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劍氣紅顏 | 上頁 下頁 |
四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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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他用手指了一旁的水母一下,面上表情,極為憤怒地說道:「此人與我兄弟,有極深的仇恨,我兄弟,含恨十年……」 才說到此,心怡卻蛾眉一挑道:「少囉嗦!我問你們叫什麼名字?來此作甚?怎麼不說?」 高瘦的白衣人只得中止前話,他臉上顯示出一副極不甘願的神色,頻頻苦笑不已。 那個矮身材的怪人,這時卻上前一步,乾咳了一聲,拉長了音調道:「蓮姑請息雷霆……愚兄弟乃川西雙白!」 說著他指了那高身材的一下道:「這是我拜兄草上露葉青,在下柳焦,朋友送了我一個瓦上霜的綽號,我二人一向在川西定居,對於睡蓮龍十姑的大名是早已久仰了,只惜無緣結識……」 他還待往下說,心怡卻擺了一下手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瓦上霜柳焦怔了一下,翻著那雙黃眼珠子,只是發愕,他不知道這位睡蓮龍十姑,到底意欲何為。 這時一旁的水母冷笑道:「十姑,你可犯不著與他們動手,這事情是我老婆子結的梁子,一切還是由我來化解了吧!」 說著,那張癡肥的大臉蛋子,湧起了一層憤恨之色,倒真像是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那一旁的草上露葉青,聞言怪笑了一聲,道:「谷老婆子,這是最好不過的事,好漢作事好漢當,我們可犯不著把十姑連累在裡面!」 他說著對心怡抱了一下拳道:「十姑,這其中如有你介入,就不好辦了。」 柳焦也嘻嘻一笑,彎下腰道:「十姑……愚兄弟待此間事了,當親至西子湖,登門問安,只乞十姑萬萬不要干涉這件事情。」 他二人說話之時,一旁的水母卻緊張地望著心怡,微微搖了搖頭。 花心怡此刻也只好假到底了,她雖然對睡蓮龍十姑此人並不清楚,可是由他三人彼此對話之中,已可窺出這睡蓮定是一極為厲害的人物,而且很可能也是一個年歲甚輕的女人,否則他們絕不會認為是自己的。 她只是略微遲疑一會兒,已令水母心內不勝焦急,川西雙白更是渴望著她,仿佛只要有她一句話,就可立時動手似的。 心怡想了一會兒,淡然一笑說道:「不行!」 川西雙白面色全是一變,現出一副忍恨在心,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柳焦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十姑,這不關你的事啊!何苦插手其間呢?」 草上露葉青生恐這位拜弟,把眼前的龍十姑激怒了,因為他知道這個人實在是一個不易招惹的人物。 當下忙代為打圓場,說道:「十姑,我兄弟對你,是一直很敬仰的,尚乞三思而行。」 水母谷巧巧冷哼道:「我老婆子十年之前,能敗你二人於掌下,莫非今日就怕你們不成?笑話!」 她說著轉向心怡,含笑道:「十妹,這事情最好你別管,待我給這兩個小輩一個了斷!」 這聲「十妹」,不禁又把川西雙白叫得愕了一下,因為由這種稱呼裡,可知二人交非泛泛。 令他們奇怪的是,這睡蓮龍十姑據說是一個頗為正直,獨來獨往的人物,卻又怎會和水母有如此深交,更知十姑素喜姿容,孤芳自賞,卻又怎會和醜陋的水母,結為姐妹之交?這真是「匪夷所思」了!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卻又不得不令二人深信不疑,心怡是那麼美,豔若天仙,這是不假的,加以態度從容,對答自若,他們無論如何懷疑不到其他方面。 花心怡聽了水母之言,真差一點想笑,心中暗說:「好個老太婆,你倒是裝得真像,我如依你之言,看你尚有什麼活路可走?」 當下,咬了咬唇,慢吞吞地道:「不行!」 她目光輕輕向著川西雙白一掠道:「我一生行事,從不改變主意,我既然說過不行,就是不行!」 她加了幾分勇氣繼續道:「本來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無從過問,可是我既在此,卻怎能看你二人對付她一人?」 說到「她」時,她並且用手指了水母一下,川西雙白都不禁「噤若寒蟬」,在旁一聲也不敢哼了。 心怡說到此,秀眉一展,薄嗔道:「我的話說完了,二位還是識相些暫且退了,否則……」 她說著一隻玉手,緩緩探入袖中,川西雙白立刻面色大變。 草上露葉青首先喝道:「退。」 他身子霍地向後面狂颺而起,就像擲出的一根竹竿也似,一閃而逝。 他身側的瓦上霜柳焦也是一個倒翻身子,上了原先那棵松樹,只見他雙手連連搖動道:「十姑,十姑……」 心怡尖叱道:「還不滾麼?」 那矮小的柳焦,在松樹上咬牙切齒地跺了一下腳,恨聲叫道:「好!咱們走!只是……」 他眼睛瞟向一旁的水母道:「谷巧巧,只要你不離開洞庭,我兄弟自有會你之日。」 他說著又向心怡抱了抱拳道:「十姑手下留情,我兄弟日後也定有一番心意,再行相見。」 這幾句話,說得似有無限憤惱,可是話一出口,他絕不在此絲毫停留,只見他那雙矮短的雙腿,用力地在樹上一點,「金鯉倒穿波」,「唰」的一聲,帶起了一片輕微的枝葉顫動,再看他人,卻早已消失無蹤! 花心怡目視著川西雙白這種輕功提縱之術,一時之間,不禁驚嚇得目瞪口呆。 水母這時驚慌地回顧了一下,吐舌道:「好險!」 她回首讚揚心怡道:「姑娘,你說得很好。」 水母這麼說著,已現出了一副支援不住的神態來,她一隻手扶著心怡肩膊催促道:「快走,快走!」 心怡緊隨她身後,二人拚命地飛馳著,直到進入水母所設伏的松木陣中之後,才放慢了腳步。 水母長長籲了一口氣,又回頭看了一眼,才咬牙道:「好險!想不到這兩個東西,竟會找上門來!哼!哼!他們絕不會如此甘休的。」 心怡眨了一下眼睛,道:「他們是誰?怎會與你結下仇?」 水母冷笑了一聲,說道:「詳細情形,你也不必多問,只是我懷疑他二人是真為你嚇走了,還是仍舊潛伏在這附近?」 心怡含笑道:「自然是嚇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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