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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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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斯同聞言倒不再堅持了,他點頭歎道:「既如此,就麻煩老兄給我看一看吧,大概我身上有傷。」 說著二人已行至店前,萬斯同不願叫人看出他有傷來,到了客店前,他拼命地撐著離開了馬鐵軍,大步地向裡面走,馬鐵軍緊緊地在後面跟著他。 二人進房之後,萬斯同單手按著桌子,還要強忍,馬鐵軍卻硬把他扶上了床,道:「老弟,可是委屈了你了,你快躺下吧!」 萬斯同和衣躺了下來,可是他臉上仍然帶著笑容,馬鐵軍忙坐下來給他看脈。 茶房進內倒茶之後就走了,馬鐵軍關上門後就問:「兄弟你傷著哪裡了?」 「大概是三裡穴。」萬斯同說。 馬鐵軍「噢」了一聲,皺眉問:「是內傷?」 萬斯同又點了點頭,遂道:「並不太重,我幸虧是運著氣,要不然……」 馬鐵軍皺了一下眉,點頭道:「老弟,你知道,我雖不會武,可是這種情形我知道。」 說著偏頭咧著嘴道:「倒看不出,那小子娘兒們似的,還有這種好功夫。」 萬斯同慚愧地歎了一聲道:「這人內功果然是好,他只是以二指戮了我一下,否則我只怕……」 馬鐵軍立刻又嚇得臉色一變,忙站起來把窗子關上了,一面卻道:「怕風吹了你。」 萬斯同知道他是害怕,卻故意掩飾,當下並不說破,只是皺眉不語,同時之間,覺得左肋十分疼,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這時馬鐵軍把燈光移近了些,一面為他把身上衣服解了開來,露出胸脯,他就用燈光去細細地瞧著,又問道:「是這裡麼?」 萬斯同指了一下說:「這裡。」 馬鐵軍把燈往下移了一點,忽然嚇得「啊」了一聲,燈也跟著一抖,險些落地。 原來就在左肋第六根骨下,有兩個紅點,色作紫紅,那形狀就和人手指形狀是一樣的。馬鐵軍在徐州為走方郎中時,什麼病傷都見過,這傷跡他一看,頓時就知道萬斯同是為人點傷了內裡脾腎了。 一時嚇得他面色如土,他說:「老弟,你張開嘴來看看。」 萬斯同張開了嘴,又伸了伸舌頭,馬鐵軍忙把燈光就過了仔細地看了一下,不禁歎息道:「老弟呀,你的話不錯,錯非是老弟你有極好的內功,要是換了另外一個人,這條命可就完了!」 然後他擱下了燈,面色稍緩地道:「不要緊,中氣你算是封住了,沒有散。」 萬斯同總算放下了心來,他哼了一聲,道:「只是喘氣就痛,老兄,你再看看吧!」 馬鐵軍又仔細看了一下,又在他四周按了一會兒,說:「老弟,你再運運氣。」 萬斯同立刻把內力運行了一遍,馬鐵軍用手重重地推著他的肚子,數下之後,他住手道:「沒有事,中氣沒有散!」他擦了一下臉,吐氣道:「嚇了我一跳。」 「要緊麼?」萬斯同又問。 馬鐵軍搖了一下頭,說道:「要緊是不要緊,不過你一天半天還是得在床上躺著。」 萬斯同不禁有些失望地歎了一聲,馬鐵軍發了一會兒怔,又道:「我得親自給你抓藥去。」 萬斯同感激地道:「你只開張方子,叫店小二去就行了。」 那馬鐵軍似乎也怕在外面又碰見了那兩個人,聞言之後就說:「也行。」 他說著就出去找店中人開方子去了,萬斯同獨自睡在床上,內心卻不禁暗暗想道:「好險呀!看那羽衣少年確實是受過高人傳授,我武技遠不如他。」 想到此,心中真是說不出的難受,忽然他又想到,那少年如真是住在冷碧軒中之人,這事倒令人有些費解了,他是什麼人呢? 「莫非這人,就是她們所謂的葛少爺麼?」 他這麼想著,內心不禁又動了一下,忽然憶起那天臺山的鬼面神君不是姓葛名鷹麼?那麼這人如姓葛,或許是他什麼人吧! 這麼想著,心中打了一個冷戰,就對方才少年所說是鬼面神君的傳人,有幾分相信。 可是他並非是一個軟弱的人,尤其是那羽衣少年這麼傷了自己,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去的。 自然比這個更痛苦萬分的卻是那花心蕊,一想到了她,他全身直冒冷氣。 現在又多上這麼一個羽衣少年在其中,他真不知道這少年和自己心上人花心蕊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 「倘若他二人已經……」萬斯同這麼想著,頓時昏了過去。 這個謎底,他必定是要揭開的,而且實在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正在他憤愧交加之時,那馬鐵軍推門而入,他臉上塗了一些藥,走進來,彎下了腰,輕聲地說道:「剛才已經打聽過了,這個人他們都不認識,大概是一個新來的,我看也許是白蓮教的人。」 萬斯同只苦笑了笑沒有去理他,馬鐵軍又笑了笑道:「我在這附近也看了看,他們人是走了,大概不會再來了。」 說著就坐了下來,只是端著茶杯發愣,萬斯同見他膽小至此,不禁好笑,卻也不便說什麼。 一會兒茶房在外面叩門道:「大爺你的藥來了。」 馬鐵軍忙起來去開了門,見那茶房手中大包小包提著好幾個,一面對馬鐵軍道:「這些藥叫我好找,藥店裡說這些藥很少有人買。」 馬鐵軍一麵點著頭,賞了他幾個錢,又道:「煩你給弄個火來,再弄個藥罐,我自己煎。」 茶房點著頭答應著走了,須臾就把這幾樣東西弄來了。 馬鐵軍倒是很仔細的,他親自一樣樣地檢視著下鍋煎熬,有的還另外加紗布包紮起來放下去。 萬斯同見他如此費心,不禁十分感激,在床上道謝不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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