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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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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岷這時大概也只剩下一口氣了,只搖頭道:「他不是什麼張……師兄,是……」 說著一歪頭,頓時也就不動了,杏花恨恨的咬了一下牙,放下了那名弟子,猛的回過身子,怒叱道:「好個銀瓶,你……」 才說到這裡,就見簡秋同銀瓶,雙雙騰身,躍上了馬背,銀瓶在馬上冷冷一笑道:「三位師姐還請看在昔日情分上,不要相逼過甚,否則,可就怪不得小妹要手下無情了!」 杏花大怒,叱了聲道:「好賤人,看我擒你。打!」 叱聲中身子猛然向下一塌,右手一揚,「哧哧」打出兩口飛刀,分取簡秋、銀瓶二人。 可是這兩口飛刀,如何傷得了他們二人?尚未近身,就為銀瓶掌力一吐,叮噹兩聲,震落地上! 這時翠花、梨花,已由兩側猛襲了過來,二人已然帶馬欲去,翠花嬌叱了一聲,道:「好個丫頭,作出此事,我看你往哪裡跑!」 猛然騰身,向下一落,正到了銀瓶身後,這丫頭身子向前一欺,把銀瓶那匹健馬驚得人立前蹄,差一點把銀瓶摔下馬來。 銀瓶冷冷一笑,叱道:「翠花你硬要逼我還手你還差得遠呢!」 這時那梨花也已如同星墜一般,猛地自空而降,一口冷劍向簡秋身上刺去,可是簡秋單掌一現,反向梨花身上逼到,迫得梨花墜落一邊。 銀瓶拍馬過來,道:「秋哥,咱們走,誰不要命,儘管追上來就是!」 說罷一拉簡秋,二馬飛奔而去,可是這時杏花卻躍上了另一匹馬,怒叱著自側面追上來,她手中持著一口長劍,尚未近得二人身後,銀瓶猛然側身,右手撥動一根竹管,發出「砰」的一聲大響。 隨著這響聲之後,自竹管內射出了一枚火球,直向杏花身上打到。 杏花見狀,大吃了一驚,她知道這是風火道人最厲害的獨門暗器,製成後,只分贈了如玉仙姑本人,以及金銀雙瓶二女,是以雖是同門弟子,杏花等卻都未有所得! 這時一見銀瓶竟然對自己發射這種暗器,不由慌了手腳,掌中劍連忙向當空火球撩去! 只聽「哧哧」一陣聲響,那火球頓時散出流螢火花,接著「轟」一聲,炸了開來。 杏花一時閃讓不及,全身上下,皆為火星沾上,並燒了起來,嚇得她由馬上倒翻下地,滿地亂滾,梨花、翠花見狀也顧不得再追二人,趕忙上前幫助她拍滅身上的火,三個人亂作了一團! 在混亂中,簡秋與銀瓶已然策馬馳出了這片林子,來到了一片草原上。 銀瓶急急策馬道:「快!快!不要叫她們再追上來了!」 二人加速策馬,又向前跑了一程,前面有一道清清的水流,銀瓶忽然勒注了馬,長長籲了一聲道:「好了,到了這裡,我就放心了!」 簡秋看著四處奇怪道:「怎麼到了這裡就好了?」 銀瓶一隻手摸著心口,歎了一聲,道:「你哪裡知道,這條水名叫『望生溪』,本地的牧人相傳說,只要來到了這望生溪,一切的危難就解除了,他們甚至說,人馬要是飲了這溪裡的水,即使千里沙漠,也可以平安渡過,中途絕不會生出任何疾病來!」 簡秋不由微微一笑道:「姑娘莫非也相信此話不成?」 銀瓶嫣然一笑道:「住在這地方的人,沒有不相信這話的……」 話方說完,卻忽聽身後一人冷冷笑道:「那倒不一定!」 二人大吃了一驚,猛然轉身,只見不知何時,身後立著一個身著白衣,長髮披肩,清豔絕塵的婦人。 簡秋不由劍眉一挑,道:「你是什麼人?」 銀瓶這時已是面無人色,猛地自馬背上躍下來,撲倒在地道:「師父……」 說著更淚流滿面,痛泣了起來,簡秋這才知道這個白衣女人原來竟是她的師父「如玉」仙姑,頓時也為之呆住了。 但見這位如玉仙姑一隻玉手,持著一根全白的拂塵,一雙妙目,黑白分明,其內蘊含著無比淩厲的光華,恨恨的注視著銀瓶道:「好丫頭,你的眼睛裡,還有我這個師父嗎?」 銀瓶磕了個頭,道:「師父饒命……」 如玉冷冷一笑道:「你姐姐呢?」 銀瓶流淚道:「她……死了!」 如玉仙姑那雙妙目霍地一張,卻又慢慢的合上,全身微微顫抖了一下,又霍然張了開來,道:「死了?」 銀瓶這時已泣不成聲,聞言抬起頭道:「師父,我姐姐是死在莫環的手裡……莫環現在已經逃了!」 如玉冷森森的笑了笑,點了點頭道:「白牛堡已瓦解了?祖師爺呢?」 銀瓶咬了一下嘴唇,面色慘白道:「他也死了!」 如玉向前走了幾步,嘿嘿一笑道:「很好,這件事,等一會再向我詳細報告!」 說到此,那雙寒光炯炯的雙目,向著簡秋一掃,手中拂塵微微指向簡秋道:「你又是誰?」 簡秋只得硬著頭皮,深深打了一躬,正要答話,銀瓶卻搶著道:「他是祖師爺……」 話還未完,如玉已厲聲叱道:「你少開口!」 銀瓶頓時閉口不敢多言,如玉那雙目光,又回掃到簡秋身上,冷冷的道:「你說!」 簡秋直起腰來,冷冷一笑道:「仙姑何必如此見逼,在下姓簡名秋。」 如玉立時一怔,細眉一揚,又恢復如常,點頭道:「你原來就是簡秋,很好……」 說時一雙目光,在簡秋身上轉了一轉,道:「風火道人真的死了?」 簡秋正色道:「那妖道與火嫗劉海刹,雙雙墜落火海,早已化為烏有,自然是真的死了!」 如玉獰笑了一聲道:「好,他死得好!」 語罷,望著二人冷笑道:「你二人現在且隨我回去再說!」 銀瓶顫抖了一下道:「師父,你老人家放我去吧,我……」 如玉哼了一聲,道:「你今生休想!我們回去再說!」 銀瓶站起來,忽然歎息了一聲,道:「師父,弟子自知罪大惡極,難逃一死,只是他……請師父念在他……」 如玉一聲冷笑道:「你居然還有臉說話?走!」 這個「走」字方一出口,陡然伸手向銀瓶身上抓來,簡秋一旁見狀大驚,猛然跨前一步,右手一分,反向如玉仙姑手上切去,口中同時叱道:「仙姑留情!」 可是他手方自遞出,就見如玉另一手上的拂塵霍地卷起來,向他手腕子上纏到。 簡秋似乎已覺出對方拂塵上勁力十足,不敢硬加招架,身形一閃,飄出數丈以外。 可是如玉仙姑的一隻左手,這時已搭在了銀瓶肩頭上,拍擰之間,以獨特的「封穴」手法,把她整個身子定住。 簡秋身形飄出,本想招呼銀瓶速逃,卻未想到如玉有此一著,當時呆了一呆,歎道:「金瓶是因為救我才死的,此事與銀瓶姑娘並無關聯,仙姑如難為她,可就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如玉森森一笑,冷若寒冰的道:「看來你二人竟是十分情深,倒也難得。簡秋,你妄想逃開我的手心,還不束手就擒麼?」 說時把那支白色拂塵緩緩舉起,置於銀瓶頭頂,冷笑一聲,又道:「莫非你願意她如此就死不成?」 簡秋見狀,著實嚇了一跳,當時忙道:「仙姑且慢下手,我隨你回去就是!」 如玉冷冷一笑道:「很好,那麼你過來!」 簡秋只得慢慢走過去,如玉忽然冷叱了一聲道:「杏花,你們過來!」 溪水下流,有人應了一聲,稍時便見一艘白色的快船逆流而上,船上立著三個少女,正是杏花、翠花、梨花三人,杏花此刻看起來,全身衣衫被燒得千瘡百孔,狼狽極了。 小船一直行到了附近,三女才相繼縱落到岸上!來到如玉跟前,紛紛跪地見禮。 杏花一面磕頭,二面嚶嚶泣道:「弟子等奉命至白牛堡,不想途中遇見……」 如玉一擺手道:「方才之事,我已目睹,此事如非我親眼看見,我絕不敢相信銀瓶她竟會……」 說時面色至為難看,妙目在銀瓶身上轉了一下,杏花卻痛泣道:「弟子如今已體無完膚,面目全非,請師父作主!」 如玉點了點頭道:「我知道……」 纖手一指銀瓶,道:「把她穴道解開,先押她上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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