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七禽掌 | 上頁 下頁 |
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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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二女先前已商量好,在萬分危急之下,二女當共出全力相救,所以外人看起來,真不知她二人在幹什麼,一會兒跑東,一會兒跑西,簡直比場內對敵之人還要緊張。 此時紫木藤架下對敵的石、沙二人,可以說已到了緊要關頭。 這神手菩提沙俊對於這種旁門絕技,實具有特殊的功夫。這種功夫的運用,是一種特殊的技巧,身形巧快靈活,進退自如,縱送如意。這四隻九芒球運開,一片金鈴震動聲音,正是這九芒球最難耐之處,足以亂人神魄。 石繼志因知沙俊既敢以此技來叫陣,自然在這方面定有特殊的造詣,所以自一上來已用十分精力來對付他,絲毫未敢大意。 石繼志這幾年來已經精研內家功夫,精氣神內三合已可說到了超人入神的地步,有外人意想不到的程度,精華內斂,神儀外宣,穿行在這四具九芒渾元球中,矯若游龍,捷似飄風,這份輕快穩健,真可說是一羽不如、蟲蠅不落地步,危險時看來往往只有一發之隔。 四周之人,全被他們這種不同凡響的身手給吸引得張口結舌。 一刹那,二人已連拆了三十餘招,在這種功夫運用上來說,能拆到如此多招,真可說是不常見到。 神手菩提沙俊伺虛搗隙地遞掌發招,石繼志封攔格拒,矯捷如飛。 石繼志此時展開的是一套上官先生親授的「拿星十七式」,這套功夫為上官先生親身體會天道星陣,加以小巧功夫編套而成。自從傳給石繼志以後,尚還是首次施出,這時一展開這「拿星十七式」,立刻顯出了無比的威力,可謂變化無窮,虛實莫測。 二人正對招到緊急關頭上,只見那沙俊腳向外猛一搶步,雙掌斜著往外一揮,「橫身打虎」式!石繼志正跟著一具九芒球飛縱過來,身勢非常快疾。 那神手菩提沙俊本以為在這九芒球陣上一定可以佔優勢,卻不料對了半天手,依然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卻有好幾次險些受了傷。不禁十分暴怒,已經存了不兩立之心,故此這一手「橫身打虎」式十分毒辣,手法是既勁且疾,用了十成勁。石繼志險些中掌,他身形本是背著,沙俊雙掌一到,只見他往前一跨步,身形一閃,神手菩提沙俊的雙掌遞空,石繼志已換過了身子,和沙俊成了正對面。沙俊雙掌一遞空,石繼志卻跟著身後九芒球翻到。 沙俊已有自知之明,自忖要勝石繼志確是不易,若想保全生命,非以小巧之技制勝不可。想著石繼志已蕩過一球,只聽那沙俊大喝一聲:「來得好!」竟借著撤掌換招之勢,微一斜身,右掌往石繼志中盤一揮,左掌以「大鵬單展翅式」往左上方一分,竟以左掌往已蕩過來的九芒球巨繩上一截,硬把它蕩了回去。 他覺得身後勁風撲背,知道又有球到,猛然一招「臥看巧雲」式,向上一仰首,並五指實實向九芒球上一點,哧然破空聲裡,這具芒球被他硬給蕩至一旁,同時他發出了一球,也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往石繼志面門撲去。 石繼志可謂之三面受敵,往右去,正趕上翻回之球,左肩是沙俊才將以手撥過之球,而正面之球來勢更是危急。 丹魯絲和沙念慈,以及不少在場之人都不由驚叫了起來。尤其是二女,已各自騰身架上,正欲攀索止球。 可是石繼志早已料及此,以「鐵板橋」的功夫方一例臨地面,恐沙俊此時再下毒手,所以分掌猛封沙俊的手腕。 他身子微向上一仰,迎面疾飛來的九芒球已堪堪臨上面門,繼志喝了聲:「好!」右掌並食中二指往九芒球的鋒利刀心球面上一探,竟把這枚九芒球給硬撩了起來,銅鈴響處,這枚九芒球反向沙俊前心蕩去。 這種招式可謂厲害到了極點,架上二女又是一聲尖叫,偏一時勾那飛索不住,白光閃處,眼看這神手菩提命在刹那之間。 突聞石繼志口中暴喝了聲:「閃開!」只見他身形展處,以風掣電閃之勢,已撲近沙俊身前,一式「金龍探爪」向外一遞掌,這一掌正打在那沙俊「華蓋穴」之上,這種掌式,快如沉雷疾電,絕不容沙俊再走開。 沙俊驚魂乍飛之際,只見石繼志向外一吐掌心,沙俊偌大的身形就像一個球似地被震出足有八尺以外,一個斜趴式滾跌而出。 石繼志掌震沙俊後,自己身形也以「金鯉倒穿波」式反縱而出。 可是另一九芒球正自一方倏然蕩回,依然是往那沙俊身上飛來。 沙俊雖在石繼志仁心絕技之下死裡逃生,但這一球來勢,依然是勁猛力足,不由驚歎了聲:「休矣!」 石繼志依然再存惻隱之心,不忍對方死在這九芒球之下,陡然間亮以「旱地拔蔥」之式,像巨鷹也似地飛撲了過來。 只見他往沙俊身前一落,猝然探掌,將那枚回勢的九芒球給硬截住了,複展身手把那架中四隻九芒球,全數定住,一片叮鈴聲裡,這四枚捷如蝙蝠的九芒球竟是說停就停,這種手段直把四周圍的人看得目瞪口呆,也不分什麼情況之下,竟自眾口同聲,暴雷也似地喊起好來。 同時架上二女眼見一場生死之爭就此停止,俱心中大喜,自架上翩然而下,一時如木偶似地盯視著這位不可一世、俊美絕倫的少年俠士,尤其是沙念慈,更不知是慚愧還是感激,只顧以一雙癡情感激的目光看著對方,竟忘了扶起一旁跌坐在地的父親。 神手菩提沙俊本以為萬無活理,卻意想不到石繼志竟有如此令人驚異的身手,尤其是具有如此仁念,居然於千鈞一髮之際,捨命相救,這種深情俠義之舉,就算往日一向倔強的沙俊也頗為感動慚愧。 只看他翻身站起,深深向石繼志一拜,一張老臉漲成紫色道:「石老弟,這四十年來愚兄從未服過一人,今日算是真正服了你了……」 他說著聲音竟變得發抖,又走前兩步接道:「老弟,愚兄真是老糊塗了,居然恬不知恥地一再迫你比試,若非老弟手下留情,愚兄此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老弟,你能原諒老哥哥麼?」 石繼志本來還似對這沙俊心存不滿,見他竟當著一班兒孫之輩,以長者之尊向自己賠罪請諒,聞言後不由大為感動,跨前一步,面現真摯之容,執起沙俊一手道:「沙兄言之過謙了,此二陣比試,多蒙老人家手下留情,小弟雖未落敗,何敢居勝?今後尚要向沙兄求教觀摩一二呢!」 沙俊聞言面現苦笑道:「老弟,你這身功夫果然是得自名師,愚兄自愧不如,以後只有請老弟你多指正,我……」他說著不由歎了口氣,那雙老眼內竟透有淚痕。蓋因此老一向自負過甚,想不到今日一敗至此,眾目之下難免有汗顏之感,其女沙念慈上前,將其父勸過一旁。 經此幾陣比試後,這些在場之人,無不把石繼志驚為天人,相繼至前說長問短。 石繼志雖連勝二陣,但心中決無一絲驕傲,反倒於心不安,覺得不便再在此久留,遂向在側幾位老人家抱拳辭道:「小弟因甚感疲憊,想回室暫息,就此先行告退了!」 為首老人姓秦名良,乃三老中白髮王秦勉的次子,歲數也有五十多了,聞言後自然不便多留,笑對一旁的郝大鵬道:「既然你石師叔累了,你就送他先行回去吧……關照司明一聲,令他小心侍候著!」 丹魯絲本也想走,卻被沙念慈一力留下,只好目送石繼志隨那郝大鵬出演武廳而去。 其實石繼志一半是不好意思再在那演武廳多停留,最主要的仍是腦中一直惦念著那居室內畫壁上諸多奧妙之處,想多抽些時間去體會一下,如果能從那兩儀圖窺出一些奧妙,實在是不虛此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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