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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說著在一邊座位上坐了下來,吳老丘悲憤膺胸地蹲下了身子,為他徒弟活血過脈,只一會兒工夫,醜女項瑛已睜開了眸子。

  她動了一下,猛地翻身坐起來,望著吳老丘道:「師父,我怎樣啦?」

  吳老丘苦笑了笑道:「這都是為師自作聰明,現在什麼也別談了!」

  項瑛站了起來,見海楓在座,怔了一下道:「江相公,這是怎麼一回事?」

  海楓冷笑道:「你身上有不舒服的感覺麼?」

  項瑛搖了搖頭道:「沒有……沒有呀!」

  海楓點了點頭,對著吳老丘道:「那麼,我可以走了!」

  黑面重吳老丘冷笑了一聲,正想說一句髒話,可是一想到立下的那一張字據,他的心頓時就涼了。

  當下沒有任何的表示,眼巴巴的看著海楓自視窗飛逝而去!

  不言他師徒一番悔痛悲憤,且說江海楓一路回到了客棧,愈想今日這件事做得愈得意!

  他把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向鐵掌黑鷹婁雲鵬說了一遍,婁雲鵬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他說:「這才真是惡人惡報應呢!太好了,這麼一來,以後他們還能有臉再來?」

  說著又皺了一下眉,道:「只是秦姑娘那裡,不是我說,老弟你得去一趟,要不然,人家心裡還不定怎麼樣呢!」

  海楓不由沉默了一會兒,低低歎息了一聲。

  這是他內心的一段隱痛,自從紫玲在他面前表示過曾和左人龍有過交往;自從他曾經目睹過左人龍的煩惱之後,他就對紫玲失去了勇氣。

  他想接近她,又想離開她。

  這一夜,他在床頭翻來覆去,整夜沒有合目。

  第二天,他下了重大的決心,前往湖心亭去會晤紫玲,他要坦白說出他內心所想的。

  塞外飛鴻秦紫玲,已經先到了。

  她今天穿著一套淺紫色裙,足著一雙鹿皮小馬靴,一蓬秀髮用紫色的絲帕輕輕的系住,看起來真有脫俗和出塵的感覺。

  江海楓乘著一葉小舟,欸乃的在水面上行著,湖浪翻打起浪花泡沫,把船頭都弄濕了。

  他們二人都發現了對方,在交投的目光裡,像有無限憂怨和深情。

  只是那麼深情的一瞥,又各自把目光閃開。

  系好了小舟,江海楓進了亭子。

  他今天穿著一襲純白的長衫,在大襟上下,繡有一支墨竹,枝葉飛揚,栩栩如生。

  走到了紫玲座前,海楓彎腰施禮,道:「姑娘你早來了?」

  紫玲像似已忘了昨日的悲憤,微微一笑,露出了潔白如貝殼一般的牙齒。

  落座之後,海楓道:「為了我,令姑娘擔當風險,實在是慚愧!」

  紫玲望著他道:「這又算什麼,我只是擔心你……」

  她翻了一下那雙美麗的眸子,道:「後來你們……」

  海楓苦笑道:「姑娘不必為我擔心,我是不會上他們當的!」

  塞外飛鴻不由一怔,臉上帶著興奮的色彩道:「可是那張字據……」

  江海楓微微一笑,遂由身上取出了自己所寫的那一張字據,遞給紫玲道:「是這張麼?」

  紫玲接過看了一下,面色微紅道:「他們也太欺侮人了……你是怎麼拿到的?」

  海楓冷笑了一聲道:「我以他們對付我的方法,來對付他們,結果他們就不得不認敗服輸!」

  於是就把經過情形說了一遍,塞外飛鴻聽後不禁心花怒放,驚喜道:「妙呀!這是真的?」

  海楓得意地一笑,遂由身側,把吳老丘所立的那一張字據取出,遞上道:「你看一下就知道了!」

  秦紫玲接過看了一遍,紅著臉又還給他,道:「其實這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替你高興而已!」

  海楓不由微微笑道:「姑娘雅意,我怎能不知?」

  內心不禁暗自感歎女人真是擅于做偽,喜笑怨怒之不定,令人難以揣摸。

  塞外飛鴻眸子一翻,瞟著他,道:「我想這兩天就要起程回去了!」

  海楓一驚,道:「回去?」

  紫玲「噗嗤」一笑,又繃著小臉,道:「怎麼?我不能回去是不是?」

  海楓窘道:「我只是不知道姑娘回去的地方,倒不是這個意思。」

  紫玲淺淺一笑道:「這就是了,我是要回到天山,我已經離開那裡快兩年了,我父親母親,都在那裡呢!」

  海楓無話可答,紫玲遂歎息了一聲道:「這一次來中原我真寒透心了!一切都是那麼的不順心,除了……」

  說著看了海楓一眼,就不再接下去了。

  江海楓皺了一下眉,道:「可惜,我不能與姑娘同路,我必須還要在西湖停留一些時間!」

  塞外飛鴻微微笑道:「為什麼?還是為你師弟秦桐麼?」

  海楓不由一怔。道:「姑娘怎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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