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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他的年歲不大,頂多不過十八歲,可是生就的一張異相,一張扁方的「國」字臉,短眉塌鼻,巨口獠牙,皮膚也和錦衣人那般黑,只是卻遠不及錦衣人那般豐俊!

  雲白姍只注意了他幾眼,已知道這名紅衣弟子,雖然在錦衣人的面前執持賤務,可是其造就武功,顯然要高出其他同輩人甚多,必也因此獲得錦衣人特別青睞!

  錦衣人左面是一個花白須髯的素衣老者,老者看上去年歲當在六旬以上,赤紅的一張臉膛顯出一副說不出的淩人氣勢。

  錦衣人的右面,是兩個白衣矮子,年歲也都在四旬左右,每人背後系著一口如鉤狀的窄長彎刀,刀鞘都是大鯊魚皮所制,看上去也別有威風。

  除了這幾個人衣著顯異以外,其他各人裝束皆是一致,刀刃也是相同,就是年歲看上去也相差不多,其中最小的不過二十,最大的也超不過三十,雲白姍數了一下,青衣弟子一共是十六人!

  草屋內除去這兩桌吃客外,還有幾個閒人,其中兩個也就是雲白姍先前跟隨一路的兩個挑擔子的長工,另外一個是矮小的老頭,和兩個農人裝束的少年。

  矮小的老頭像是這農舍的主人,兩個農裝少年像是他的兩個兒子。

  矮老頭樣子是很不痛快,兩個少年也愁眉苦臉,三個人坐在空下的一張八仙桌子旁,垂頭喪氣的不發一語!

  兩個長工卻和另一個漢子倚立在圓桌前,專門給對方進食添飯。

  雲白姍把草堂內這番情形一一看在眼內,也就知道了主客間的尷尬關係!

  她正在聚精會神觀查堂屋內一干敵人的動靜當兒,耳中卻聽到身後旱田裡傳來一片聲音!

  雲白姍左手二指著力,一牽當頭橫木,整個身子平地而起,一平如水的貼附在屋簷下方!

  就在這時,旱田裡出現了一人一騎,馬上人,雙手分著高粱葉子一徑的策騎而出。

  ▼第十七章 聲東擊西 火攻敵人

  雲白姍起先並未十分留意馬上人是誰,直到這人策騎來到草舍門前,翻身下馬,才忽然注意到,來人削瘦的一張臉,又瘦又高的身材!

  這個人她還記得,正是白天在客棧逃去的那個青衣少年。瘦削青年由外表上看去,確實相當的狼狽,衣衫上滿是汗漬灰沙,他來到草舍前翻身下馬,匆匆的拉開門步入草堂!

  雲白姍趕忙的又落身原處,依然的由窗上小空隙,向裡面張望。

  那個瘦削青年一進入,立時全體所有人的眼光,俱都向他集中,瘦削青年快行了幾步,走到了錦衣人面前,翻身下拜,道:「弟子武天縱,參見壇主……」

  遂即又向著那個白髮老者,以及兩個白衣矮子各自拜了一下,道:「叩見三位護法!」

  正中位上的錦衣人臉上立時現出一片冷笑。

  白髮老者遂代錦衣人發問道:「武天縱,另外其他三個人呢!」

  那個叫武天縱的瘦削漢子,臉色蒼白的道:「啟稟侯護法,與弟子隨行的三位師兄弟,在古浪客棧內,均遭不測,死於非命!」

  所有人都像是吃了一驚!倒只有那個錦衣人好似並不十分在意,他已經吃完了飯,用一塊布巾在擦著臉。

  白髮老者大聲道:「什麼人下的手?莫非你們見著了沙千里?」

  武天縱面有愧色道:「啟稟護法,殺害時護法以及各位師兄弟,並不是沙千里,是一個女的!」

  白髮老者一怔道:「啊?是個女為?」

  武天縱道:「弟子等四人奉令查訪殺害時護法與二位師兄的兇手,在古浪客棧之內,找尋到一個形跡可疑的女人,弟子四人正待擒其回歸,不意那個女人猝然出其不意的施展殺手,三位師兄避身不及,均死於快劍之下,若非弟子一時機警,只怕也已喪一命。」

  這一次說話的是錦衣人,只見他臉上帶出一片愁容,沉聲道:「那女人是什麼模樣?」

  武天縱呐呐地道:「二十一、二歲,生得面目姣好……聽說身子有病,還沒完全好!」

  錦衣人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這女子可是姓雲麼?」

  武天縱道:「弟子不知!」

  白髮老者轉向錦衣人,抱了一下拳道:「壇主莫非認得這個女子?」

  窗外的雲白姍聽到這裡,不勝駭異,倒是想不透對方如何會認得自己!

  遂聽得那錦衣人冷笑著道:「我也只不過是這麼猜想罷了,久聞雲宗堯有個女兒,洞庭君山的印秋桐門下學成了一身武功,看起來,定是此女無異了?」

  白髮老者征了一下,道:「印秋桐那個老兒還沒死麼?」

  錦衣人冷冷的道:「印老頭死活都無所謂,橫豎又是個殘廢,倒是這個姓雲的丫頭,一旦得了印秋桐的傳授,自是非同小可,不可不防!」

  跪在地上的武天縱想起一事,道:「稟壇主,弟子在涼州曾聽得傳說,說是沙千里在沙漠裡結識了一位有錢的小姐,那位小姐一身武功,天下無雙,這麼看起來,定是這女人不會錯了!」

  錦衣人點點頭,忽地一笑道:「寶刀會自魯某人開壇以來,天下武林見重,本門令出必行,從未見弟子辱命而歸……」

  說到這裡目光直視向武天縱道:「武天縱,你叩頭自領門規,也給兄弟們作個榜樣吧!」

  這番話,只說得武天縱神色大異,冷汗涔涔直下。

  他膝行後退著,害怕已極的道:「不……不……」

  忽的叩頭如搗蒜,連聲道:「壇主開恩,壇主開恩……」

  錦衣人面不改色,忽的一喘朗笑道:「武天縱,本壇一向器重你是條漢子,怎地遇了事情,如此沒有骨氣?也許你臨陣遇敵也是如此,豈不有負昔日一番教導之恩?還不自領門規麼?」

  武天縱頭磕得「「砰!砰!」直響,痛哭流涕道:「壇主請念在弟子多年相隨,破格留情……來生當犬馬必報壇主大恩!」

  白髮老者似乎有些不忍的輕輕歎息了一聲!

  錦衣人立時察覺道:「侯護法,莫非有什麼異義麼?」

  姓侯的老者乃是「寶刀會」四大護法之一,人稱「金刀手」,姓侯雙名寶忠,本是正直之人,自入「寶刀會」後,多年來受劣習薰陶也已變了氣質。

  此時錦衣人這麼一問,侯寶忠即使是有心為武天縱開脫,卻也不能開口。

  當時在座抱拳道:「卑職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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