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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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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丘無妻無子,孤獨一世,僅有這麼一個徒弟,故此愛她有如性命一般,此刻見狀,身子籟籟一陣急抖,差一點兒昏了過去。 只見他那兩彎白眉,如同刺蝟似地向兩下一分,獰笑道:「江海楓,我要取你性命!」 說著,猛地襲身過去,雙掌一左一右,自兩邊向當中合湊了過去。 江海楓狂笑了一聲,雙掌用足了內力,向外一抖,四掌遙對,連這間房子都大大地震動了一下。 然後二人,各自向一邊閃開! 吳老丘正要二次作勢撲上,海楓卻朗笑了一聲道:「道人,你莫非要看著她死麼?」 吳老丘本已撲上,聞言不由頓時站住腳,虎視著江海楓,氣得全身直抖。 海楓一笑道:「這也沒有什麼,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 吳老丘張大了嘴,口誕直流不已,重重地跺一下腳,轉到了項瑛身側,以手撥開了項瑛雙目,細看了看,又扣在她脈門上聽了一會兒。 奇怪的是,他竟不知傷在何處! 海楓在一邊冷笑道:「道人,你是察不出她傷在何處的,這樣做只會早一點兒叫她死去!」 吳老丘嚇得忙站了起來,道:「那麼,她是傷在何處?」 海楓一笑道:「很簡單,把那張字據還給我,我就免費為令徒服務,保險還你一個好徒弟!」 吳老直氣得簡直肺都要炸開了,他一雙眸子,就像是兩個大核桃似地突了出來,抖著身子道:「好!好你個小輩!」 海楓雙手一抽道:「這可隨你的意,其實她死了,那張字據也沒有什麼用了,道人你不妨考慮考慮!」 黑面童面如紙灰,身形搐動了一下,不由長歎了一聲道:「罷!罷!字據在此!」 說著由懷中摸出了那張字據,晃了一下道:「可是你要告訴我傷在哪裡。」 海楓一笑道:「我以『先天一指』點了她的『六陰麻脈』,如不及時救治,她的性命將活不過一個時辰!」 道人打了一個冷戰,頓時就愣住了。 海楓淡然一笑,道:「道人,這個可又比你的木丹蟲厲害多了!」 黑面童吳老丘自問無法救活項瑛,前文已曾說過,這種六陰麻脈的微妙厲害,是一種獨家的功夫,吳老丘那麼高的功力,也莫可奈何! 他歎息了一聲,道:「算你厲害!拿去!」 一抖手,那張字據,就像是一張鐵片似的「刷」地一聲,直向著海楓面上飛來。 江海楓伸手,把它接在了手中,打開看了看,證明無誤之後,才又把它揣入懷內。 當下微微一笑,道:「這只是一樣!」 吳老丘猛地站起來,叱道:「你還要玩什麼花樣?」 海楓冷冷一笑道:「沒有別的,和我剛才一樣,你照樣的,給我來一份!」 黑面童吳老丘錯齒出聲道:「照什麼樣?江海楓你不要逼人太甚!」 海楓哈哈一笑道:「我一點兒也不過甚,公平得很,你怎麼來,我怎麼去。快吧!道人,時間可不早了!」 吳老丘回頭看了項瑛一眼,心痛如絞,要不是她,自己豈又能受這個氣? 當下不由重重地歎了一聲道:「為了救我徒弟的性命,我什麼都依你,快說吧,要我做什麼?」 海楓淡淡一笑道:「我又會要你做什麼?道人,你也得給我立下一張字據,這是我适才跟你學會的!」 吳老丘呆了一呆,又跺了一下腳道:「好吧,我給你立字據……」 又咬了一下手,恨聲道:「只是,我徒弟項瑛的性命,你要負責,只要有一點意外,你我誓不兩立!」 海楓一笑道:「這個,你大可放心!」 吳老丘恨恨地走到了一邊,坐下來舉筆就寫,海楓一笑道:「且慢!」 吳老丘瞪目道:「不是要我寫一張與你無婚約的憑據麼?」 「對了一部分!」海楓道:「不過要我念你寫。」 吳老丘嘿嘿一笑,面色猙獰道:「江海楓,今天我才算認識你了,只恨我方才太仁厚……現在我一切全依你就是,只是錯過了今日,以後我們還有見面的一日!」 海楓搖頭笑道:「不行,這是字據所不容許的!」 吳老丘呆了一呆,他尚未十分體會出這句話內的涵義,當下舉筆道:「你念吧,要快!」 海楓照方抓藥地念道:「立字據人吳老丘,率徒項瑛。」 這第一句話的分量就夠沉重的了,吳老丘晃了一下身,飛筆照寫。 「愚師徒因故開罪江海楓、秦紫玲,已蒙化解……」 吳老丘停筆道:「這又與秦紫玲有何關係?」 海楓冷笑道:「怎會沒有關係?快寫,你徒弟性命要是誤了,恕我不負責任!」 吳老丘恨得真想殺人,可是他眼前也只有聽話一途可走,當下揮筆而書,嘴角帶著冷笑。 江海楓徐徐念下去道:「彼等大量,感戴不盡!」 吳老丘冷笑道:「好個感戴不盡!」 說著寫了下來,海楓繼續念道:「今後愚師徒,不得假借任何理由,再與彼二人對敵刁難,否則天誅地滅,豬狗不如!」 吳老丘面色一白,乾笑道:「這太過分了!」 海楓也笑道:「過分?我還覺分量不夠呢!快寫!」 吳老丘只得又歎了一聲,照寫了下來,正在丟筆,海楓又念下去道:「如爽此約,甘受天遣,此據,年月日!」 黑面童呆了一陣子,落不下筆,江海楓遂走到了項瑛身邊,皺眉道:「你再不快,她可就真危險了!」 吳老丘大吼了一聲道:「罷!罷!罷!我服了你了!」 說著把最後的幾個字也寫了上去,打上了手模,正要拿起,只見江海楓掌勢一抬,那張字據應勢而到了他的手中。 細看了一遍,一字不錯,遂把它放入衣中,朗笑了一聲道:「好了,現在我可以救人了!」 吳老丘只是坐在一邊發著呆,他面色極為難看,一言不發,良久才冷冷哼了一聲道:「我只當你是一個正人君子,原來你這麼奸滑!」 海楓微微一笑道:「這是我方才才學會的!」 說著彎下了身子,仍以右手中指,以「先天一指」指力,照著項瑛咽下一點,叱了聲:「還不醒轉?」 只見項瑛在地上大嘴一張,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海楓退後了幾步道:「道人,你還不去為她活血過脈,莫非這些也要我動手不成?」 吳老丘忙走了過去,他怒容滿面地道:「你要等著她一切沒事才能走開!」 海楓一笑道:「這個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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