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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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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士文接口道:「花婆,我們在相隔二十丈處,擺了兩塊大石,我們在東,你在西,由你發掌如何?」 花蝶夢聞言,略微思索一下。道:「好的,我就在西吧,不怕你們攪什麼鬼花樣!」 她說罷將酒杯一丟,二指輕輕在桌面一點,身若飄葉,已然翻出去二十餘丈。 她雙目雖盲,但卻一絲不差的,落在了西頭那塊大石上,這等功夫確實是驚人欲絕了! 花蝶夢坐在大石上,她伸手掏出了她珍惜若命的「紅翎」,輕輕地放在身旁,喝道:「快!你們再耽誤,我可不奉陪了!」 這邊三人,懷著既憂且喜的心情,相互地使了一個眼色,一同躍上了東邊的大石,順手提起了一塊長達一丈的護身牌,橫放在身前,好似一個屏風一樣,只露了一個頭在外。 皮魯秋等三人坐好之後,起士文立時叫道:「花婆,你請出掌吧。」 花蝶夢聞言,卻冷惻惻地笑了兩聲,月光照著她,她有一張慘白的臉,兩隻半睜半閉的盲目,一張孤形的嘴,兩顆白牙,頂門上垂掛著一些稀疏的白髮,襯托著她那枯瘦的身子,寬大的長衣。 她此刻的形狀,不僅是恐怖,簡直令人戰慄,任何人不敢相信她是一個活人,甚至於一具屍體也沒有她可怕——然而她卻是一個武功最高的人。 花蝶夢的臉上,蒙上了濃厚的殺氣,根據她數十年來的慣例,只要她一出手,必定要對方血濺五步! 她緩緩地伸出了右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她的體內運行著,使得她頂門的白髮根根豎立,手臂的骨節發出了格格之聲。 這邊三個武林一流高手,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他們竟一齊將頭低下,藏在那塊軟牌之後,六隻手掌緊緊地托著那塊軟牌。 花蝶夢突把右腕一翻,「梅開三枝,」,中間三指並張,立時發出了三道淩厲的指力,分別向三人打到。 好厲害的指力,竟把空氣沖劃出一陣裂帛之聲! 花蝶夢的指力,原是可穿金石的,可是當抵達到那塊軟牌時,只發出了「噗」的一聲輕響,藏躲著的三人,雖然毫髮未傷,可是卻把他們震得一陣亂搖,六條膀子同時感到酸麻了! 花蝶夢一招既出,井未奏功,不禁使她吃了一驚,她覺得三股指力,同時打在一件極堅硬的東西上,並且被彈了回來。 她不禁想道:「莫非他們真練成了『硬形氣功』?或是他們尋得了什麼防身之物?」 她想著不禁有些憤怒,忖道:「我不信他們能逃開我三指!」 她想著怪叫道:「好呀!難為你們想出了防身的辦法,再接我第二招吧!」 她說罷第二次運掌,力貫單臂,劃了一個小圓圈,再把三指猛吐出來,這一式名為「手琵琶」,威力至大。 可是與前一式一樣,除了使對方雙臂一陣酸痛外,並未能奏功。 這時花蝶夢深深地詫異了。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指力會無效? 她漸漸變得暴怒起來,只聽到一聲鬼怪般地號叫,她三次揚掌「再見秋手」,這一式帶起了極大的風聲,足見她已用了八成以上的勁力了。 皮魯秋等,雖然傾三人之力合力抵禦,可是這一掌卻把他們打了一個筋斗,「砰」的一聲摔下了石頭。 三人不由又驚又愧,急忙匆匆爬起,耳中已聽到花蝶夢一陣陣怪笑道:「怎麼了?你們死傷了幾個?」 起士文高聲道:「花婆,我們一個也未死傷!」 花蝶夢聞言大為意外,當然她更感到失望,她萬萬想不到,自己連發三掌,不但未使對方殞命,竟連一些皮肉之傷也沒有。 她想著不由咭咭怪笑了兩聲,頻頻點頭道:「真想不到,你們居然練成了這身功夫,只可惜我雙目已毀,不然我倒真想看看,你們現在那副得意的樣子。」 她說到這裡稍微停歇一下,皮魯秋等三人,早已坐回了原處,又把那塊救命軟牌給支了起來。 經過了三次的抵擋,他們對這塊軟牌,產生了很大的信心,當下元子箋高聲道:「花婆,還有三招,我們不一定擋得住呢,你就快發第四掌吧!」 花蝶夢點了點頭,她倒不相信自己葬不了他們,聞言便道:「不錯!還有三掌,如果那時你們還活著,我就任你們暗算不再回手了!」 她說完這話,把全身勁力運於右臂,發出了一記十成勁力的「笑指桑麻」,掀起了一陣巨大的勁風。 這種聲勢實在太驚人了,皮魯秋等雖然有恃無恐,但也不由嚇得要命。 他們三人一體,同時把頭藏在軟牌之後,各運起了全身的功力,拼命地抵著那塊軟牌。 當花蝶夢的掌力抵到時,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三人同時覺得雙臂酸麻疼痛,猶如針刺。 接著一陣亂響,三人同被震開了三四丈,摔得個昏頭轉向,幾乎昏了過去,一個個躺臥在地上,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花蝶夢傾耳靜聽了一下,臉上掛上了一絲殘酷的笑容,高聲道:「怎麼了,你們還有人能夠說話嗎?」 花蝶夢說完了話,等了一刻聽不到有人接口,只當他們不是慘死就是重傷,心中大為欣喜。 她正要起身去探個究竟,突聽皮魯秋啞笑道:「花婆,我一點事也沒有!」 起士文立時接口笑道:「花婆,我也很好,只是你老掌力太厲害,差點沒把我震昏。」 元子箋也大聲道:「可不是嗎!我兩條膀子還真痛呢!」 花蝶夢聽他們三人,先後的發了言,她不禁面色大變,心中又驚又怒,她怎麼也想不透,憑自己這等掌力,就是讓他們再苦練十年,也是萬萬不能抵禦的。 可是事實就在眼前,她連續的發出了四掌,對方除了受震跌倒之外,竟連一些皮肉之傷也無。花蝶夢暴怒起來,她頭上的白髮,根根豎立,鼻孔和兩片嘴唇不住的抖動著。 她只有兩招的機會了,她雖然深知他們反擊是無濟於事的,然而她連發四招,竟未能傷著敵人,僅這一點,就太使她丟人了! 這時那三人,又回到了原處,他們見花蝶夢的掌力越來越重,不禁大為恐懼,不知道是否能在這兩招下逃命,即使是能夠不死,而預定的毒針是否能奏效? 如果毒針不能傷她,必然將她激怒,那時她追擊發掌,自己三人則死無葬身之地了! 皮魯秋想到這裡,怕這次再被震出,當下用手輕輕地拉了二人一下,他翻身伏在大石上,雙手向前推著軟牌,這樣既可將全身力氣用上,又可避開花蝶夢掌勁正鋒,不至被拋出去了。 起士文見狀連忙依樣俯下,元子箋尚未來得及伏倒,卻聽到花蝶夢一聲斷喝,立時一股強勁無比的掌力湧了過來。 三人大驚,拼命抵擋,立覺一陣大震,元子箋果然又被震了出去,這一次摔得更重,並且也受了創傷。 起士文、皮魯秋總算取了巧,除了頭昏並未受創,正要去扶元子箋,突聽花蝶夢又是一聲大喝,原來花蝶夢第五掌下來,便知道他們有了防身之物,所以她趁前掌將他們震出時,立時左掌又發,第六招「長亭揖別」又出。 皮、吉二人見狀大驚,顧不了元子箋,自己性命要緊,立時又按前式來抵擋。 一聲大響,夾著一聲慘厲的叫聲,皮、吉二人急著看時,元子箋已然血肉模糊,成了一堆肉泥了! 他們二人僥倖逃得性命,見元子箋如此慘死,也不禁又驚又恐,癡呆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了。花蝶夢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她覺出三人井非全死,不由問道:「你們誰還活著?」 皮魯秋驚魂甫定,道:「花婆……元子箋死了!」 花蝶夢聞言,聽說只死了一人,不由大為失望,但她六招已畢,是不能再發招了。 她「啊」了一聲,黯然道:「只死了他一個?這個約會原是他約我的,他死得不冤枉……現在我六招已發完,你們可以發招了!」 皮魯秋正在為元子箋傷心,聞言未作理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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