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紅線金丸 | 上頁 下頁 |
一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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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上懸有大幅山水畫,石塊砌成的床,打磨得光滑滑的,一塵不染,好像比藤床還要舒服。 蕭葦站起來道:「這是他招待貴賓的住處,櫃內有被褥,你就住在這裡吧!」說著轉身欲去。 車釵忍不住道:「蕭兄,你能大概的告訴我一些,關於此處主人的事情麼?」 蕭葦微微一笑道,笑容裡似乎帶有些許為難之色。他皺了一下眉道:「我能說些什麼呢?」他聲音變得小了一些,道:「姑娘,此人是天底下的一個奇人,他武動之高,連我也是不敢望其項背的!」 車釵睜大了眸子道:「那邊瘦桐呢?」 蕭葦鼻中哼了一聲,道:「邊瘦桐在此人手下,只怕會被像孩子一樣的耍!」說到此,他冷笑了一聲。 車釵忽然想到,她心中老掛念著邊瘦桐是不對的,不覺面上一紅。她想了想道:「我看此人很怪,那座墳……」 蕭葦面上立刻現出為難之色,他訥訥地道:「你以後在他面前,幹萬不要再提起這件事,這是他一件最痛心的事!」 車釵眨了一下眸子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蕭葦苦笑了一下,道:「這是主人的一件隱秘,不便說。姑娘,你休息吧!」說著欠了一下身子,遂即退出。 車釵輕輕歎息了一聲,她實在有些累了。 在這間房子一頭,設有一間浴室,貯水池內的清水溢了出來,嘩嘩地向外流! 她關上門,找出一身乾淨的衣服,本想洗一個澡,可是試了一下,水太涼,只好就著擦了下身子。她看著自己裸著胴體,在池水映襯下,竟是那麼婀娜輕盈的一個絕色佳人! 她的臉倏地紅了,這種「孤芳自賞」的滋味,最令人回腸傷感…… ▼二十、獨留青塚向青天 第二天,東方微微發亮的時候,車釵已經醒了。 她彎腰想下床,可是不知怎的,只覺得全身上下很不得勁兒,腰也酸,背也疼,尤其是一雙腿簡直彎一下也是難受的。 可是自己第一天作客,豈有睡在床上,來接待主人的道理? 她咬著牙,支持著,穿好了衣服。 這時候,她耳中似乎聽到窗外有二人對話的聲音。 車釵走過去推開窗子。 眼前的景致是那麼的美,杜娟花開得一片豔紅,柏樹的葉子綠油油的嬌翠欲滴。 就在花樹的盡頭,霍濤、蕭葦二人正在說話。 因為距離甚遠,車釵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可是由動作上,卻可以看出來,二人爭論著什麼,手不時地比劃著。 不知不覺,太陽出來了。紅紅的陽光,照得整個天地都變紅了,無數的黃色小鳥,在矮樹上跳來跳去,發出清脆的鳴聲。 車釵頓時忘了疲累,她關上窗子,換好衣服,悄悄地推門而出。 她又看見了那座墳!好奇心促使她悄悄地走了過去。 這座墳,真可說「匠心獨具」,整個的墳包,全是用上好的花崗石磨光砌成,光滑得不染纖塵!墳旁繞植著冬青和小松樹,翠綠可愛。 一個人死後,能夠安葬在這樣一個地方,他的靈魂該是多麼的舒適、安逸啊! 女飛衛車釵看到此,似有一種莫名的傷感和同情,雖然死者她並不認識! 她輕輕地走過去,走到那座高大的白色石碑之前,石碑上清晰地刻著七個字: 「玉女石瑤清之墓」 車釵口中不由「哦」了一聲。 她沒想到,如此壯觀的一座墳墓,竟埋葬著一縷芳魂。 「莫非這石瑤清和瞿濤之間……」 想到此,她立刻搖了搖頭,這是不可能的事,天下不可能有哪個女的,會愛上瞿濤這樣的男人! 她疑惑不解地繞墳而過,正好碰上瞿濤和蕭葦迎面走來。 蕭葦朗聲道:「車姑娘,你還是多休息下好,最好不要起來!」 車釵淺笑道:「這外面太美麗了!」 晴空一羽蕭葦見她穿著一襲淡綠色的裙子,秀髮披散在肩頭,那麼烏黑深亮的一雙眸子,心中不由驀地動了一下,暗暗讚歎了一聲:「好美呀!」 他自從少小孤零,漂泊至今,所遇的少女,固然很多,可是卻沒有一個能夠和眼前這個姑娘相比的。一時之間,他不禁微微呆住了。 駝子瞿濤冷眼旁觀,早已洞然。他發出冷冷的一聲歎息,低聲吟哦道:「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說完,苦笑著轉身而去! 蕭葦已被這個容光煥發的姑娘吸引住了,在他的生命裡,這還是第一次!瞿濤說些什麼他一點沒有聽見,就是離開,他亦是不知。 他只是這麼直直地看著她。 車釵臉色驀地紅了,顧左右而言他,道:「這裡多好呀!環境幽美,百花爭豔……」 蕭葦這才猛然驚覺,忙陪笑道:「是!是的!」 他一面說著,禁不住心內暗暗笑道:「我這是怎麼了?太失態了!」 車釵走上前道:「咦!瞿先生呢?」 蕭葦猛然回過身來,不由奇道:「剛才還在呀!大概是進去了!」說著他臉色微微一紅,接道:「剛才我和他去把那蟒皮剝了下來,你要不要看?」 車釵吃了一驚,道:「在哪裡?」 蕭葦轉身前行,走出了眼前的花道,至一峰上,他笑指著前方道:「車姑娘你看!」 這時車釵才看見那如雪的岩石之上,扯開了十丈左右的一張蟒皮。日光之下,有如一道天河,閃爍著萬點銀星,煞是壯觀! 蕭葦笑道:「我那翟老哥幸虧有一口好劍,否則這蟒皮刀劍不入,難以剝下。聽瞿老哥說,這蟒皮要在日光之,曝曬百日,那時皮才能精韌!」 車釵不明白地問道:「這皮有什麼用呢?」 蕭葦嘻嘻二笑,道:「用處多啦!製成衣服,水火不侵、刀劍不傷,只是要用一種『天膠』才好粘制,因為普通的針線是無法刺穿的!」 車釵聽得好不驚心,看了一刻,二人遂轉身走開。 車釵對於瞿濤這個人,始終是一個謎。她微微笑了笑,道:「這位瞿先生,是怎麼一個人,你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一下?」 蕭葦歎了一聲道:「他和我一樣,甚至比我更可憐,是天底下最可憐的人!」 車釵眨了一下眸子,道:「那位石瑤清又是怎樣一個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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