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冷劍癡魂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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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人群中又有一行人走了出來! 耳際間只聽牟南華叫道:「看,那個灰衣老僧就是少林掌門悟果大師……」 薛鎮山依言看去,果見那一行人中的為首之人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灰衣老僧,緊接著他身後的則是一個鬚髮全白的古稀老人。 牟南華又輕聲叫道:「那老傢伙是華山掌門九華老人宋抱南……那穿八卦衣的老道是武當掌門三陽道長,那拿拂塵的是昆侖掌門七虛道長,那個大和尚是峨嵋掌門龍華禪師……那是崆峒掌門八極子,武夷掌門妙音老尼……呵!七次門派的掌門竟然都親自到了!」 薛鎮山目不暇接,直看得眼花繚亂,因為在七大門派之後尚有三教九幫,也都沉肅無聲的魚貫走了過來。 牟南華看得津津有味,一面如數家珍的不停向薛鎮山解說,一面指手劃腳,大有忘形之狀。 薛鎮山雖然也看得十分入神,但他心有所忌,總不免有些膽戰心驚,是以只聽牟南華解說,自己並未插言。 在那位贊禮的呼唱之下,祭典繼續進行,獻香,上祭等一切繁文褥節順利的直到完畢,並沒有發生一點事故。 牟南華倒不禁有些失望之感,回頭望望薛鎮山道:「奇怪,那位九幽令主怎麼不來了?」 他說得聲音極輕,只有薛鎮山才能聽到。 但還在兩丈之外的白骨門主震天神君薛公淩卻向這邊投注了一眼。 薛鎮山心中不由愕然一驚! 不久,只聽那贊禮之人高唱道:「禮成!主祭人退!」 但白骨門主旋身一站,卻沒有退去的意思,由於他臉上戴著黑巾,並沒有人看得到他的面目神情。 全場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 白骨門主並不開口,顧自巍然站在祭台之前,不停緩緩轉首,似是在打量著所有在場之人。 薛鎮山一顆心不由又提了口腔之中。 良久,方聽白骨門主薛公淩開聲道:「有勞諸位同道遠途趕來陪祭,薛某這裡致謝了!」 說著雙拳一拱。 少林掌門雙掌合十,代表還禮道:「區區微勞,何敢蒙薛大俠說上一個謝字,當年若非武皇抱悲天憫人的匡時濟世之心,武林中只怕早已不是這種景象了!」 薛公淩淡淡一笑,又道:「先父功過已有定評,蒙各位同道敬重,愚兄弟等不勝感激,但想必也有人心存嫉視,前三年以來,屢次有人暗中挑釁,卻又避不見面,不知這位同道究竟用意何在?……」 全場肅然無聲,一個個俱皆變成了木樁一般,一聲不響,但卻也有人暗暗轉頭回顧,似是在探查那什麼九幽令主是否就在身邊。 只聽白骨門主薛公淩又道:「今夜蒙這位同道賞臉,不在祭典中找愚兄弟的麻煩,實在感謝得很,不過,想必他也在這武皇陵內!」 白骨門主此言一出,全場頓時一片駭然,因為似薛公淩的身份地位來說,這話絕不會是隨便亂說的,想必他一定已有所覺。 在場之人並無人開口,但暗中卻俱有神色倉皇之狀。 薛公淩微微一頓,又道:「薛某人今夜與這位朋友坦白說明,為友為敵全在一念之間,如與薛某並無深仇大恨,不妨化敵為友,薛某既往不咎。 「若有意為敵,不妨在群雄監視下,站出來講話,請天下群雄公斷一個是非曲直……」 場中無人移動,也無人應聲。 薛公淩哼了一聲,又道:「薛某今夜是有意化解仇恨嫌隙,故而一直不曾採取手段對付這位惡作劇的朋友。現在,薛某由一數到十,不論為敵為友,卻請這位朋友現身相見,如果不願現身,薛某就以強仇大敵視之,就不惜用一切手段對付了……」 伸手輕輕一揮,道:「數!」 一旁贊禮之人恭喏一聲,立刻朗呼道:「一……」 全場一片肅然,沒有一個人敢於移動一下。 「二、三……七、八、九、十。」 十字數完,全場仍是一片啞然。 薛公淩輕輕長籲一聲道:「這位朋友想必是把薛某視為強仇大敵了……也好,咱們走著瞧了!」 贊禮之人又朗呼道:「禮成……主祭人退!」 薛公淩仍未移動,把頭轉了一轉,又道:「薛某尚有一樁小事,有勞諸位在此多耽擱一會……」 會場已經松出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只聽薛公淩含糊其辭的道,「本門之中出了一名叛徒薛鎮山,數日前逃亡在外,薛某以飛羽傳書請求各位同道協助緝拿……」 薛鎮山心中大驚,暗道:「莫非他已看出自己的行藏來了不成?」 忖念之間,只聽薛公淩又道:「依薛某估計,此子也可能潛在各位同道之中來此一觀風色!」 站在他旁邊的逍遙公子薛達三一搖手中的摺扇接道:「這個容易,眼下三門一堡的人已把皇陵整個的包圍了起來,沒有咱們弟兄之命,就算有只蒼蠅也飛不出去,一個個仔細查上一查,不就查出來了麼?」 薛公淩哼了一聲道:「這個如何使得,諸位同道俱是陪祭而來,如果逐一搜查,豈不是大大的不敬……」 少林掌門悟果大師誦聲佛號,接道:「薛大俠不必顧忌太多,在與會群雄中逐一搜檢一下,正可洗去各派庇護的嫌疑,怎會有人見怪?」 薛公淩坦然一笑道:「多謝悟果大師之意,不過,薛某自有辦法查得出來!」 說話之間,緩步向前走去。 眾人俱皆隨著他移動的身子定定看去,只見他略一尋視,立刻折身而回,但由於他面掩黑巾,卻使人無法知道他發現了什麼? 薛鎮山把頭轉向別處,心中七上八下,惶亂不寧。 只見薛公淩忽然伸手遙遙一指,道:「你,過來!」 他所指的正是薛鎮山。 薛鎮山只覺雙腿酸軟,移動不得。 他並不怕死,但他卻想到了為他而死的兩個母親,她們對他期望是那樣的深,但他卻輕身涉險,辜負了她們的期望。 一時之間,不由心如刀戮,做聲不得。 薛公淩又沉聲喝道:「你沒聽到我的話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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