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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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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仙杜靈一笑道:「你倒是古板得很,這樣吧,除此而外,你再替我做一件事如何?」 薛鎮山道:「前輩儘管吩咐!」 鬼仙杜靈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等你有了閒暇之時,不妨去一趟黃山始信峰……」 話聲一頓,停了下來,滿臉之上俱是悲淒之色。 薛鎮山眉宇微鎖,道:「要去黃山始信峰做什麼呢?」 鬼仙杜靈終於又幽幽一歎道:「去見一位名為黃山嫠婦的女俠……」 歎口長氣,又停了下來,黯然無語。 薛鎮山皺眉道:「去見那位女俠做什麼呢?」 鬼仙杜靈道:「問候她,就說我在死前仍然惦念著她……」 薛鎮山道:「就是這樣麼?」 鬼仙杜靈道:「除此而外,若是她有求於你,就答應她一件事吧!」 薛鎮山忙道:「晚輩記下了,另外呢?」 鬼仙杜靈道:「沒有了,只要你能做到這些,老夫就可九泉無憾了!」 薛鎮山鄭重的立誓道:「晚輩只要此身不死,必然會一一完成前輩的心願!」 鬼仙杜靈滿意的一笑道:「夠了,時日無多,你還是靜下心來,學習老夫的武技吧!」 於是,薛鎮山靜下心來,開始學習鬼仙杜靈的奇技絕學。 他本是悟性極強,天資慧敏之人,又加上服食了萬年仙桃,功力奠定了深厚的基礎,一經習練,立刻融會貫通,使鬼仙杜靈大是驚喜。 光陰匆匆,三日時間,彈指即過。 第三日傍晚,正當薛鎮山學得入神之時,鬼仙杜靈忽然停住手勢,歎口氣道:「完了!」 薛鎮山吃了一驚道:「什麼完了……」 此刻他方才發覺鬼仙杜靈臉上那塊心形的鮮紅印痕已經變得烏黑如墨,其他部位卻蒼白如紙。 而且雙目深陷,慘澹無神,顯然已到了毒發垂危之時。 他不禁大驚道:「前輩,您……」 鬼仙杜靈悠悠的一笑道:「完了……武技傳完了,生命渡完了,心願也了完了,一切都完了,倒也爽脆得很!」 薛鎮山皺眉道:「晚輩以不能尊您為師而深感歉疚,但……」 鬼仙杜靈強自一笑道:「不用說下去了,老夫並不怪你……你還有什麼話要向老夫說麼?」 薛鎮山道:「只有一件事想問問前輩,聽您曾說九幽令主曾到過此地,不知他……」 鬼仙杜靈接道:「他之所以來看老夫,一來是順途而過,二米是要證實一件他內心中存疑之事……這個與你無關,不問也罷!」 薛鎮山道:「晚輩是想知道您與他武功誰強誰弱?」 鬼仙杜靈一笑道:「百家之學,各有所長,各有所短,老夫雖未與他交手,但卻曾以口談方式互較優劣,結果……」 薛鎮山緊張的接問道:「結果怎樣?」 鬼仙杜靈凝重的道:「結果,他的正大磅礴之學,有如泰山雄峙,老夫無法撼動分毫,但老夫的詭譎招術,也如幽靈飄忽,使他無從捉摸,認真說來,我們並沒有分出什麼高下,說句托大的話,老夫與他正好是正邪雙絕!」 薛鎮山喘了一口大氣,又道:「武皇薛天鈞呢?」 「武皇?!……」 鬼仙杜靈怔了一怔道:「你為何要提起他來,他不是已經死了麼?」 薛鎮山點點頭道:「晚輩想知道以您與他相較,會……」 鬼仙杜靈搖頭笑道:「武皇薛天鈞一代天驕,老夫如何能與他相比!」 薛鎮山盯著問道:「那麼白骨門主薛公淩呢?」 鬼仙杜靈皺眉道:「薛公淩不就是武皇之子麼?」 薛鎮山道:「不錯,他是武皇的長子……」 鬼仙杜靈忖思著道:「虎父無犬子,想來必定不錯,但老夫未曾會過,難下定論……」 忽然喘籲了幾聲,斜斜的欹了下去,道:「老夫快不行了!」 薛鎮山大感悲淒的道:「前輩,您……」 鬼仙杜靈忽然伸手一指,道:「那邊的包裹看到了麼,快些把他拿了過來!」 薛鎮山依言看去,果見在一旁石幾之上有一個漆布小包,當下連忙取了過來,放在鬼仙杜靈面前。 鬼仙杜靈右掌壓在包裹之上,掙扎著道:「那玉面天狐料定了老夫三日之後必死,她一定會來此一探,一來營葬桃林雙怪之屍,二來要毀壞老夫遺軀!……」 薛鎮山咬牙道:「只要她敢來,晚輩即刻就殺死她為您報仇!」 「不!……」 鬼仙杜靈搖搖手道:「不能殺她!……」 「不能殺她?!……」 薛鎮山大疑道:「為什麼呢,前輩不是時時以復仇為念麼?」 鬼仙杜靈頷首道:「不錯,正因為我恨透了她,才不能如此便宜把她殺死……」 微微一頓,指著那漆布包裹道:「這裡面是老夫的面具衣履,打扮起來,無異於老夫再世,待那玉面天狐到來之時,只須穿著起來,就足以使她驚惶而逃。」 薛鎮山道:「錯過今日時機,以後豈不是很難抓得到她了麼?」 鬼仙杜靈道:「不然,她是知道老夫的脾氣的,與她結了這種深仇大恨,必會死追於她,要她不論走到那裡,都會提心吊膽,魂夢不安,這種折磨,比死了還要使她難受,日久天長,不使她發瘋才怪……」 目光一轉,又道:「自然,到最後還是要你把她殺了!」 薛鎮山頷首道:「晚輩依您就是了!」 同時他心中暗忖,對付這種奸邪萬惡的女人,也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使人快意,倒是難為他能想得出來! 忖念之間,忽聽鬼仙杜靈發出了啊的一聲慘叫! 薛鎮山大吃一驚,定神看時,只見他面部盡呈紫黑,雙目突出如鈴,四肢顫抖不停,顯然劇毒已經發作! 他訝然叫道:「前輩,前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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