑過來,撲到車窗外面,剛剛低下頭來,白朗寧一口煙猛噴過去。 「咳……」 白朗寧伸頭仔細一瞧,是蕭朋。 「你來幹嗎?」白朗寧翻眼問。 蕭朋咳了一陣,皺眉說:「張佩玉正忙著打字,教我替她……」 白朗寧沒等他講完,搶著說:「不行,不行,我們要去跳舞,你這種高頭大馬的身段,我不欣賞。」 蕭朋拉開車門,一把將白朗寧抓出來,狠狠說:「臭小子,吃豆腐也得看看對象,竟敢找到我蕭朋頭上,今天要教你好看。」 「慢點,慢點。」白朗寧掙扎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快放開。」 蕭朋話也不講,硬將白朗寧扭了進去。 張佩玉全付警裝,挺挺坐在打字機旁,十指不停的飛舞著。 解超和瑩瑩兄姐居然也在坐,正睜大眼睛,緊盯著字架上一堆原稿。 蕭朋把白朗甯抓到張佩玉面前,大聲說:「這小子竟敢公然侮辱警官,另帶妨害公務,罪名不輕,張警佐,這案子交給你了。」 「好吧,等一會我好好修理他。」張佩玉手指不停的說。 「怎麼回事?」解超問。 「哼,」蕭朋神氣活現說:「這小子竟敢吃起我的豆腐來了。」 「有什麼稀奇,他連本姑娘的豆腐都敢吃,何況你一個小小的警官?」解瑩瑩隨口道來,好像自己比警官還要大上幾級一樣。 蕭朋一聲沒吭,轉身走進暗房。 白朗寧彎身湊近張佩玉,幾乎貼上臉孔,說:「忙什麼?」 張佩玉用頭頂開白朗寧的臉,說:「黑鷹幫散佈在世界各地的槍手資料!」 白朗寧微微一驚,問:「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 白朗寧又把臉湊了上去。 張佩玉嬌嗔的推開他,輕叱著:「躲遠點。」 解瑩瑩小嘴說:「臉皮真厚,槍都打不透。」 「如果真厚的刀槍不入就好了。」解超搭腔說。 張佩玉把打完的文件往外一抽,匆匆走到屋角,一張張配好,分別釘成一本本的冊子,分給白朗寧和解超各一份,說:「你們仔細瞧瞧吧,我打得都有些膽顫心驚。」 兩人各自捧看一本冊子,靜靜翻閱著。 過了一會,蕭朋抓看幾張水淋淋的照片沖出來。 兩人急忙湊上去,一張張看了個仔細。 突然,白朗寧隨手撕了一張。蕭朋急聲問:「為什麼撕掉?」 白朗甯平靜的說:「這傢伙早就被丁景泰廢了。」 「是不是飛達的那個?」解超問。 「不錯。就是那小子。」 「身手如何?」蕭朋問。 白朗寧想了想,說:「大概跟左手快槍何武差不多。」 解超急忙翻看冊子,瞧了瞧說:「第六位,算來跟港九實力差不太多。」 突然白朗寧又撕了一張。 「怎麼?又廢了?」蕭朋追問。 「今天早上。」白朗寧笑答。 「什麼地方?」解超問。 「馮大律師辦公室。」 「身手如何?」蕭朋好像非常注意對方身手。 白朗寧搖搖頭,說:「那傢伙腦筋太差勁,連表演身手的機會都沒撈到。」 解超看看照片上的編號,又翻翻冊子,說:「白朗甯,你走狗運,人家是第四位!」 白朗寧聳聳肩,依然繼續翻看照片,不時與解超手中的名冊對照。 「就是他。」白朗寧捧著一張照片大叫。 大家湊上去一看,只見個二十多歲年紀,看上去比白朗寧還要年輕漂亮的小夥子。 「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頭麼。」解瑩瑩嬌聲叫著。 「別小看他。」解超說:「這就是黑鷹幫的第一高手槍王歐喜。」 「歐喜?」解瑩瑩皺眉說:「這名字好怪。」 「比白朗寧還怪麼?」張佩玉瞟著白朗寧說。 白朗寧微微一笑,又抽出張照片。 解超接在手上,相了半晌,說:「第二位,馬秀夫。這小子我先訂了。」 「哈哈,」白朗寧又捧出一張,笑看說:「丁景泰的生意來了,第三位,倪永泰,名字先起了衝突。」 「這群傢伙的名字,怎麼都怪裡怪氣的?難聽死了。」解瑩瑩專門注意到名字上去了。 「難聽的還在後面呢。」白朗寧說:「莊錫坤、葉文雄、陳政,那個好聽?」 「真難聽,你看太平山下四把槍的白朗甯、丁景泰、蕭朋、解超,多好聽!」解瑩瑩像個百靈鳥般,在後面說個沒完。 「三三兩兩的,排起來既整齊,叫起來又順口,對不對?」蕭朋慢騰騰問。 「對,對。」解瑩瑩高興的喊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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