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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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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天河心中一怔,不由眉頭微皺,只得勒住了馬,冷冷地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這位有「小白楊」之稱的于姑娘,忽然右手一按,把馬鞍前的一盞馬燈翻了起來,射出了一道黃光,向著蒲天河面上照去! 蒲天河忙自低頭,卻已為對方看了個仔細。 她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想騙誰,趁早說實話,否則……哼!」 蒲天河早已不耐,更不服氣對方又是一女的,居然口氣如此托大,當下面色一冷道:「我與姑娘井水不犯河水,何以如此刁難?莫非在這天山行走也不成麼?」 於璿這時嬌笑了一聲道:「你這話就更令我不解了。」 蒲天河虎目圓瞪道,「有什麼不解?」 少女一笑道:「你方才不是還說是二爺的人?怎麼這會又說是行路人?你有幾個腦袋,敢在我於璿眼前胡言亂語,莫非你不識我的厲害麼?」 這番話語是何等厲害,可是她卻是含著微笑說的,平然減了不少威力! 蒲天河聞言,不由心中一驚,才知道這個少女,竟是白雪山莊內四大弟子之一的小白楊於璿。 當下他在馬上抱了一下拳道:「原來是于姑娘,失敬了!」 小白楊於璿「嗤」地一聲,微笑道:「姓蒲的,你少來這一套!趁早說,你來天山是什麼用意?要不然……」 說著目光在他身上一掃,忽地神色了變,兩彎蛾眉陡的一挑,冷冷地道:「難怪你有這個膽子,原來是這個丫頭派來的!」 蒲天河心中不解道:「姑娘說些什麼?」 小白楊於璿這時面色極冷地道:「你裝得倒像,我問你,那婁家丫頭,和你又是什麼關係?你說,是她叫你來的不是?」 這兒句話,使得蒲天河一時大窘,當下怒道:「我自由來去,與人無干,姑娘休得胡言!」 小白楊手指著蒲大河座下的馬道:「你還想騙人,這匹『沙漠豹』還當我認不出麼?婁小蘭,自命為「沙漠之虹」,素來自大……」 說到此冷笑了一聲,又道:「沙漠之虹,自以為是個大美人兒,有什麼了不起,臭美!」 蒲天河不由呆了呆,心想道:「糟了,我真該死,怎麼偏偏急中有錯,會騎了她的馬呢,這樣一來,豈不是更纏不清了?」 想到此,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只管坐在馬上發愣不已。 小白楊於璿說完話,細眉一挑,冷然一笑道:「這丫頭一向目中無人,今日碰在我四姑姑手中,正好給她一個教訓,你下來!」 蒲天河一見此女,就知道少不了要打鬥一場; 此刻聞言,倒也不驚,冷冷一笑,右手輕輕一按馬鞍,真如同是四兩棉花似的,自馬背上飄然而下。 于璿似乎沒有料到對方竟然會有如此輕功,見狀杏目一睜:卻不禁又發出了一聲冷笑。 她望著蒲天河微微一笑道,「小子,你的輕功不壞。」 說著嘻嘻一笑道:「今夜四姑姑不跟你打架,對於你也談不上什麼仇,本來是可以放你過去的,只是為了婁家丫頭……」 她手指著那匹馬,一笑道:「這樣吧,人我請你走,這匹沙漠豹,你卻是得給我留下來,你回去對婁家丫頭說我四姑姑給她留下了,叫她到白雪山莊找我去!」 說著,一手揭下了身上那領披風,露出了一身勁服,細腰豐臀,長身玉立,確實是一個美人胚子。 蒲天河聞言沉聲道:「此事,只怕萬難從命!」 於璿一笑道:「這事情可由不得你,小夥子,你跟姓婁的說,叫她在五天之內,到山莊找我領馬,要是過了時間,哼……」 說著,發出了一陣輕笑,道:「……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她人來了,我也是不見她,那時候這匹馬,可就歸我了!」 說著蓮足一點,身如飛燕似的,直向馬鞍之上落去,當真是翩若驚魂! 可是,她卻是太輕估了蒲天河。 雖說是蒲天河深感後悔,覺得自己不該冒失地騎了那婁小蘭的坐騎,可是此刻於璿想要搶馬,他卻是不能允許,見狀,他冷笑道:「不可!」 說著左手一帶馬韁,沙漠豹向前一沖,就勢他右手施出了一招「舉火燒天」。 掌勢猛然一開,發出了大股的掌風。 那姑娘身形尚未落下,見狀一聲叱道:「好!」 只見她一雙繡鞋就空一踢,全身上下在空中一個猛翻,兩隻玉手驀地向兩下一分已自飄出了兩丈以外。『她身子一落下,驀地又騰了起來。 前後不過是彈指之間,已落在了蒲天河身前。 這時,她面上似怒又奇地望著他,冷冷一笑道:「好,這是你先向我下手,可怪不得我了,我只好連人帶馬一齊全扣!」 說著,右手一揚,掌風一襲,直向著蒲天河面門上抓來。 蒲天河自此女一報出名字之後,對她已存下了戒心,自不敢再對她心存輕視。 這時於璿掌到,他為了一測虛實,並不即刻閃避,容得對方指尖,已堪堪沾在了身上,他才凹腹吸胸,右手猛出,直向對方手腕子上抓來。 小白楊一聲輕笑道:「你呀,還差一點!」 只見她指掌輕挑,中指微凸,直向著蒲天河手背「分水穴」上點來! 二人輕輕的一湊,驟然又像浪花中的浮萍一般,驀地又分了開來。 可是一分之間,各人俱認清了對方虛實,誰也不敢再對對方心存輕視。 這時天風冷冷,西天一彎明月,照得這天山峰嶺,更顯得冷漠淒涼! 蒲天河哪有心情與她戀戰?這時抽個冷子,躍身上馬,正待前馳,忽然耳邊聽得極細的一股風聲,直向著自己背後襲來。 同時之間,耳中才聽得於璿一聲嬌叱道:「下來吧,小子!」 不待回視,他已可斷定出,定有暗器襲到,蒲天河雙掌向前一卷,身如浪花似的,平空栽了一個斤斗,人卻不自知的又落了下來。 這時才知擦背而過的,乃是一支長有尺許,細若麥管的一支木針。 武林中晴器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可是蒲天河卻還是第一次見過如此形狀的一技木針,不免微微一怔。 他眼看著那枚木針,透著一片嘯聲,擦體而過,倒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轉念之間,耳中卻聽得「波」地一聲輕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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