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劍氣紅顏 | 上頁 下頁 |
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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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身而上,掌中劍「桃李滿枝」,劃起了大片銀光,直向這黑衣人前胸劃去。 黑衣人一聲狂笑道:「去你的!」 只見他右手向外一揚,卻是沒有看清,他這一式手法是怎麼施展的,只聽得「嗆啷」一聲,對方那口寶劍,已飛了出去,落向了一邊。 同時間,那葛金郎全身更像是一具木人似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了。 他仍然是做著一個遞劍的招式,只是全身不動了,兩隻眸子更較往常睜得大些,頭上是青筋暴跳,看來全身的血都像是凝固了。 黑衣人一聲朗笑道:「葛金郎,我此刻先放你在此,等一切事了,我再和你算帳。」 說著,他就直向場內走去,這種神奇的招式,足把場內各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就連那一向狂傲自大的葛鷹和柴昆,也不禁都直了眼。 以他二人那種造詣和閱歷,竟是沒有看清方才黑衣人那一招式,是如何施展出來的。 他們甚至於不敢相信,武林中竟會有如此詭異身法的人物,更何況由體態上判來,對方不過是一個年輕人。 葛鷹後退了一步,大聲叫道:「朋友,你找誰?上丸天宮,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黑衣人冷冷一哂,道:「你既然可以在此胡鬧,我也自然可以胡鬧,這山是你的麼?」 鬼面神君被對方怪話一激,登時一怔,當下雙眼圓睜,嘿嘿笑道:「既有如此身手,當非無名小輩,小朋友你報個萬兒吧!」 黑衣人嘻嘻一笑,道:「你先不要問我名字,我其實與你這老鬼,並無深仇大怨。」 葛鷹嘿嘿一笑道:「既然如此,請足下一旁落座,待貧道戰勝了這個老兒,再與閣下一道究竟。」 黑衣人目光一掃柴昆師徒,微微一笑道:「這兩位乃是在下所敬重的武林人物,卻不容尊駕冒犯欺淩!」 葛鷹強壓憤怒,冷冷一笑道:「俗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小朋友你可犯不著為別人的事,把自己拉入是非之圈。」 言方到此,一旁閃出了一名中年道人,他手指著黑衣人,對葛鷹道:「真人,千萬不可放過此人,他一路行來,已打死了多人,傷者無數,天宮正門,也為他用掌力震塌了。」 葛鷹聞言之後,滿頭白髮,刺蝟般地直了起來,嘿嘿一陣怪笑,道:「本座知道了,你且下去。」 那青衣道人退下去之後,葛鷹望著這黑衣人,面上像抽了筋似的一陣痙攣,半天才嘿嘿地笑了四五聲。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他顯然已知道對方不是好意的。心裡略微盤算了一下。遂道:「我門下弟子死傷多人,只怪他們學藝不精,貧道現在只問你,朋友你的來意如何?是否與貧道有什麼瓜葛?」 鬼面神君葛鷹說出這番軟弱服輸之話,顯然是別有苦衷! 原來這老兒,在連番災禍之後,心膽已寒,此刻目睹對方蒙面人舉手之間,竟把兒子葛金郎制服,手法迥異,前所未見,自是非比尋常。更何況眼前大敵未去,哪敢再結強仇呢? 有了這雙層因素,這位天臺山的老魔頭,才會如此委屈求全,說出如此低聲下氣之言。 可是他的這一心思,仍是自用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道:「葛鷹,我此來主要是會一會令郎的,既然碰上了這場熱鬧倒也樂得湊上一份!」 一邊的三盒老人柴昆,聞言後嘻嘻一笑道:「小夥子,搶生意不是這麼搶的,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這麼好了,你先在一邊看看,我老頭子要是真不行了,死在他的手下,你再給我報仇也行。只是現在我們才打了一半,你叫我讓你,我可是不答應。」 黑衣人似乎對他甚為恭順,當下嘻嘻一笑,後退了一步,一面抱拳道:「那麼弟子暫作璧上觀就是了。」 柴昆眨了一下眸子,微微笑道:「恕老夫眼生,足下大名是……上來執弟子之禮,老夫可是愧不敢當。」 黑衣人抱了一下拳道:「老爺子你不要急,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柴昆點一點頭,道:「好!我們廢話少說。」 說著他又朝著葛鷹冷冷一笑道:「來吧!夥計,我們的架還沒打完呢!」 鬼面神君葛鷹冷眼旁觀,見初來的這個少年,竟和對方敵人拉上了交情,甚至於向對方執起弟子之禮來了,一時心裡納悶。 此刻見狀,不禁有些老羞成怒,呵呵一聲怪笑道:「老鬼,你以為貧道就怕了你不成?待道爺先成全了你這老鬼之後,再來會會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 說著,他再也不客氣,身形一矮,已縱身而上,摟臂直向對方小腹氣海穴上打去。 柴昆冷哼了一聲,身形向後一弓,雙掌齊出,如封似聞地直向葛鷹遞來的手上擊去。 二老這一遞上手,二次打作了一團,一時之間,但見人影憧憧,怪嘯連聲。 一旁冷眼旁觀的黑衣少年,這時卻走到了南宮敬身側,後者卻因傷勢過重,正閉目調息,這時聞聲,倏地張開眸子,道:「你是……」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可身份少時便知,此刻卻不便見告!」 南宮敬心中想到一人,卻不能斷定,思念之中,對方一雙手掌,已按在自己雙肩之上,敢情他擅於「指壓」之術,一時為他拿捏得十分舒適! 南官敬雖是負傷不便多說,內心卻極為明白,只由對方掌上所逼運的力道判來,這個人分明練過「混元一氣」的功夫,對於這種功夫,南宮敬只不過一知半解;並無深悉,卻知是武林中一門至今仍不為人所深知的武林玄功! 對方這個少年,他究竟何許人也,竟會有如此造詣,真是令人驚奇了。 說也奇怪,他久久運功都打不開的血路穴門,經這黑衣人「混元一氣」氣招貫入之後,立刻就覺得兩股熱流,交叉著一路勢如破竹地穿行直下,所過之處,無論各穴各脈,竟是暢行無阻。一時間,他只覺得百骸盡酸,周身上下連連顫抖著直打寒顫,忍不住發出了呻吟。 黑衣少年一笑道:「你先忍耐些吧,這就好了。」 說話之間,南宮敬一連打了兩個噴嚏,愈發地顫抖不已,黑衣人見狀,不禁皺了皺眉,心中暗暗吃驚,因為葛鷹這種閉穴的手法,竟是大異一般。 雖然他自信,以自己所練成的「混元一氣」功夫,足能把脈穴打開,可是要想當時即愈,卻也是辦不到的。 是時場內二老打得正酣,那種飄忽如飛的身形,和呼呼疾勁的掌風,真是足以嚇人。 可是那個黑衣少年,卻連正眼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極為輕鬆地繼續把內力貫入南宮敬的身體,雙掌連連地抖動著。 在他每一抖動的時候,必定有火熱的真氣之功,自掌心貫入對方體內。 似如此有半盞茶的時候,南宮敬身上,竟是由冷而漸轉為炎熱起來。 最後遍體汗下,頭上蒸蒸冒出了白霧,黑衣人見此情形,才松下了一口氣。 他鬆開了雙手,含笑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只請暫時不要說話,以防真氣外泄。」 南宮敬張開二目,心中對這位救自己的思人,真是感銘入髓,連連對他點頭不已。 這人治好了南宮敬之後,才退至一邊,睜著那雙黑白分明、炯炯有神的眸子,視向場內,留意地觀察著二老的身手。 鬼面神君和三盒老人,這時候正在各盡所能地作殊死之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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