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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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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弓在後加緊追趕,狂叫道:「小子!你跑不掉的!還是停下來好……」 古浪回過了頭,大叫道:「你若是無聊,就這麼追下來好了!」 這一人一騎,在空曠的草原上賓士若飛,遠遠望去,只是一大一小兩個小黑點,簡直分不出人和馬來。 二人又都沉默下來,一陣啞奔,足足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馬嘴中已噴氣如霧,可是婁弓竟仍然若無其事。 古浪回頭望了一下,心中不禁大驚,忖道:「他輕功已入化境,已非短時間可以把他甩脫,這樣要跑到什麼時候為止呢?」 他原是年輕氣壯之人,轉念想道:「師父把春秋筆交給我,便等於為我招來大批強敵,要靠我自己應付,我總不能每次都是逃呀!」 想到這裡,心中便有些活動。 前面已到一片森林,他忖道:「乾脆我停下來會會他!」 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古浪不過才十八歲,想到立時就做。 當他的馬兒到了那片寒林前時,他用力一收韁繩,馬兒前蹄高揚,長嘶了一聲,停了下來。 一轉眼的功夫,婁弓便已趕到面前,經過了這麼一段長跑之後,他也顯得有些氣喘吁吁,面孔紅紅的,喘息著說道:「你停下來倒不失是聰明的辦法,不然你逃到天涯我也要追上你!」 古浪冷笑道:「哼!若不是看你偌大年紀,我非得把你累死不可!」 古浪這話聽得婁弓雙目一翻,但他卻壓仰著,說道:「古浪,你若識相,好好地回答我的話,不但於你無損,並且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古浪問道:「什麼事?」 婁弓臉上浮起一絲笑容,說道:「你不能下馬麼?」 古浪忖道:「反正今天是不會善罷,我懼他何來?」 想著也就翻身下馬,雙手插腰,虎虎地說道:「好了,我下馬了,有什麼話快說吧!」 婁弓望了他一陣,笑道:「倒不愧是個少年英雄……」 古浪眉頭一皺,說道:「你追了我半天,莫非只是為了誇獎這一句?」 婁弓搖了搖頭,說道:「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事……」 他說到這裡,回頭張望了一下,方接著說道:「老實告訴我,阿難子把『春秋筆』放在什麼地方去了?」 古浪心中一驚,忖道:「果然他懷疑到我,但聽他口氣,好似還不知『春秋筆』已經在我身上!」 於是他斷然道:「春秋筆?阿難子怎會告訴我?」 婁弓正色道:「告訴我實話,你現在到什麼地方去?」 古浪心中一動,說道:「甘肅!」 婁弓點了點頭,說:「果然是甘肅!春秋筆在那裡?」 古浪不悅道:「剛才已經告訴過你,我怎會知道……難道春秋筆在甘肅麼?」 婁弓冷笑道:「不要裝湖塗!什麼事我都知道了!」 古浪又是一驚,說道:「你知道什麼?」 婁弓強抑著怒火,大聲道:「阿難子來『達木寺』之前,曾往甘肅一行,顯然春秋筆就藏在甘肅某地,如今你去取,以為我不知道麼?」 古浪心中暗笑,表面上卻絲毫不露神色,說道:「婁師父,你這話更奇怪了,我與阿難子非親非故,他怎會把藏春秋筆的地方告訴我?」 婁弓冷笑道:「至於你們之間有什麼交易,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你為什麼要到甘肅去?」 古浪答道:「我自身有些事……」 話未說完,婁弓又問道:「那麼你到『達木壽』為的是什麼?」 古浪被他這一問,幾乎為之語塞,但他腦筋一轉,立時說道:「我聽先師說過,『達木寺』外有十七個石人,各石人的姿勢綜合起來隱含一種武功,要我前去參悟,恰好碰上你們那件事,所以也就耽擱下了!」 婁弓微微一怔,自語道:「啊……十七個石人!不錯……」 他面上似有失望之色,古浪心中暗喜,忖道:「大概可以把他騙過去了!」 他想著,緊接著說道:「十七石人為暴風雨擊碎,我空跑一趟,遇見你們到達木寺尋春秋筆,我也存了一點僥倖之心,所以一時沒有離開……」 話未說完,只見婁弓雙目一閃,獰笑道:「好狡黠的小子,我幾乎被你騙過去了!」 古浪詫然道:「你此言怎講?」 婁弓接口道:「既然你是湊巧遇見了那件事,你與阿難子素無冤仇,為何在他圓寂之後,對他屍體發掌,豈不是故意掩飾麼?」 古浪一驚,眼珠微轉,立時說道:「先師被春秋筆記有罪行,已然盡力彌補,求阿難子把記錄取消,不料他竟然要圓寂,我豈不恨他?」 聽了古浪的話,婁弓為之一怔,他心中懷疑未釋,但即已找不出什麼理由來。 古浪見他發怔,乘機說道:「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我要趕路了!」 說罷便要上馬,婁弓又道:「且慢!」 古浪轉過身子,不悅道:「怎麼,婁師父難道還認為我是春秋筆的傳人不成麼?」 婁弓冷笑道:「不能單憑這幾句話就讓你混過去!」 古浪漲紅了臉,故作憤慨狀,拍著自己的身上,大聲道:「那麼你在我身上搜好了,若是有任何……」 話未說完,婁弓已然笑道:「搜你身上有個屁用!你把我看得太傻了!」 古浪俊目一閃,說道:「那麼你到底要怎麼樣?」 婁弓思索了一下,說道:「你不是要到甘肅去麼?」 古浪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怎樣?」 婁弓接口道:「那麼我隨你一同前去,到甘肅你辦完事後,即可離開!」 古浪大怒說道:「我又不是囚犯,為什麼要受你監視?恕我不奉陪了!」 說完,立時上馬,婁弓冷笑道:「你不聽話我有法子治你!」 他一陣風似地撲了過來,二指如電,點向古浪後頸! 古浪正要上馬,突覺腦後勁風襲到,連忙雙手一扶馬鞍,身子已然斜著飄出去了五六尺遠! 回身望時,婁弓寒著臉已站在面前,說道:「怎麼樣?聽不聽我的話?」 古浪大怒,喝道:「無恥老匹夫!虧你還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折在阿難子手下,得不著春秋筆,竟然向我無理取鬧,真個無恥極了!」 婁弓卻是不溫不火,冷冷道:「你願意怎麼罵就怎麼罵,可是要想這麼輕易地逃走卻是辦不到!」 古浪怒道:「士可殺不可辱,我決不向任何人低頭!」 婁弓笑道:「好剛強的性子!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欺負你了!」 語畢一晃身,欺到古浪面前,右腕一伸,便抓古浪的手臂。 古浪怒極,晃身讓過了這一招,雙掌齊出,向婁弓迎頭擊來! 古浪雖然才十八歲,但是他自三歲起便開始練武,這雙掌之下也有十五年的純功夫,非同小可! 婁弓突覺來掌勁力奇大,不禁大吃一驚,忖道:「這孩子的功夫居然有些造詣……」 他想著已然讓開了古浪的雙掌,沉聲道:「古浪!你師父是誰!」 古浪喝道:「少拉關係!」 他趁這個空隙,騰身上馬,才坐好,婁弓又撲了過去,笑道:「逃不掉的!」 話聲中,枯瘦的手掌,又向古浪的小腿抓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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