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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忽然——

  正當他躊躇莫決,不知何去何從之時,驀見眼前人影一閃,兩名幽靈般的青衣人已經來到眼前。

  薛鎮山不由為之怔了一怔,定神看時,只見那兩名青衣人衣鑲紫邊,一看就知是神風門之人。

  那兩名神風門人怔了一怔,其中一名灰髯老者迎上一步道:「尊駕高姓大名,到此何為?」

  薛鎮山哈哈一笑道:「這話正要老夫來問你們!」

  那灰髯老者怔了一怔道:「在下神風門遊弋堂堂主上官弘……」

  伸尹一指另外一個矮胖之人道:「這是本堂護法皇甫明!」

  薛鎮山雙手微拱道:「久仰!」

  身形一轉,就欲離去。

  遊弋堂主上官弘橫身一攔,道:「尊駕還沒賜告姓名,就要走麼?」

  薛鎮山重重哼了一聲,道:「憑老夫這副長相,你們也該猜得出來!」

  上官弘冷笑道:「尊駕最好識相一些,須知這裡仍是神風門的地盤,尊駕這樣飛揚跋扈,簡直是不把敝門主放在眼中了!」

  薛鎮山哈哈大笑道:「老夫不管這是什麼人的地盤,除了土匪強盜之外,大約沒人好端端的攔住他人去路!」

  說話之間,大步向前就走!

  上官弘正要發作,但覺薛鎮山大步前行之時,忽有一道無形勁氣直逼而來,那勁力力道之強竟使他為之立足不住,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當下傲氣盡消,連忙俯身拱手,叫道:「請恕在下無知,今夜遇到高人了!」

  薛鎮山收住腳步,笑道:「這才像話,你們在此鬼鬼祟祟做甚?」

  上官弘怔了一怔,道:「在下奉敝門主之命,在此……等候一位朋友!」

  薛鎮山並不追問下去,微微一笑道:「貴門主在麼?」

  上官弘忙道:「就在不遠的瀟湘行館之內,尊駕……請將大名見示如何?」

  薛鎮山朗聲道:「老夫姓杜名靈!聽說過麼?」

  上官弘訝然道:「您……您是鬼仙杜靈?」

  「正是老夫!」

  「可願一見敝上?」

  「是神風門主薛搏九麼?」

  上官弘道:「自然正是敝門主!」

  薛鎮山一時倒不由遲疑了起來,他此來目的原是要見待月庵的獨目老尼,向她要回紫金晶珠,將裡面的絕世神功習成,而後去向白骨門復仇,不料波折迭起,先是獨目老尼的失蹤,後是自己誤入幽谷桃林,如今丐幫長老獨孤群已死,待月庵已成一片瓦礫,而自己卻以鬼仙杜靈的身份出現江湖,這實在是自己不曾想到之事,忖念之間,一時不由呐呐無言。

  上官弘見他顧自沉吟不語,試探著又道:「敝上雄才大略,威鎮西北三千里,如若尊駕肯於屈就,敝上必當重用……」

  薛鎮山心中一動,道:「老夫不是等閒的江湖人物,不能自動的送上門去,雖不敢效諸葛高臥,勞劉使君三顧茅蘆,至少也該貴門主自己來上一趟!」

  忽然——

  只聽一個爽朗的聲音大笑道:「本座已經來了!」

  話落人至,一條人影已到薛鎮山面前,正是青衣紫邊,外罩披風,神威凜凜的神風門主神風劍客薛搏九。

  薛鎮山不由微微一驚,此刻他已是真正懂得武功之人,薛搏九的現身身法,使他意識到他果然武功已臻化境。

  他強忍著一種要笑的感覺,因為論關係,他們正是叔侄。

  只見神風門主薛搏九在他臉上略一端詳,拱手道:「久仰鬼仙大名,今日有幸一見,足慰平生!」

  薛鎮山也拱手道:「過譽之詞,老朽如何敢當!」

  神風門主目光四轉,大笑道:「此地不是談話之所,就請老俠士客館待茶,一敘心曲……」

  轉向遊弋堂主上官弘道:「上官堂主還不先回行館,著令廚司迅備上等酒筵,以款佳賓麼?」

  上官弘如奉聖旨,立刻恭喏一聲,後退三步,與護法皇甫明相偕而去,幾個縱躍之間,消失無蹤。

  神風門主側身一讓,道:「敝門行館距此不遠,在下因有要事,一直滯留在此,就請緩步而行,在敝門行館小住數日如何?」

  薛鎮山心中微感忐忑,因為他怕在無意之間洩露了自己的真實面目,他深切知道,神風門主並不是易於哄騙之人。

  但神風門主卻是十分相信,雖是緩步而行,談談說說,但所談的多是神風門的豐功偉業,甚少牽涉到其他問題。

  薛鎮山不卑不亢,唯唯喏喏,有一句沒一句的隨著神風門主而行,一連轉過兩道山嶺,忽見一片明燈閃爍面前。

  定神看時,方才看出那是一處倚山傍水的大寨,由那星星點點,有如滿天繁星般的燈火看來,這片大寨定必廣廈千間,規模不小。

  及至走到近前,那片大寨更顯出了不凡的氣勢,有如一座小型城堡。

  薛鎮山心頭暗忖:此處不過是一處神風門的小小別館,就有這樣氣派,不知他的總舵大寨,又是什麼模樣!

  忖念之間,已到大門之前。

  只見上面鬥大的金字寫著:「神風門瀟湘別館」。

  大門兩側各有六名青衣勁裝,佩刀掛劍的彪形大漢,分列門前,一見神風門主駕到,高呼口令,肅然為禮。

  神風門主傲然而行,面色得意。

  薛鎮山則表現得有些漠然,微笑相偕而行。

  不久,一連穿過數座廳院,到達了一處廣闊的花廳,只見廳中人影幢幢,侍婢使女穿梭奔忙,一桌上好酒筵,早已擺到廳中。

  兩排兒臂般的巨燭,照射得有如白晝,毫髮可鑒。

  薛鎮山從容大方,在神風門主相讓下,高踞上首而坐,杯到酒幹,縱情吃喝了起來。

  雖然他不會飲酒,但由於他內力深厚磅礴,雖是十幾杯飲了下去,但卻毫無醉意,若無其事。

  在座相陪的尚有五名神風門中的一流人物,俱都對薛鎮山恭維有加,對神風門主唯唯喏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神風門主忽而向坐在身旁的神風門內三堂司禮堂主輕輕耳語道:「你們暫且退下……」

  司禮堂主即刻點首而起,目光向在座相陪之人暗暗示意,一一道過失陪,相率離去。

  不久,就只剩下了神風門主與薛鎮山兩人,另外,則是四名貌美如花,溫柔恭順的華衣侍婢。

  神風門主離座而起,突然含笑道:「在下敬杜老俠士一杯!」

  薛鎮山也欠欠身子,道:「多謝門主!」

  仰頭一飲而盡。

  四名侍婢立刻爭先斟酒,脂膩粉香,襲人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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