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潘郎憔悴 | 上頁 下頁 |
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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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裳一挺胸道:「怎麼樣?我還得要領教你那套蝴蝶散手,看看有多厲害!」 雪勤不由吃了一驚,她後退了一步,張大了眸子,心道:「怪了!這小女孩子,居然會認識我師父的獨門秘功,這不是怪事麼?」 想著冷笑了一聲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師父的功夫?你師父是誰?」 丁裳見她吃驚,暗裡得意,當時晃了一下身子,笑了笑道:「你那點玩藝兒,還想瞞過我的眼睛,我非但看出了你那套功夫的家數,連你來路也早看得清清楚楚,你還當世上就只你能呢!」 雪勤不由愈發驚異,因覺對方稚氣未退,說話尤帶鋒芒,覺得有些氣笑不得之感,當時莫可奈何地翻了一下眸子道:「那麼我是什麼樣來路呢?」 丁裳冷笑了一聲道:「你師父是冷魂兒向枝梅是不是?哼!向老太婆有什麼了不起!」 雪勤不禁怔了一下,微停才又怒道:「你是聽誰說的?」 丁裳冷笑道:「我聽我自己說的,怎麼樣?」 雪勤這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道:「這麼說,你倒是有為而來,那我可也不能放過你了!」 丁裳因嘗過她手中味道,知道她功夫確比自己高明,自己所以敢再找她,完全是想把新學的那套「追星拿月手」來試試手。 但是無名釣叟曾指明了,要叫自己用這套功夫來對付她的「蝴蝶散手」;並囑自己萬萬不可用出來對付她別的掌法,以免讓她先看出徵兆。此時見她為自己激得已動了真怒,不由心內有些情虛,當時冷笑道:「你不放我,我也不會放你,正好!你快把你那套蝴蝶散手施展出來吧!」 雪勤微微冷笑道:「對付你這種人,還用得蝴蝶散手麼?來!我到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膽敢欺人!」 她說著話,纖腰一擰,已如同一隻鳥也似,突然竄了出去,向地上一落,回首叱道:「丁裳你來!」 江雪勤身形向下一落,回頭又道:「丁裳你這裡來!」 丁裳冷冷一笑,嬌軀遂自騰起,在空中玉臂一分,翩翩如一只夜鳥,已落在了雪勤身前,並沒帶出一些聲音來。雪勤見狀,暗自忖道:「這姑娘也並非軟弱之流,這身功夫也確實不容易!」 丁裳身子站定之後,冷冷地道:「我是專門來會一會你那套蝴蝶散手的,你施出來看看是否能夠勝我?」 雪勤心中動了一下,暗想這女孩真奇怪,怎麼專門要逼著我施出這套功夫呢?我偏就用別的掌法來對付她,看她又能如何? 想著冷笑了一聲道:「哪來這麼多廢話,看掌!」 她猛然向前一縱,身形一彎,用「弓形手」,暗以少林家數的「觀音掌」力,霍地向外一掌打出,直往丁裳小腹打去。 丁裳猛一族身,用「單掌伏虎」的招式,玉掌向下一按,直往雪勤脈門捺去。 江雪勤倏地一個轉身,唰地一聲,飄出了丈許以外,她臉色莊正地道:「丁裳,你可是真心與我為敵麼?」 丁裳怔了一下道:「誰給你開玩笑,你還不快把你那套蝴蝶散手施出來等什麼?」 雪勤輕輕地冷冷一笑,身形一旋,又到了她的面前,出中食指二指,照丁裳「靈台穴」上就點,丁裳一撥她伸出的手,就勢「順水推舟」,朝著雪勤肩上就劈。 雪勤反扣四指,想抓丁裳腕子,因為那裡有一處穴道名叫「分水穴」。 丁裳焉有不識厲害之理,身子向下一矮,唰地掃出一腿,可是卻為雪勤輕描淡寫的躲過了。 雖只是三招兩式,可是打得卻十分緊湊,丁裳心內暗暗發急,暗想:「她怎麼不施出那套蝴蝶散手呢?這麼打下去,恐怕我還是占不了便宜!」 想著不由有些發了急,當時叱道:「姓江的,你到底施不施你那套得意的功夫,莫非不敢承教麼?」 雪勤冷笑道:「你只能勝我這套掌法,已是好的了,何必心存遐想?」 她說著雙掌由兩側,突地往當中攏來,直向丁裳前胸兩側抓來,這種招式,要是由男的施展出來,就有些下流了;可是雪勤因是個女的,所以沒有這項顧慮,儘管如此,丁裳仍自羞了個面紅耳赤,杏目一睜道:「好賊婢!」 她身了跟著一旋,雙掌合著,猛然向外一推,內力貫足了,竟把「小天星」掌力施了出來。 雪勤是存心戲耍她一番,殺一殺她的銳氣,此時見掌力如此深厚,不由也吃了一驚。因見她掌勢迫近,想避已恐不及,當時把心一狠,暗提真力,雙掌霍地向外一挑,雙掌指尖一挑,現出掌心,內力也自發出,四裳相擊,發出了「砰」的一聲。 丁裳內力不如雪勤深厚,頓時為她內力震出了四五步以外,一時只覺得雙臂齊根酸痛,差一點兒連眼淚也流出來了,她心中由是更把雪勤恨到了極點,嬌叱了聲道:「江雪勤,我們沒有完,你別想走!」 雪勤昂然立著,冷冷地道:「你還不服輸麼?丁裳,我看你也不像是個普通的人,你何苦這麼與我過不去呢!如果你願意,我倒很願意和你交個朋友……你看……」 丁裳氣得眼淚在眸子裡轉來轉去,啐道:「誰希罕,姓江的,你太欺侮人了,你有本事,就施出那套蝴蝶散手來,看看能勝得過我麼?老實告訴你,我這一次就是專門來會一會你那套功夫的,你要是真怕我,乾脆說一句,我馬上就走,用不著這麼婆婆媽媽,我就是見不得這個……」 雪勤不由臉一紅,當時柳眉倒豎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會我這套功夫呢?」 丁裳道:「上一次你就是以這套功夫,取巧勝了我嘛!」 雪勤想了想,哼了一聲道:「好!我就用這套功夫對付你,可是如果贏了你,你可不許再耍賴。」 丁裳不平道:「我什麼時候耍過賴?哼!你想贏?」 雪勤歎了一口氣,實在這些日子以來,自從她由照夕處返家之後,心情可謂之惡劣透了。楚少秋傷勢重極了,固然這個丈夫對自己來說,是沒有什麼感情可言;可是既嫁給他了,道義上就有一種責任。 這種「責任」就像鉛塊也似,重重壓在她的心裡,只要一想起來,就似乎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偏偏這個時候,這無聊的丁裳,竟會投書約期與她比武,對於丁裳這個陌生的姑娘,她實在沒有興趣;再說也沒有精力,想去和她周旋。可是人家既點著名約自己,在武林規矩上來說,就是刀山劍樹,也沒有不去的道理,左思右想之下,這才依言到了丁裳約晤的養心亭,原想見面善意開導她幾句,彼此沒有事算了,誰知這丫頭,倒是存心來打架的,居然非打不可。 雪勤無可奈何之下,這才和她動手,可是內心仍是極為茫然。 對於雪勤來說,她真是一個謎。她的一切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此時心情,哪有閒心再去與她胡打亂鬧,再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得罪一個人,尤其得罪像丁裳這麼一個討厭的小孩,實在是很麻煩的事。 有了以上這些原因,所以她更無心再想多與丁裳打鬧,只想早一點打發她去了算了。 所以聽她一再要自己施展那套蝴蝶散手,心中固不無懷疑,仍存下早一些打發她走之心,所以竟點頭答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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