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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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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情形,舒修文不由微微一驚,她已認出了眼前這匹黑馬,正是武林中萬金難求的「沙漠豹」,乃是新疆一種獨特罕見的馬種。 舒修文昔日在江湖上,為求一匹如此的良駒,不知費了多少苦心,尚未能到手,想不到此時此地,竟會發現到一匹,她心中不由一陣狂喜。 當下匆匆行到亭前,也不看看亭內的遊客是誰,便細細地打量著這匹萬金難求的良驥。 但見這匹「沙漠豹」,不時的掃尾仰首,連連嘶叫,舒修文不禁笑駡了聲:「畜生,看看也不行麼?」 看了一會,邁動蓮足,步上了茅亭。 她心中暗想著,不知這馬的主人,是何等樣人,這匹馬他肯讓不肯? 想著,抬頭向前一看,不由頓被嚇得呆住了。 原來,她只顧看亭外的馬,卻不知亭內竟然是如此一位客人。 就在亭內的石幾上,面向下臥著一個長髮少年。 因為是背向上方,舒修文看不見他的臉,但可以看見他的一個背影,仿佛十分矯健。 他似乎已經死了,舒修文走進來,他竟是動也沒動一下,亭外那匹馬,卻叫得更厲害了。 玉鷹本不願管此閒事的,可是卻因為一來這地方人跡罕到,忽然出現這一人一馬,令她動了好奇之心。 再者她還要確定一下,到底對方死了沒有?如果已經死了,說不得這匹馬就可歸自己所有了。 有了這雙重的原因,所以她必須弄個明白,她皺了一下眉,道:「喂,你是什麼人,怎麼啦?」 一連說了好幾聲,那人伏著的身子依然紋絲未動。 舒修文忍不住過去把他一翻,那人口中「啊」了一聲,竟連連顫抖起來。 他這麼一轉過面來,舒修文又吃了一驚。 目視處,對方竟是一個極其英俊的少年。 只見他生得修眉正鼻,唇薄齒齊,臉上滿是汗珠,他似乎本已昏厥,玉鷹這一翻他,才令他又忽然復蘇了過來。 緊接著,他雙瞳驀然睜了開來。 當他發現身邊的舒修文,似乎呆了一下,啟唇道:「姑娘……救我!」 說著身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又複昏了過去。 玉鷹與春心公子、陰素裳等往還以來,已然被薰陶得不知羞恥為何物,任性放蕩。 因此,當她乍然一見對方那張英俊的臉,禁不住春心大動,暗暗奇道:「怪啦!想不到這地方,竟然會有如此俊美的一個少年,怎麼我一直都沒有看見過他呢?」 想到此,笑眯眯的在那少年肩上一拍,道:「你怎麼啦?什麼地方不得勁是不是?」 那少年早已昏厥,如何還能說話。 舒修文問了兩遍,見他不答,忽然看見他一隻手按在胸口,狀至痛苦,不由一驚。 這才想到了,對方必定是受了傷了。 當下也顧不得再跟他說話,匆匆把他身上衣服解開,然後把他輕輕捧起來,平放于石桌之上。 只是這一刹那,對方眉宇之間,已聚集了一團黑氣,牙關也咬得更緊了。 舒修文跺了一下腳道:「糟了,你這人……」 說著忙為他把外面的一襲寶藍綢衫脫了下來,這才發現,少年雙臂之上,各縛著一口尺許長短的短劍,兩口劍,形式均極古雅,看來別致已極。 舒修文一眼之下,就看出定非凡品,只是這時候,她一心惦念著少年的安危,卻也沒有心情再去注意這些。 長衣脫下來,少年雙手用力地抓在前胸,不時地擺動著頭。 舒修文見他狀至痛苦,不由秀眉微皺,道:「你放心,我會救你的!」 那少年這時又已醒轉,他點了點頭,訥訥道:「謝謝姑娘救命之恩。」 舒修文一笑道:「你先別謝,你是什麼病我還不清楚呢!」 少年十分痛苦的張開了眸子,用手向叢林深處指了一下,道:「毒瘴,瘴……」 舒修文嚇了一跳,忙依其手指方向望去,果見林木深處半空中,似有幾道淺紅色的煙絲狀的東西。 她不由大驚道:「那『冷瘴坪』乃是人跡鳥獸都不能去的地方,常人只要吸進少許,也是無命,你竟然還能留得命在,已是萬幸了,只是……」 她皺了一下眉,又歎道:「我們住在青城山的人,都會留意到這一點,配有秘藥,只是那只能用於預防,用來驅毒卻不知行不行了!」 說著伸出雙手把他抱了起來,向亭外行去。 少年心內明白,只是全身麻軟,不能行動。 這時見狀,他微弱地道:「姑娘……我們上哪裡去?」 舒修文歎了一聲道:「我早先曾聽人說過,以冷水換氣,可以令瘴毒減退一些,不妨試試!」 少年感激的道:「姑娘是我束子凱的救命恩人……」 舒修文心中一動,似乎腦子裡,曾有過這個人的名字,當時卻也沒有追問。 不久來至水邊,舒修文道:「你要暫時忍受一點痛苦,最重要的是,要守住中氣,不令散開,這一點,你能辦到麼?」 少年此刻似乎已忍不住那將要窒息的痛苦了,守中氣在此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也只有一試了。 他咬緊了牙關,點了點頭。 舒修文就蹲下了身子,只見她玉指一分,雙雙點在了束子凱兩處穴道上。 緊接著,她又把束子凱頭部,慢慢的向水中浸去,過了一會兒,果然看見,那清冽的水中,浮出了一些黯紅色的東西。 玉鷹把他由水里拉起來,束子凱頭部方出水面,就「哧」一聲,噴出了一股水苗。 舒修文見狀笑道:「你這條命總算保住了。」 說罷一面取出自用的香帕,為他把頭上臉上的水珠擦淨,一面自身側取出一個扁盒,內中是一些黑色而有異香的油膏。 舒修文用手指沾了一些,輕輕在他鼻下抹了一陣,束子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睜開眼來。 舒修文對著他甜甜一笑,道:「不礙事了!這地方不好睡,我們還是回亭子裡去吧!」 隨即仍然把他抱起來,束子凱瘴毒既去,只是體力卻非馬上可以恢復得了,他四肢無力地睡在舒修文的玉臂上,俊臉上現出了一些不安。 走進亭內,玉鷹把他輕輕放下來。 束子凱以感愧的一雙眸子,望著修文,道:「尚未請教姑娘芳名……在下永生不忘。」 舒修文這時近看這束子凱,只見他眉長目秀,英毅挺拔,那種氣質,卻又非春心公子戚文君所可比擬,不由有些個想入非非。 當時只管以一雙含情的眸子,睨著他微微發笑。 束子凱不由臉上一紅,就把目光轉向一邊,修文咯咯一笑道:「說起來我們還是同姓呢,我也姓舒!」 束子凱驚奇的看著她道:「在下是束,一束東西的束,姑娘也是麼?」 修文笑眯眯地道:「那就錯了,我姓舒,舒服的舒!」 束子凱雙手抱拳道:「失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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