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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這二人又是同樣的身法,李雁紅也是退出了丈餘,一翻身疾馳如飛。

  就見那海棠樹梢,一起一浮的搖動著,雁紅的身子,就像星丸跳擲也似的一瀉如箭。

  雲中雁鐵守容,原本想要以自己這種輕功絕技,運用內家真力,在這樹梢之上來戰勝李雁紅,可是連三遞招之下,竟自絲毫占不了上風,並且險敗在對方手下。

  此時一見李雁紅已由樹梢倏起倏落又來至近前,這女孩子不禁芳心氣焰陡熾。

  當時可真動了怒,雙足暗中運了力,嗖喂嗖!一連三縱,已迎上了雁紅。

  鐵守容竟在這時展出了『燕子飛雲縱』的身法,身形猛竄起來。

  她是安心想堵李雁紅的身子,此是雁紅是順著樹梢,疾撲而來,想著足側樹。

  可是鐵守容竟是走的弓弦路,斜穿而至,雙足一起,這種飛姿,抄近而來。

  往下一落,已抄在雁紅身後,連足一點樹技,右臂往前一探,「雲戡捋爪」出左掌向雁紅背上側擊。

  這一掌打得疾勁非常,雁紅身形一落,已覺出身後勁風襲來。

  只見她向前一俯,用搖肩恍臂之法,出左足一點前拔,身子猛然一轉「玉蟒倒翻身」左掌指著飛轉之勢,向後猛劈了過去。

  鐵守容是探身出掌,可這少年身形變換如此之快,左掌一出,自己這條膀子就要傷在對方掌下了。

  她心中一急,趕緊向外一滑足,身子向左一恍,「跨虎登山」式,她的身形已到了李雁紅的右側。

  此時二人身子可確得很近了,相隔不到二尺,鐵守容借著右恍之勢,左掌向外一揚一抬,右掌一挫,反指尖一貼自己左腕,雙臂已含在了一處。

  只見她猛然往右一恍身,雙掌已從左肩上帶了回來,猝然向右橫打而出。

  這一式可真用了全身之力,直劈雁紅右肋。

  李雁紅身形轉過,右肋全現,鐵守容這一雙玉掌,只要叫她沾上,雁紅這時就得斃命在她雙掌之下。

  可是李雁紅早已看出鐵守容,此時已心浮氣燥,才向自己下這般殺手。

  李雁紅身形一轉過來,猛然一擰身,右肋退出了一尺許,雙掌往回一帶,也是向右打來。

  這兩下裡成了同一手法,全用的是排山掌力,兩人四隻手往裡一合,這種地方,可就顯出彼此的內力和真功夫了!

  二人這四隻掌向內一合,但聽啼啼吱吱連聲暴響,二人所立的樹杆,竟由於二人這種彼此驚人的內力,全給活生生的震斷了。

  兩人的身子都停不住了,腳下一軟,不由自主地向下一飄身,都飄下了地面。

  讀者若問,這樣二人到底是誰贏了呢?不錯,表面上是誰也沒勝誰,然而她二人心裡有數,筆者也有數,只是二人均為佳人俠女,一世奇俠,筆者如硬要掃一方的面子,也確實太不忍了。

  此時二人一下樹,四隻明眸對視著,都充滿了驚異,欽佩,一時竟都怔住了。

  還是李雁紅先驚覺,不由笑了笑道:「雲中雁!果然名不虛傳,領教了!」

  鐵守容也不由微笑的道:「李朋友!我雲中雁今天真是一生有幸,能和你這種高手對招……真是……」

  遂咬了一下嘴唇,看了雁紅一眼,臉色微紅的道:「那麼是不是還要比下面的呢?」

  李雁紅在鐵守容這句話裡,已不由暗笑,暗忖:「這丫頭居然稱自己為朋友了!」可是芳心也確實佩服鐵守容這一身功夫,自己所以能和她在伯仲之間,也全賴新近從野叟尤天民練了這一身功夫,否則一定不是她的對手。

  如此看來,葉哥哥可真是好福氣,想到此芳心之中,不由又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

  忽然她又想到,好容易見到了鐵守容也許自己今後永遠也不會見她二人了,今天這難得機會裡,一定要好好和她盤桓一下,除了要領略她那一身軟硬輕各種功夫以外,最重要還要和她長談一下。

  想到此見對方一雙秀目,正注視著自己,似待回語,不由一笑道:「李某今日幸逢女俠,實快平生,今日難得一聚,定要求姑娘能把一身所學施展一下,方不負此一晤,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鐵守容說實話,可真有點氣妥了,本想湊一個不分勝負見好就收,卻不料對方這少年書生,竟似有意要和自己拚到家。

  試一想他所要比的功夫,可真把武功一門都包全了,那有這麼比武的,這人用心可真令人不明了。

  想到此,又不便示弱對方,只好破唇一笑道:「既然你這麼說,小妹也……」

  說到此似覺自稱小妹不妥,馬上臉一紅,改道:「……姑娘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你有什麼高明手法,今天不妨全數施展一下……也叫我學學高招!」

  說到此又臉一紅,笑道:「尚未請教尊下,台甫是怎麼稱呼?」

  李雁紅不由低下頭想了想,苦笑了笑道:「我們只比功夫,還是別談名字好些,我沒有名字,既使有,也不便告訴你!」

  鐵守容一怔,微慍道:「那是為何?莫非還與你有仇不成?」

  雁紅心說:「可不是有點仇!」但是嘴上卻一笑道:「姑娘真是太多心了,看天已不早了,我們還是比下一陣吧!」

  鐵守容不禁施了小性,當時冷笑一聲道:「如此甚好,就請李朋友你劃出道兒來吧,姑娘一定奉陪就是了。」

  李雁紅征笑道:「那麼我們就比比暗器吧!」

  鐵守容一挺小蠻腰道:「先比暗器?」

  李雁紅一笑道:「這種功夫,可不像剛才你挑的那麼厲害,我們只要劃出界線來,各就自己得力乘手的暗器,只要不要向致命處下手,再小心些,也就無妨了!」

  鐵守容點點頭道:「這樣很好,但不知李兄以何賜教呢?」

  李雁紅想了想道:「愚兄願以一掌金錢,靦為暗器,不知姑娘可肯不嫌淺陋賜接否?」

  守容微笑道:「李兄真厚道,既如此小妹囊中尚有日前在大華山觀日出時,所檢來的十數枚小石子,苟充飛蝗石打法,斗膽一接季兄金錢,就請即時賜教吧!」

  說著一笑又道:「如此就請李兄先行定界,但不知你的金錢鏢能打多遠?也好令小妹手頭有個準備!」

  李雁紅心中暗暗欽佩,只由其這番問白,已知對方定是此中高手,當時點頭道:「還是先請姑娘道出飛蝗石手勁大小,始好定界,我這金錢,至多六丈見准,再遠就不行了!」

  雁紅這話一出口,守容已不由心內驚得一呆,心道:「只聽說擅打金錢鏢的,腕力指力最好的也不過三丈五六見准,四丈能傷人的已不多見了,因這種東西又輕又不好施勁,能六丈見准的,自己可還真沒聽說過。」當時聞言心內雖驚,表面卻不顯出,只是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李兄是有惠相讓了,那麼我們不妨就以六丈為限,一較身手好了!」

  李雁紅抬頭指數著身前一列松樹,見距離相當,二人約摸著差不多六丈許的距離,一數樹為八棵,當時就走此八樹為限,人縱行其上,一較暗器。

  這八樹正好象圍了一周,在其上較暗器正合理想,分派既定,李雁紅一笑,對鐵守容道:

  (案:此處有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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