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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牟南華在一旁忍不住叫道:「你叫我大哥幹什麼?」

  薛公淩聲調冰冷得使人心頭發顫,只聽他又喝道:「你也過來!」

  牟南華伸手一拉薛鎮山道:「過去就過去,怕他做什麼,當著天下群雄之面,難道他還敢殺了咱們麼?」

  薛鎮山心知不過去也是不行,此刻惟有默默禱念父母在天之靈保佑,但願那易容丸使薛公淩看不出假來!

  忖念之間,早隨著牟南華走了過去。

  薛公淩微微一笑,向牟南華道:「你為何要袒護著他?」

  牟南華昂然道:「他是我大哥,我自然要袒護著他!」

  「他叫什麼名字?」

  「叫……飄萍客!」

  「飄萍客?……」

  薛公淩一笑道:「這算什麼名字?」

  牟南華哼道:「你問得著麼?」

  薛公淩並不理他,轉向薛鎮山道:「你今年貴庚幾何了?」

  薛鎮山扁著嗓子道:「小的三十三歲!」

  逍遙公子薛達三接口道:「這傢伙聲音有點不大對勁!」

  薛鎮山心頭大驚,只聽薛公淩只問道:「你當真叫飄萍客麼?」

  「是……的,因為小的自幼就是孤兒,並不知父母是誰?」

  「你是做什麼的?」

  「是種田為生!」

  ▼第二章 千里迢迢上月庵

  祭陵大會掀起了高潮。

  白骨門主震天神君薛公淩巍然峙立,狀如霸王,加上他青巾蒙面,一身黑衣,更增加了幾分神秘、怖人的氣氛。

  逍遙公子薛達三、神風劍客薛搏九、禿頭太歲薛武雄、一劍翻天薛仲山依次而立,俱各寂然無言。

  七大門派掌門,三教九幫的代表,以及白骨門等的屬下高手,也都仍然立於原地,像根根木樁般肅立不動。

  祭壇前的人雖多,卻靜得落針可聞,只有四面巨燭燭芯的輕爆之聲,氣氛沉重得使人覺得窒息。

  終於,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傳處,兩名黑衣人去而複轉,一盆清水立刻擺到白骨門主面前的石階之上。

  白骨門主伸手向薛鎮山一指,喝道:「去把臉洗上一洗!」

  薛鎮山心頭大震,呐呐的道:「小的不能洗臉……」

  白骨門主冷冷的一笑道:「為什麼?」

  牟南華困惑地凝注著薛鎮山道:「大哥洗就洗嘛,洗洗臉又怕什麼?」

  薛鎮山著急的道:「不行,因為……因為這是我立的誓願……」

  牟南華奇道:「什麼誓願這樣奇怪?」

  薛鎮山喘了一口粗氣道:「是因為我娘病了,在關王廟裡立了誓,要一百天吃齋茹素,不能洗臉洗身,要不然就不靈了!」

  白骨門主朗然一笑道:「完全是信口開河……諸位可聽說過有這種誓願沒有?……」

  在場群雄面面相覷,沒有一人開口。

  牟南華目光轉動,叫道:「神前立誓,各憑心願,人家愛立什麼就立什麼誓,你管得著麼?」

  白骨門主低沉如雷的哼了一聲,喝道:「在老夫與天下群雄之前,哪有你插嘴的份兒……」

  薛鎮山鋼牙緊咬,閉口不語。

  眼中情勢十分明顯,要想逃出白骨門主的手下,那簡直比登天還難,身份拆穿之後,結果已可預見,總之是死路一條。

  忖念之中,不由心如刀戮。

  牟南華目光四轉,一副憤怒憂愁之態,但一時也像失去了主張,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白骨門主不耐的哼了一聲,微微轉身喝道:「既然他不肯自己動手,去替他洗一洗吧!」

  背後兩名隨侍的黑衣人春雷似的暴喏一聲,迅捷無比的向薛鎮山逼了過去,就欲動手。

  薛鎮山悲怒交並,突然厲聲大喝道:「你們滾開,不要碰我!」

  奮竭全力,兩掌拍了過來!

  兩名黑衣人不虞有此,登時每人結結實實挨了一掌,但聽蓬蓬兩聲,兩人跌跌撞撞退出了七八步遠,其中一人撲通一聲摔了下去,顯然已經受了內傷。

  群雄中有一陣輕微的騷動,但立刻就又靜了下來。

  薛鎮山自己也不禁吃驚得啊了一聲,他自幼從未習武,方才奮力出掌無非是悲怒交加之下,一種要拼命的衝動憤而出手,做夢也沒料到竟會將兩名白骨門徒擊得負傷而退。

  白骨門主動也未動,卻呵呵大笑道:「這就更不對了,一個種田的莊稼人竟會有這樣深湛的內力?為了一句虛妄的誓言,也敢出手對付老夫手下之人麼?……」

  原來薛鎮山那個為他殉身而死的母親,不但打通了他的生死玄關,任督二脈,而且把畢生數十年修為的真元內力完全移注給了他,雖然他不懂武功招式,但驀然出掌,威力也自不凡。

  牟南華圓睜雙目,忽然拍手大笑道:「打得好……大哥,想不到你比我還強!」

  白骨門主勃然大怒,沉聲叫道:「屠總護法!」

  總護法屠五行越眾趨前,躬身稟道:「下座在!」

  白骨門主聲調一凜道:「此子有些蠻力,就請總護法親自把他擒下,連那小野道士一併抓回本門……」

  聲調一沉,又道:「本座尚要慢慢問話,不要傷了他們!」

  屠五行忙道:「下座遵命!」

  後退三步,旋身向薛鎮山與牟南華緩緩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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