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無憂公主 | 上頁 下頁 |
二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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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烏蘇私心裡想,如果能把這些武功高強的強盜收納到自己手下,要他們為自己效力,便有足夠還可能超過扎克汗巴的實力,一旦「太阿倒持」情形可就不一樣了。 這只不過是烏蘇私下裡的打算罷了,至於事情的發展是否能如其意,那可就不知道了。 眼前的情形是,烏蘇想要見識一下宮一刀的武功,看看他配不配承受自己的抬舉。 烏蘇的手下似乎都到齊了。 當然,現場也有幾個例外的觀眾,因為偶然的借宿,而趕上了這場熱鬧,像海無顏、任三陽便是兩個例子。 混身在人群裡,由於衣著的隨便,海任兩個人看起來一點也顯不出特殊。 雖然如此,海無顏仍然防範著,不欲被宮一刀認出本來面目。好在那種連頭帶脖子的帽子往頭上一套,露出來的五官已屬有限,這種情形想要被人認出來,誠然是不可能之事了。 任三陽坐在海無顏身邊,兩隻黃眼不時地向著場子裡瞟著,卻見一個黃髮瘦高漢子,歪歪斜斜地已走進了場子。 「哈!」任三陽向身邊的海無顏道:「這一下有樂子可以看了!」 「怎麼,這個人你認得麼?」 「過去見過!」任三陽很留意地打量著那個黃髮人,冷笑道:「黃髮鬼范江!是一名犯案纍纍的大盜!」 海無顏微笑道:「這就難怪了!」 如非犯了案,官兵捉拿得緊,中原待不住,誰又會想到逃來西藏安身? 他二人說話之間,這個范江已來到了場子裡,先是向著四周抱了一下拳,見過了禮,贏得了滿場的掌聲,隨後他遂向烏蘇、宮一刀面前走過來。 「噢,是范師傅!」烏蘇似乎對這個范江不敢輕視,站起來抱了一下拳:「怎麼范師傅也要下場子玩玩麼?」 范江哈哈一笑道:「宮一刀的大名,在下久仰了,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少不得要討教討教!」 烏蘇因知這個范江身上功夫不弱,想不到他居然主動地第一個向宮一刀挑戰,正是衷心樂意之事,聆聽之下,連連道好,拱了一下手隨即坐了下來。 宮一刀雖然耳聽了這一番話,卻是連范江正眼也不看上一眼。 太陽溫暖得很。 宮一刀直直地伸著兩條腿,讓整個的身子都沐浴在陽光裡。 「黃髮鬼」范江目睹著對方這副形相,不覺有氣,無如心目中對方這個人確實厲害,倒也不敢造次。 「宮兄,在下范江這裡候教了!」 話說出口,范江雙手虛拱,十指箕開,卻已把內力聚集在兩掌十指之間。 宮一刀總算張開了昏昏欲眠的一雙眸子。 他雖然睜開了眼睛,無如那雙眼珠子卻就是不向對方瞟上一眼。 范江雖然滾馬江湖,稱得上是老江湖了,但是顯然還不大會說話,尤其是對這位不樂島二島主前後兩次稱呼,聽在對方耳朵裡,直覺得「刺耳」得很。 「宮一刀」「宮兄」都犯了這位二島主的大忌。 「宮一刀」,提名道姓,顯然大不恭敬。 「宮兄」,哼,憑你也配。 就憑這兩聲稱呼,宮一刀已決計要給對方一個厲害,他故示不屑地連正眼也不瞧對方一眼,其實對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觀察感應之中。 果然范江被激怒了。眾目睽睽之下,宮一刀的這種當面奚落,簡直比罵他還厲害。 一旁的烏蘇大是詫異,在他認為天下豈能有這麼不通俗理之人? 「喂,宮先生!這位范師傅在向你請教呢!」 烏蘇還怕他聽不見,所以特別在旁邊提了這麼一句。 宮一刀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我知道了!」 范江臉上倏地泛出了一片青色,一聲怪笑道:「姓宮的這是瞧不起我,既然這樣,我們就手底下見高低吧!」 話聲出口,范江整個人身已狂撲了過來。 這種近距離的交手,全仗猛狠快準。 范江似乎早已觀察好了出手的部位。是以,就在他身子一經撲上的當兒,兩隻手已如同兩把利刃,分別直向著宮一刀兩脅之間插了下去。 這一手確是出人意外,身為主人的烏蘇大吃一驚,「啊」地叫了一聲。現場觀者,也都情不自禁,群聲大噪起來。 宮一刀坐著的身子,仍然還是坐著,只不過是適時的抬起了他的那一隻獨臂而已。 看來那只是一個極其簡短的動作,一旋、一推二式而已。再簡單也不過的兩個式子,只是當受者卻並不這麼認為。 事實上,出手者范江,卻遭受到了無比凌厲的反擊,在對方那一旋、一推兩個極簡單的式子裡,他整個身子直如落絮飛花一般地狂飄了出去。足足飄出了有三四丈遠近。「噗哧!」一聲,落下去的一雙腳,由於失去了勁頭兒,竟然把蘆席頂的羊皮帳篷給踩了個大窟窿。 現場各人似乎還沒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反覺得范江這種不戰而退的動作好笑,俱都拍手大笑了起來。 「黃髮鬼」范江可是心裡有數,他清楚得很,自己如非見機退身得早,祇怕這時遞出去的兩隻手已經廢了。雖然如此,要想就這樣讓他忍下了這口氣,認敗服輸,那可是太窩囊了。 「好招法!姓宮的,你再接著這個吧!」 話聲出口,就只見這個范江陡地雙臂一振,由陷足的蘆篷裡拔身而起。 這一次他的攻勢是居高臨下,較之先前那一次更見功力,身子一經撲下,右手「雲龍探爪」,直向著宮一刀頭頂上抓按了下來!整個身子卻霍地向上收起,全身的勁道俱都集中於右手獨臂之上。 這一掌端的是厲害得緊。 現場各人目睹及比,俱都由不住爆雷也似地喝了一聲彩,在他們判斷,這個宮一刀無論如何是難以逃開了,那真是驚險絕倫的一霎。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范江的這隻手掌眼看著已將接觸到宮一刀頭頂的彈指間,宮一刀的那隻獨手才霍地舉了起來。 宮一刀神色極為從容,甚至於連頭也不曾抬一下。 這隻手舉得不疾不緩,五指箕開,只聽見「啪」的一聲,已和范江的那隻手掌迎在了一塊。非但如此,雙方分開的五指已闔在了一團。活像是場子裡耍把式賣藝的,范江的身子拿大頂也似地立在了空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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