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鐵雁霜翎 | 上頁 下頁
五二


  金七點頭道:「還不算太大,不過要練童子功是費點事了。點穴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學會的,要看你智根如何。」

  葉硯霜下了這匹小驢,和金老七並排行著,金七一眼看見那驢怔道:「小夥子,你這驢不錯啊,我記得南荒雙怪,一人都有這麼一匹,和你這一樣。」

  葉硯霜一翻眼道:「誰是南荒雙怪?是不是兩個怪人,長得很怪?」

  金七見他呆成這樣,心想真可惜你這副長相了!聞言笑著搖搖頭道:「給你說也說不清楚……小夥子,你住店了沒有?沒住就跟我住一個店,我還有個徒弟,他長的可真傻,也很像你,當然本事比你強多了。」

  葉硯霜假裝滿面喜容道:「那可好!我正沒地方去,不如就給你老人家住一個店吧!」

  言罷二人已來至一處「厚福安」,金七用手一指道:「就在這。」

  見店小二已過來牽驢,葉硯霜掏出半錠黃金對小二道:「你去給我這小驢配一副最好的鞍子。要最好的,知道吧?」

  那小二接過黃金滿面笑容道:「東頭劉馬鋪的馬鞍子,是這幾百里內最有名的了,我一會兒就去給你配,只是這小驢用,恐怕非定做不可了!」

  葉硯霜道:「反正今天我不走,你就去給我定做一副,要黑皮子加白銅扣花,錢不夠再來拿。」

  那小二道:「是,是,錢是夠了!」

  葉硯霜一轉眼珠道:「剩下的不用找了,賞給你啦。只是鞍子可得按我說的去做。」那小二喜得「啪」的一聲,打了自己後腦瓜一下,又鞠躬又哈腰,那份樣真難看透了!

  金七含笑對葉硯霜道:「出外花錢,能省就省,花這麼多錢打副鞍子,不嫌浪費麼?」

  葉硯霜一面進店一面道:「我的算盤可與老兄你不同,我以為錢是身外之物,有就花,沒有就拉倒,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著算幹什麼?」

  金七哈哈大笑了一陣,用手拍拍葉硯霜肩膀道:「到了,我就在這屋,你要不嫌擠,就湊和湊和。」

  葉硯霜搖頭道:「我還是另住一間吧,太打攪了你我可過意不去。」

  金七點頭道:「那也好。」隨著隔門喚了聲:「兆新,你出來。」就見門簾一掀,走出一個二十上下的年輕人,一件青鍛長衫,劍眉星目,只是身子矮了點。金七用手一指這人對葉硯霜道:「這是我徒弟,嘿,這小子可真有豔福,雲中雁鐵守容都倒追!」

  葉硯霜忽然臉色一變,虎目圓睜,但瞬即消逝,聞言勉強笑著對馬兆新點點頭道:「馬兄真好福氣啊……!」

  那馬兆新臉一紅看了金七一眼道:「師父真會說笑話,其實我和鐵守容僅是一對好朋友而已……」

  葉硯霜冷笑一聲道:「那鐵守容可是劍斬烏鴉嶺怪蟒的那一位?」

  金七道:「不是她是誰!小兄弟,你見聞還挺廣嘛。啊對了,」言罷用手一指葉硯霜對他徒弟道:「這位是葉……守雁。哈哈,小兄弟,你別是想守著雲中雁吧!」

  葉硯霜取這名字的用意倒真給他猜了一半,其實那守雁之雁,硯霜的意思是指的李雁紅,聽了金七話不由苦笑一聲道:「那可不一定!」

  這時馬兆新上前一拍葉硯霜肩膀笑道:「葉兄可真會說笑話……」

  葉硯霜掃了二人一眼,勉強壓著那股無名的怒火,心想你師徒居然敢拿我守容妹妹開此玩笑,我豈能輕易饒你們……但他是一個遇事沉著之人,雖然這幾句話使他心如刀割,但他仍能勉強壓住那腔怒火,笑著對二人一點頭道:「我到隔壁去住了,晚上再見。」

  金七還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晚上想著來叫我一起去。」

  葉硯霜答應著已至前櫃,告訴那掌櫃的說,要開一間店房,一指那金七隔壁房問道:「就要那間好了。」掌櫃的看那房子還沒人,答應著,親自下櫃,拿著鑰匙去開門,葉硯霜隨後而入。

  才坐下不久,那金七師徒又來了,葉硯霜本來對金七還不大恨,這一聽他居然敢亂壞鐵守容名譽,心中已有了氣,自己雖決不相信雲中雁是那種人,但人都是這樣,尤其是自己至愛之人,才有時愈加疑心,此時不由也暗想到莫非這守容真是另結新歡不成?要不,他師徒這話是從何而起?

  此時金七師徒已坐定,見葉硯霜臉色不正,金七道:「怎麼樣,老弟你不舒服是不是?」

  葉硯霜勉強一笑道:「二位請坐。」言罷不由用目掃馬兆新,雖然個子矮一點,可長得倒還英俊,心中不禁怦然一動,笑著對馬兆新道:「馬兄既隨金爺練功夫,想必有一身好本事了?」

  馬兆新尚未答話,金七已哈哈笑道:「好本事倒談不上,可像老弟你這樣的,來個百十個,怕連他身也偎不上……」

  葉硯霜一吐舌道:「馬兄真神人也!那麼金爺這身本事,就更不用說了!」

  馬兆新笑道:「我師徒月前才自天山而下,在天山練了一手極厲害的功夫,尤其是師父,那身功夫,真可謂天下無敵!」

  葉硯霜心想這一對師徒可真好,互相對捧,師父誇徒弟,徒弟捧師父,不由裝怔道:「馬兄既才由天山而下,怎麼又會認識那鐵守容呢?」

  馬兆新臉一紅訕道:「我早就認識她了!這次和師父上山,只待了半年,目的就是為了練一種掌力,練好了就下山了。葉兄,你難道也認識鐵守容不成?」

  葉硯霜聞言想了想道:「小弟一介寒儒,怎會認識人家成名俠客?不過我倒見過她幾面。」

  此言一出,那金七臉色一變,追問道:「什麼,你見過她?她在哪?告訴我!」

  葉硯霜一笑道:「我去年見過她,今年就不知她到哪去了!你們不是和她挺熟麼?怎麼還不知她到哪去了?」

  金七聞言似很懊喪道:「這次下山,目的就是去找她,想給我這徒弟成親,卻不知她跑到哪去了。」

  葉硯霜愈聽愈不是味,正想藉故把二人支走,不想一眼看見那馬兆新,正由椅上把自己寶劍拿起,想喝止,見他已抽出來了。

  於是這小室閃出一片清光,馬兆新面帶驚奇地看了葉硯霜一眼,連道:「好劍,好劍!」

  金七也走過來把劍拿起,用食指輕輕一彈劍身。那劍身就像一彎流水似的晃動不已,不時還發出龍吟之聲,也不禁點點頭道:「小夥子,你這把劍哪來的?真不錯啊!」

  葉硯霜惟恐這「玄龜」劍名讓金七知道是南天禿鷹故物,那麼自己身份就難免可疑了,此時見他並未注意那劍橋,不由上前將劍接過,笑道:「這是小弟家傳之寶,尚稱鋒利,金爺小心割了手。」

  金七見對方由自己手中把劍取去,只當葉硯霜小氣,雙由冷笑一聲,對他徒弟道:「你去把我那口劍也拿來,給葉老弟也看看,尚能入目否?」

  卻不料那馬兆新聞言一怔道:「師父哪裡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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