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蕭逸 > 含情看劍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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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她真個側身窗樓,以手支腮,擺出一副瞧熱鬧的樣子。張嫂無可奈何,趕上去噗地一聲,把桌子上的一盞燈吹滅了。 頓時一片漆黑。 卻是不礙朱蕾的憑窗外望。 兩艘船越發接近了。 對方那一艘,黑糊糊簡直像一座山,直襲身後而進。 雙方距離只在七八丈之間。 簡崑崙乃自向方天星道:「三哥你站向後面船舷。」伸手一指:「這裡是後座入口,我預料必有人來,來者不留,就瞧你的了!」 方天星一笑道:「遵命!」身勢微移,翩若輕風,已飄身至後船舷。 張順仰臉說:「停不停呢?」 簡崑崙搖搖頭:「對方此番再來,必然有備,人數必不在少,我與方三哥雖無可畏,混亂之中,或有不測,不能不防,船不能停,記住,保持在四丈左右,不快不慢,總在這個距離之間。」 張順應道:「錯不了!」 隨即揚起了一面風帆。對方由於已行漸近,船速不便過快,速度已經減緩,簡崑崙這一面忽然船速又加快了一些,一慢一快,剛好扯平。 雙方之間的距離,不多不少,剛好保持在四五丈之間。這個距離看似無奇,其實大有學問,免卻了對方的短兵相接,更可如意施展部署。 *** 方天星屏息以待。身邊上似聽著嘩啦水聲一響,聲音原本無奇,就像是拍打在船邊的一個浪花而已,只是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裡,可就有所不同。 心裡一動:「簡崑崙──真有你的,真讓你給料著了!」 一念方興,人影乍閃。 一個人,周身油光水亮,已立身船舷。緊接著邁動腳步,跨身而入。 方天星一聲不吭,足尖點處,疾若飄風,如影附形地已把身子欺了上來。 黑不溜秋,看不清楚──約摸著對方挺高的個頭兒。一身油綢子水靠,吃水一沾,黑光鋥亮。這個人手裡還拿著傢伙──蛾眉刺。 怎麼也沒有料到,對方會黏得這麼緊?剛一上來,就被對方給黏住了。 一驚之下,這個人刷地掉過身子……卻在這一霎,方天星的一雙手指,有似抄手之燕,不偏不倚,正好叉在了他的喉頭。 噗嗤……說是手指,何異於一支鋼叉? 一插之下,力道至猛,極其尖銳。 來人簡直連呼叫一聲也來不及,雙眼一翻,便自直挺挺地倒了下來。 方天星早已防著他了,一伸腿延著他倒下的身子緩緩落下,便自把對方身子放了下來。 黑夜裡,簡直是什麼也看不清楚。 方天星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舉手之間,把來人放倒,腳點飛挑,這人身子骨碌碌一個打轉,便自陳屍角落。 這麼做,當然是有其心意。那是怕打草驚蛇。 因為,第二隻水老鼠接著也來了。像先來的那個一樣,或許更要輕微一些。幾至於全無聲息,這個人真像個水老鼠那樣,勾頭下背的一個出溜,就躥了進來。 看起來,較清先前那一個要機靈多了,卻是仍然逃不過背後的這個煞星。 和此前一樣,一陣風也似的,方天星陡然欺了過來,這人聞聲而驚,打了個旋風,霍地掉過了身子。 卻是有鬼了。 身後什麼也沒有,再要轉身的當兒,方天星一陣風似的已撲了過來。 來人兵刃是一雙分水尖刀,插在腰上,來不及拔出來的當兒,已被對方沉重的指尖,點中在心坎穴上。 這一手看似無奇,其實絕狠。蓋因為心坎一穴,為人身最稱致命的重穴之一,後來的這個人,身子一軟,麻花卷兒似的便自癱了下來,頓時了賬。 這一幕殺人把戲,演得絕快,人不知,鬼不覺,卻是分別落在了簡崑崙、張順眼裡。後者只看得觸目驚心,對於簡崑崙的料事如神,佩服得五體投地。 二人一組。一連放倒了兩個,預計著暫時總能相安片刻。 方天星小心地探首船舷,向著四周略一窺伺,證實了自己的猜測無誤,才自放心地飄身中座船艙。 簡崑崙含笑以迎:「怎麼樣?」 「讓你料著了。」方天星說,「都擺平了。」 張順激動地道:「只有兩個?」 「別慌!」簡崑崙說,「沉著點氣……」 一知百解,一霎間的睿智,顯示著他的料事如神。他隨即自信臆測道:「再等一會兒沒有消息,還會有人再來。」 人的思維,有時候真奇妙,靈驗如神。 簡崑崙說:「還有兩個人要來……」 「真……的?」這一次連方天星也怔住了。 簡崑崙說:「等著瞧吧!」 對方大船上連連發著燈號,一再地要他們停下船來,顯然對於簡崑崙等乘坐的這艘船,並不完全清楚,須要等待前此派出的兩個人轉回之後,才能洞悉一切。 只是這兩個人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在久候不歸之後,第二撥──依然是二人一組的水老鼠又自悄悄下水出發。 依樣畫葫蘆。 情形完全一樣,由於有了前次的經驗,這一次幹起來更便當。 是以上來的兩個人,簡直連東西南北都沒來得及分清楚,俱皆喪生在方天星的點穴指功之下。 神不知、鬼不覺。兩個人一聲不吭地就被擺平在前次同伴身邊。 情形一如簡崑崙所料,竟自絲毫不差。 雙方大船依然是保持著相等距離前進,四個人俱皆有去無回,下一步又將如何? 「看來,他們要過來了!」方天星忽然一驚道,「他們船上有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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