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江湖兒女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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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硯霜忽然垂淚道:「那麼我們先去地下室,把先父的首級奉出再說,我總怕你弄錯了,也許是人家的吧!」 鐵守容歎道:「到那裡你自己一看就知!」說著話二人已至大門口,此時天已初鼓,二人行近近郊,相繼騰身縱上民屋,展開一身輕功,霎時之間,只見兩頭巨鷹似的,一瞬間已無蹤影。 差不多到了二鼓天,二人都已至了華山之下,顧頸山上一片漆黑,僅有遠處幾所佛寺廟宇,閃著星星之光,不時和著幾聲疏鐘,空氣顯得那麼清靜。 鐵守容此時內心已開始跳了,回憶起自己上次下此山時,正當身負重傷之時,如今不及一月,居然三次夜探青衣寺,不由默祈著上蒼,能令二人從其心願。 在崖下看清了路途,各自騰身縱起,鐵守容有意試試硯霜輕功如何,不由展開了「淩虛踱影」的輕功絕技,身子就像一枝奔弦強弩似的,嗖嗖幾個起落已縱出十餘丈以外,正預回首,不想頭上一陣勁風撲過,微覺右肩上輕輕被人點了一下,驀然仰首,這人就像一樓青煙似的,一閃已逝,方自驚心,已聞硯霜在上笑道:「怎麼樣?大有進步了吧!」 鐵守容才知方那黑影竟是硯霜,不由又羞又喜,至此才對硯霜有了更新的認識,二人這一陣緊趕,遠遠已見那青衣寺偌大的門院,門口是兩枝燃著的油松,閃閃放著紅黃色的火光,門下正有二女尼在立著。 待二人行近,始看清這二女尼,俱是二十上下,一身青衣,背系長劍,守容認識其中一人正是那丁蘭,那一人卻是沒見過。 二人繞到寺後,相繼一晃身,都已縱上了那足有兩丈多高的圍牆,一上牆馬上伏身,展目寺內,靜悄悄毫無聲音,僅有幾處寺中尚燃著燈火,硯霜探囊取出兩枚製錢,以『芬陀指』力彈指而出,微聞錚然一聲,帶著一陣輕嘯之聲,落向不遠處的一所老松之下,又等了一會沒有聲音,硯霜才小聲道:「我們走!」 聲才起,己平腳並用的在那牆頭上微微一按,身子就像一隻巨鳥似的猝然騰身而起,至那老松下輕舒鐵掌,好一招『白猿掛掌』,全身已輕懸在那古松之上,他因穿著一身黑色夜行衣,在這古松之上混為一色,猝然見之,真分他不出。 鐵守容此時也展出『海燕掠波』的絕技,撲身在一塊假山石上,身形甫定,就聞一人輕叱一聲:「何方小賊!膽敢午夜來此窺視,你是找死麼?」語方畢,就有一黑影,自那大鐘樓頂柱上飄然而下,身形一落,猝出雙掌,『金豹露爪』兩掌上帶著勁風,直往鐵守容肋下猛擊。 鐵守容自一來此,已絲毫不敢大意,此時見這人雙掌來的十分疾勁,那敢怠慢,單足尖點地,全身猛回右一扭,好一招『遊蜂戲蕊』,這人雙掌全打空了,鐵守容身形再回來時,猛抖右手,駢二指直往這人拹下『期門穴』上便點。 這一招看來似很平常,但守容指上運的『一指禪』功夫,掌呈雞心狀,指未到,勁先至,來人想是也識得這一招厲害,竟猛一翻身,抖右腕,竟以『摔碑手』功夫,直往守容脈上揮來。 鐵守容右足向外一滑,才想化指為掌,乘對方『摔碑手』未至之前,先以『單掌開碑』的重手法,將對方震于掌下,不想突聞一聲低哼道:「容妹退下,待我會他!」聲倒人到,二人正在千鈞一髮之際,忽覺頂風勁風貫頂,不由各自逼得退後了一步,硯霜身一飄下,二話不說,猛遞左掌『觀音掌』,直奔這人後心猛抖了出去。 這種功夫,為腕側一部之功夫,與拳法中之斫手相同,練時以滿盤鐵屑,厚約盈尺,按時以掌斫之,初時掌下鐵屑分開,及至手掌提起之後,則鐵屑仍合聚如前,練之日久,掌下鐵屑向兩旁排開,雖提掌亦不復聚攏,終至於掌下,鐵屑竟向兩旁飛出寸許,中間劃然如刀切,即盤底亦不復有一屑存在,是為小成,功力登峰造極者,可淩虛揮掌斫之,滿盤鐵屑,分為若干塊,如同刀切豆腐,幹滑均勻,井井有序,至此才達到這功夫的極點。 至此掌可代刃,著人無倖免者,然練此掌以左手為宜,若用右手,以平日動作之習慣,縱極留意,亦難免傷人于無意之間也! 且說硯霜這一掌遞出,平空嗤的輕嘯了一聲,這人想是也識得厲害,竟以『仙人換影』的身法,向右猛一陣急轉,竟自躲過了硯霜這一掌,一聲嬌叱,微聽。 「嗆!」一聲,閃出一倏青霞,暗影裡這人竟亮出了秋水似的一口長劍,跟著向前一伏身,伏身遞劍:「狂風卷落葉」劍上帶著一陣輕嘯之聲,直奔硯霜雙足上斬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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